在軍人和娘子軍就要發動進攻的時候,在她們身後再次傳來了轟鳴的汽車聲。這一次來的是兩隊人,一羣人開着各式越野車,還有着不少自行車,他們人數最多至少有四五百人。不過那些人身上裝備也最差,還有着不少人手裡拿着弩弓。
而另一隊人打頭的則是兩部裝甲的運鈔車,後面跟隨的七八部汽車上又有着有些淡去的警察標誌。兩隊人之間界限分明,一個左邊一個右邊,沒有人越雷池一步。隨着他們出現在公路的遠方,湘城的幾大勢力全都到齊了。
陳德元知道進攻肯定會有傷亡,既然有人願意一起,他自然也願意等待。鬱琳容這個時候也沒有反對,她的瘋勁是針對戰鬥時候,平時她還是很有理智的,不然也不能帶着一羣女人在這亂世一般的湘城佔據一個位置。
隨着這兩隊人的到達,公路上的汽車就多了。至少好幾十部汽車,幾乎全是越野車,商務車,麪包車這些載人多的汽車,密密麻麻的佔據了好大一截公路。加上聚攏的人手,都有着上千人的規模。
這幾個勢力之間關係談不上多好,平時還會有些小摩擦,不過現在有着共同的敵人之下,人們倒是保持着剋制。中年男子現在已經穿上了一套美軍的戰鬥服,手裡提着步槍,和一身特警裝束,帶着打開的頭盔的吳立國,都相繼向着陳德元他們走來。
和傾巢出動的軍人不一樣,他們只帶出了一部分人手,雖然武備和戰鬥力比不過陳德元他們這些軍人,但是實際上他們兩個纔是湘城勢力最大的人。
“鬱小姐也在,大家都齊了,說說吧。等會那邊那些傢伙的武備怎麼處理?”中年男人梳着打理得很好的寸頭,有些細長的雙眼不時發出寒光。這個末日前的地下教父,抓住時機真正成爲了一方教父。
“劉晨,那邊人還沒幹掉,你就想着分贓了?要不你來打頭陣,老孃一隻槍不要。只要看到黃鷹揚的人頭,你要我陪你一個月都行!”鬱琳容的瓜子臉上透着一股決然。
劉晨很是爽朗的笑了笑,看了看身材火辣的鬱琳容,就是這個女人的櫻桃小嘴咬斷過男人的命根呀。“謝了,你鬱小姐的豔福我享受不起。不過我的兄弟不能白白付出。殺黃鷹揚我們沒有意見,不過那些兵和武器,我們要四成!”
“四成?嬲你媽媽比的,你搶劫呀!”鬱琳容馬上破口大罵,在這個世道,在這個湘城中,誰槍多誰就厲害。以前的不少槍支彈藥都在戰鬥中消耗掉了,娘子軍現在也不過五六百隻槍。黃鷹揚當初可是帶走了不少武器彈藥的。
吳立國並沒有理會正在爭吵的這兩人,身爲警察的頭領,他有這個自信,誰都不敢少了他那一份。“陳少校,看到黃鷹揚或者孫建秋了嗎?他們怎麼說?”
陳德元這些正規軍的軍人心中也看不起劉晨他們,只是對特警出身的吳立國還是要尊重些,這傢伙是特警隊的隊長。他搖搖頭,“那邊的人一直在試圖和我們交流,他們說是來自江城的,說黃鷹揚已經死了。”
“少聽他們胡說,從江城來的怎麼會知道黃世仁的名字!”在一邊的鬱琳容大聲的反駁着。吳立國眉頭一皺,“鬱總裁,做事情最好還是問明白的好。你恨的無非就是黃鷹揚,他如果真死了,大家又何必要開戰?”
當初鬱琳容流落街頭的時候,受過吳立國的恩惠,要不是他手下的警察,她好幾次差點被人搞死。所以在幾大勢力中也只有吳立國敢於這麼和她說話。
“那還是和他們交流下吧?要是真的是江城來的,那不是說江城那邊開始****了?我們總不能永遠在喪屍羣的威脅下生存呀。”吳立國說出的這段話才讓鬱琳容和陳德元他們徹底冷靜了下來。
別看他們現在人五人六的,過的生活也和末日前幾乎沒啥區別。但是她們都知道自己享受的一切只不過夕陽下的餘暉罷了,除了他們之外,湘城中還有着上萬在生死邊緣掙扎的平民,城市外面還有着數以十萬計的喪屍羣。
“行,讓他們對來個聯絡官,大家好好說道下。”在幾人的商議下,這個事情就這麼定下來了,湘城中他們幾個算是最大的勢力,其他那些散兵遊勇估計連汽車的油料都要省着花,完全不用考慮。
湘城的幾大勢力在討論着關於冷陽他們的事情,而冷陽這邊也在同樣的討論着。看着遠處那數目上千,大部分人都手持槍械的大隊伍,人們的頭皮有些發麻。
這些可不是隻會緩慢移動的喪屍,他們手中拿的也不是燒火棍。“能夠和那些軍人平等交流,估計戰鬥力也不弱。尼瑪的,這湘城的人還真多呀。”馮野一臉的凝重,這些人絕對不會是湘城的所有兵力,但是就是其中的一部分都遠遠超出了他們所能對抗的極限呀。
“呸,早知道應該將基地裡的所有隊伍全拉出來。千把人有什麼了不起。”李家國有些不爽快,要不是冷隊那兩個基地留守了不少人手,他們也不會現在這麼被動。
“大家也不要以爲他們多強大,千把人就有着四個指揮,呵呵。就算打起來你們認爲又有幾個人奮勇向前?”冷陽這個時候倒是看開了,其實人越多意見越雜亂反而估計打不起來了,就算打起來,一個逃跑,反而會使得一羣人逃跑的。
冷陽的話使得身邊的人們都不約而同的點頭,人類可不是不會退縮的喪屍羣,這幾羣人一圍起來反而會減弱他們的威力。“不過大家不要掉以輕心,還是那句話,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如果真要打,我們也不怕!”
