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被圍攻的情況下,再要強勢的反衝鋒,那除非是兩個情況,一個是到了絕路,不得不開始突圍,另一個就是有充足的預備隊,而且就是要和敵人硬碰硬的進行一次決戰。
至於現在這種情況,那就是戰爭史上攻方極力避免,而守方夢寐以求的事情,那就是援軍掏了進攻方的後路。
整個吉爾吉特突然陷入了一場混戰之中。
西線的阿三終於有所反應,重炮開始對吉爾吉特市區展開炮擊,而坦克在步兵的掩護下,開始一遍遍的衝擊吉爾吉特的防線。
阿三試圖利用西線的攻勢,來挽救在東線的敗局。
但是現在交戰的三方都知道,東線的阿三完蛋了,徹底的完蛋了。
不管攻勢有多猛,東線的阿三都是在絕望之下發起的亡命衝鋒,他們的如意算盤是打穿吉爾吉特,和自己的西線友軍會和,但只要無法快速擊穿巴基的防線,那麼這些阿三迴光返照式的勇氣很快就會消耗殆盡。
前提是必須把阿三的進攻打回去。
但是說來也怪了,在高遠他們手下形同智障的阿三,在對巴基進攻的時候竟然生猛無比。
不計傷亡,動作有序,雖然是絕望下的衝鋒,但阿三打的有聲有色。
高遠親眼看着連續十幾個阿三用火箭筒,前赴後繼的衝擊一個巴基的碉堡,然後這十幾個阿三死絕了的時候,捱了四發火箭彈的巴軍碉堡也徹底啞火了。
如果剛纔那些阿三有現在一半的勇氣,不,不需要一半,哪怕有十分之一的勇氣,高遠他們也絕不可能打到這裡來。
難道不是同一支部隊?
如果不是高遠纔剛剛打過來,他真的以爲自己面對的是兩支部隊呢。
但阿三隻是很堅決,而巴軍卻是士氣高漲,狀態神勇無比。
知道來了援軍的巴軍比阿三還要猛。
高遠還想說採取點什麼戰術,但巴軍的預備隊源源不斷的就發起了反衝鋒。
當第一輛哈立德坦克衝進了阿三的人羣中,開始用機槍掃射,並且朝着人最多的地方碾壓過去的時候,這場短促而激烈的戰鬥基本上就進入了尾聲。
高遠要做的,就是帶着一個連的士兵,在充當翻譯的陳偉幫助下,快速通過阿三殘兵所鋪滿的道路,儘快去和潘新他們匯合。
而且必須是天亮之前完成。
天亮之後,阿三要是發現只有兩個神州人在他們屁股後面追着打,會出現什麼情況可就不好說了。
所以高遠坐上了一輛汽車,把他大紅三連旗子插在了車頭上,然後在衆多等候投降的阿三士兵中按着喇叭一路衝過去。
這個連是步兵連,但巴軍抽調了所有能動的車輛,全員乘車趕到阿三的後面去,只要這支部隊和阿三他們匯合了,那麼就算阿三不想投降也不行。
高遠很想親自亮個相的,但因爲要從很多很多荷槍實彈的阿三士兵中間穿過去,很有可能遭到冷槍的射擊,所以陳偉很堅決的讓高遠待在裝甲車裡,拋頭露面喊話的工作就交給了陳偉。
“閃開!都給我閃開,把槍放在地上,雙手抱頭,我們是神州軍隊,我們保證俘虜的安全,如果有誰敢繼續頑抗,我們將毫不留情的將其擊斃。”
車亮着大燈,車頭插着大紅三連的連旗,陳偉一手拿着擴音喇叭,一手扶着擋風玻璃,站在敞篷吉普車上,狠狠的出了一次風頭。
“我們過來了,你們在哪兒?”
終於穿過了阿三的營區,高遠開始在對講機裡呼叫,然後,潘新和李金剛出現在了公路上。
陳偉跳下了車。
潘新和李金剛立刻敬禮,大聲道:“首長好。”
“可把你們盼來了!”
陳偉先對着兩人還敬了一個軍禮,然後激動的和潘新握了握手,但是握着手的時候,乾脆一把抱住了潘新。
“可把你們盼來了啊,真的是……真的是……”
陳偉都快要落淚了,他的臉上寫着一言難盡四個大字,在鬆開抱着的潘新之後,他轉身握住了李金剛的手,道:“我以爲這輩子回不去了,還以爲再也見不到咱們的人了,沒想到,你們真來了!”
高遠從後面的裝甲車裡跳了下來,然後他急聲道:“就別在這兒說了,趕緊的去接收俘虜吧,後邊情況還不知道怎麼着呢。”
陳偉急聲道:“好,好,後邊還有俘虜嗎?”
“有,大概有兩個將軍,幾十個校官,尉官沒統計。”
陳偉愣了一下,道:“啥?”
