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海的脾氣無情的,連續三天的暴風雨,讓遼西灣的外海幾天都沒人敢出去,就連現在海面上的最大船隻海豹級大帆船,也不敢拿性命去賭,在大海連颳了幾天的大風,等大風停止後,東北境內的雪也算是徹底的停了。
四月四號,這是一個晴朗的天空,林口市的海邊,有着無數的捕魚小屋,他們擁有着漁船、僱工,捕撈許可的漁民,靠水吃水,原本吃膩了的海產品,現在又能換到大把的銀幣,已經漸漸形成了產業鏈。
這裡跟三角灣不一樣,三角灣因爲定位是貿易重港,避免不了的就是高度工業性,以前東北的海產品供應沒得挑,只能從三角灣供應,但是現在,不算朝鮮半島,現在源源不斷供應平陽的海產品的地方已經漸漸的轉移到了林口和安東,等濱海市徹底發展起來,濱海一定是最大的漁場。
鄭宇天還沒亮,就早早的起了牀,看着外面晴朗的天氣,雖然有些冷,但是必須出海了,連續三天的風暴讓他們顆粒無收,他還準備今年夏天讓孩子去平陽上學,不多賺一些,拿什麼供孩子?
妻子走了出來,給他披上一件披風,環抱着給他裹住,鄭宇笑着點點頭,妻子就進了屋。
鄭宇跟末世的人一樣都痛失了親人,他現在就剩下一○■,..個兒子,這個妻子是一個朝鮮的女人,長得也算是漂亮,他今年四十歲,這個女孩也不過二十七八,算不上絕色,但是眉宇間跟她逝去的妻子有七分相像,所以,在去三角灣買漁船的時候,他就買走了這個女人,現在已經上了戶籍,就是他鄭宇的媳婦。
鄭宇是個老漁民,但是卻不是林口的人,他是青林人,而且還是涅槃軍的老兵,他無病無災,卻厭倦戰爭,再三申請後,拿着豐厚的退役金和一等戶籍,他離開了軍隊,在林口市置辦了家業,準備過自己的小日子。
他沒有那麼偉大的情操,和爲人類奮鬥的志向,當初當兵也不過是爲了混口飯吃,現在能混個這上等人的身份,有着豐厚的家資已經不錯了,還求什麼呢,他老了,他的身體沒以前那麼健康了,他不想在戰場上拼搏,有一天,只有十三歲的兒子會接到他的陣亡通知書,撫卹金再厚有什麼用?
所以,他不顧老上司,老戰友們的挽留,毅然決然的放棄了中尉的軍銜,選擇了退役,這在現階段不斷擴充的東北軍裡,是十分罕見地。
“阿伯,去叫那些懶鬼起牀,準備一下,今個兒出海。”
鄭宇的捕魚小屋很大,不僅他自己住一個二層小樓,相鄰的一個二層小樓也讓他買了下來,他家裡住着兩個快到五十歲的老夫妻,丈夫是他的領航員,妻子負責那些給他打工的漁民們的三餐供給,他手下有十幾個漁民,三艘漁船,只有這對夫妻能住在他的小屋,雖然只是門房,但也是一種信任。
那個光頭的老者也起來了,老人家睡不得懶覺,此時正坐在窗臺抽旱菸,外面雖然嘿,但是作爲老漁民,他聞一聞空氣就知道外面是個什麼狀況,陳阿伯可是林口市土生土長的人,他幸運的很,鄭宇到林口置辦產業就遇到了他,他幾乎沒有捱過餓,就在鄭宇手下混的不錯了。
既然要出海,那就得忙起來,別看現在天還沒亮,實際上已經快五點了,他們要準備了,既然要捕魚,六點還沒出海,就是笑話了。
很快,隔壁的房子裡叮叮噹噹的動靜聲就想起來了,雖然十幾個漁民,但是那就是十幾戶人家,十幾戶擠在一個不過三百多平的房子裡,也算不得多寬敞,但也只能如此,這裡提供的住宿是不花錢,這些漁民如果不願意住,就自己去城裡置辦產業,二三十平的房子一個月租金不過五塊錢,也不算太貴。
鄭宇跟着漁民們吃着大鍋飯,卻阻止妻子過來,對着陳阿伯的妻子說道:“嬸子,回頭給小珍做點好的,您是過來人,懷孕的人不能跟我們吃這個。”
嬸子笑眯眯的說道:“這個咋了?是嬸子我做的難吃,還是你鄭老闆苛責我們了?這早餐吃大米粥,椒鹽餅,一人還有兩個雞蛋,這左右誰不知道你鄭記漁場的老闆最厚道?”
周圍的漁民還有他們在漁場幹雜活的妻子都是嘿嘿的小,鄭宇也不說話,這是陳嬸替他籠絡人心呢,這伙食再好也就是那回事了,畢竟是大鍋飯,一個孕婦吃不得這個。
漁民們吃完飯,都推着已經裝好漁網魚叉工具的漁船下海,鄭宇在門口披上捕魚的髒兮兮的大衣,對着妻子說道:“你在家好好休息,漁場的事情讓陳嬸打理,你多休息,大龍那邊你不用操心,他是住校,你別多心,他老子我做什麼事情,他還是很支持的,那聲小媽不也是叫了,你就安心的當你的漁場老闆娘,雖然你現在是二等戶籍,等你肚子裡的孩子一落地,我走走關係,給你改成一等,老子曾經的手下現在都是連長排長的了,沒人敢爲難我。”
何允珍幸福的點點頭,她跟着鄭宇快半年了雖然說話還有些生硬,但是聽懂還是沒問題的。
“等你回來~”
鄭宇點點頭,這也就是世道變了,否則這樣一個美麗的女孩怎麼會嫁給他一個老漁民。
鄭宇駕着船隻出海了,三艘都是曾經的內河遊船改的風範船,基本全拆了,薄薄的一層貼鐵皮內包裹的全是厚實的木料,三艘長度不過十二三米,最寬處不過三米多的漁船,裝個三四十噸的魚不成問題。
這一次雖然說是出海,實際上還是離岸不遠的地方,畢竟要趕早把魚打上來,上午就要裝車,中午到東北總,晚飯前到平陽,只有這樣,才能賺到錢,否則,這些魚類有幾個能賺錢的?
這年月,大海里就能撈上來的魚,可不是很值錢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