正當幾個指揮者在討論的時候,在他們的對面一部特警用的警車上的喇叭響起,“我們想和你們隊伍交流下,你們派個聯絡員過來。大家也許有些誤會。”
聽到這個聲音,趙星一把抓起身邊的喇叭,“最好你們也出來一個,這樣大家都放心!”聽到他的回話,對面的高音喇叭沉寂了一會,纔回復到,“這事情沒得商量,你們出來個聯絡官,到我們這邊來。”
聽着喇叭中的聲音,先遣隊的隊員們都是一臉的怒氣,這幫傢伙還以爲吃定他們了?去一個人?要是被當成人質抓起來怎麼辦?“冷隊,你不能去。那幫傢伙如果發瘋了,我們可承受不起。”
一幫人急忙拉住了蠢蠢欲動的冷陽,這個隊長可是他們團隊的核心,這事情絕對不行。正當不少隊員表示讓他們去,或者先打一仗都可以的時候,邊上的孫建秋說話了。“各位,要不我去?對面有不少人我認識。”
人們的眼光一下集聚在前中校的身上,孫建秋緩緩說道,“這事情本來就因我而起,我去吧。”前中校咬緊了自己的牙關,說着就準備爬出路障,他要去迎接被他拋棄過的那些人的審判。
“轟”一聲轟響,還伴隨着不少雜物被打飛的聲音。孫建秋被冷陽一把抓住肩膀,狠狠的拉回來扔在了地上。這一次冷陽沒有留手,痛得孫建秋在地上半天爬不起來。
“尼瑪的傻呀,你以爲能夠過去贖罪?我保證那幫人看到你不把你活活打死纔怪!”冷陽大聲的怒吼着,在他的怒吼聲中,孫建秋不再掙扎了。他原本就是這麼想的,用自己的生命去證實黃鷹揚死了,再加上自己這條命總能讓兩方冰釋前嫌了,可是卻被飽覽羣書的冷陽一眼就看穿了。
聽着冷陽的怒罵,看着他毫不留情的用軍靴踢打着自己,孫建秋身上很痛,但是他的心卻很是滾燙。前中校的雙眼中不知道何時已經涌出了一粒粒晶瑩的淚水。
在冷陽身邊一直悶不做聲,小心掩飾着自己存在的林雨軒這個時候一雙秀目中閃動着激動的光芒。作爲和孫建秋差不多地位的人,她完全明白孫建秋的舉動,也害怕冷陽將她們兩人交出去顯示誠意。
可是這個冷隊長這方面聰明得很,也蠢得很。他一眼就看穿了人們心中的想法,卻選擇了最艱難的那條路。如果交出她們這些副師長曾經的親信,自然能夠得到對面那些怒火沖天的人們的信任,可是他卻選擇照顧他們這些加入團隊不到十天的新人。
“都尼瑪的記清楚,我們末日團隊不拋棄不放棄,只要你是我的人,老子絕對不會讓你去幹這種傻事!”冷陽大聲的吼完,就一把撐開了自己身邊的戰友,自己走到路障前開始翻越路障。這個傻瓜隊長要一個人過去。
“臥槽尼瑪的,馮野快來把他打暈!”趙星和邵兵一把抓住正在攀爬的冷陽,拼命的大喊。在他們身邊十多個隊員全都扔下槍,用他們的手抓住想要出去的冷陽。開什麼玩笑,看別人看的那麼清楚,然後自己卻去發傻?
冷陽的力氣是大,可是他也不能大不過幾十個人。何敏幾乎整個人掛在他身上,周玉吃奶的勁頭都使出來了。一邊的湯俊龍他們連狙擊槍都扔了,十多個人就像樹袋熊一般掛在他身上阻擋着冷陽。
“你們幫傻逼,我去又沒事!”冷陽現在一點都動不了,只能口沫四濺的大喊着。而在他身邊的不遠處,光頭男正在艱難的爬出路障,冷陽是不能去的,他去最好。
正在人們大聲叫喊,一片慌亂的時候,一個有些清脆的女聲響起。“我真的相信,你們和黃鷹揚沒有關係!我去,大家放心,我別的做不到,但是證明你們是另外的部隊,我應該沒有問題!”
人們這才注意到,就在他們慌亂的時候,今天剛剛被他們救下來的那名湘城女子。許翠玲已經翻過了路障,開始向着公路上走去。這個女人身上的衣服很是破舊,胡亂修剪的頭髮也有些亂糟糟的,可是這一刻她在先遣隊人們的心中卻猶如一個天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