剛纔走的太急了,哪有空說後面還有一堆已經抓到手裡的俘虜呢,至於說說俘虜的級別,那就更沒時間了。
陳偉極度的驚愕,道:“你們這是端了阿三的指揮部還是怎麼着?怎麼俘虜級別這麼高?”
潘新道:“我們還真是端了阿三的指揮部,咱們趕緊去吧,天快亮了,等天亮了就不好說了。”
“來來來,都來這輛車上,你們給我講講怎麼回事兒。”
陳偉再次回到了吉普車上,然後讓巴基的幾個護衛換後面的車坐,等司機再次開車後,陳偉急聲道:“你們是怎麼過來的?國內知道這邊的情況了嗎?”
潘新和高遠對視了一眼,然後他低聲道:“這事兒呢,你得問我們隊長,首長,有些事情我們不好講。”
陳偉愣了一下,然後他點頭道:“那就先不說了,先不說。”
高遠猶豫了一會兒,然後他終於對着李金剛小聲道:“這位長官是什麼軍銜啊?”
陳偉穿着軍服,但是他的軍服上沒有肩章領花,所以高遠是真不知道陳偉的軍銜。
李金剛小聲道:“駐外武官最起碼上校,高就是少將,所以叫首長肯定沒錯,至於這位首長,我估計是少將。”
陳偉聽到了高遠他們的對話,回頭道:“太激動了,忘了自我介紹一下,我叫陳偉,少將軍銜,擔任駐巴基武官已經兩年半了,你們也自我介紹一下嘛。”
潘新立刻道:“報告首長,我叫老尖兒,他代號老好,這位是我們的隊長,代號剋星。”
潘新報的是代號而不是姓名,也沒有報軍銜,所以高遠知道他該怎麼說了。
陳偉極是好奇的道:“他就是隊長啊?厲害了,厲害了,年少有爲啊。”
陳偉也知道潘新的回答是什麼意思,所以他沒有再問任何實質性的問題,只是笑道:“見到你們我這心裡可就踏實了,等安穩下來再聊吧,現在終究不是時候。”
不是說防着誰,比如開車的巴基司機,而是就連陳偉能不能知道星火小隊的使命都不好說,如果趙強沒死,他會判斷該不該告訴陳偉,但是現在趙強死了,那就是高遠得選擇是否告訴陳偉真相了。
在這個保密的原則上,潘新把握的非常到位。
汽車很快就到了剛纔襲擊過的陣地,這時候,天已經開始矇矇亮了。
路上見到的殘兵一概不管,自然有後面來的巴軍來接受俘虜,現在主要的就是和餘順舟他們匯合。
先用無線電溝通,然後高遠他們帶着一百多個全副武裝的巴軍士兵和餘順舟他們會合時,陳偉看到的就是在村口空地上坐滿了一地的俘虜。
三個人,兩把槍一個噴火器,餘順舟和聶二龍站在劉春曉兩邊,劉春曉把噴火槍對準了他面前地上的俘虜,那些俘虜一個個戰戰兢兢的看着劉春曉。
巴軍士兵們看到的就是這麼一副場景。
帶隊的巴軍軍官激動了,他難以置信的靠近了俘虜來辨認俘虜的身份和軍銜,然後很快就和俘虜激動的叫嚷了起來,隨着那個軍官憤怒的一槍托砸到了一個阿三少校,這次接收俘虜的工作也就算完成了。
隨着那個巴軍上校一臉激動,口沫橫飛的對着陳偉說完後,陳偉笑道:“他說,你們是怎麼做到的?太不可思議了,你們俘虜了敵人整個第二軍的高層,你們就這幾個人嗎?太不可思議了了,就是這類話吧。”
高遠笑道:“稀裡糊塗的就搞定了。”
潘新想了想,道:“還真是,也不知道怎麼弄得,反正稀裡糊塗的就贏了,稀裡糊塗的就抓了一大堆俘虜。”
陳偉笑道:“可不能這麼說,就說……嗯,得說點提士氣的話。”
陳偉轉頭對着巴基的軍官說了幾句,然後那個軍官更加的激動了。
“我說你們是大部隊的前鋒部隊,偵查過程中覺得有機會,就順手把敵人的指揮部端了。”
陳偉笑着說完後,道:“倒不是想騙他們,而是巴軍太需要一場能提振士氣的勝利了,你們的到來就像是一劑強心針,而且東線的包圍被打破之後,整個戰略劣勢一下就被逆轉了,我真的很難相信,這場戰爭竟然會是以這種方式扭轉的局面。”
說完後,陳偉看了看高遠,然後他再次嘆聲道:“不可思議啊,這絕對是戰爭史上的奇蹟,作爲神州軍人,作爲一個神州人,我因爲你們創造的奇蹟而驕傲,爲你們自豪,你們這一下可總算讓我出了口惡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