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暮在墜入河流之後，整個人的身體中的疲累似乎都被釋放出來了，他好像就這麼沉睡過去，但是河流中的湍急的水流衝擊着他的傷口，傷口處已經開始泛白。
又來了一道水流轟在了張暮**在外的手臂之後，他瞬間感到刺痛了，清醒了過來。
聽到耳畔呼呼的水流沖刷聲，當意識到自己到底身處什麼地方的時候，張暮強行想用已經痠軟的肌肉維持着身體的平衡，但是事情卻沒有他想象得那麼簡單，因爲剛纔的透支過度，再加上血液流逝過多，張暮現在的身體已經完全不能被他自己控制了。
肺部的空氣已經被消磨得一乾二淨，求生的慾望戰勝了張暮深深的疲倦，他不知道從哪裡生出來的力氣，完好的右手向上一滑，然後也不管腿是不是會抽筋了，張暮直接奮力地往上蹬着，掙扎了幾下終於看見水面了。
只是剛冒出了個頭把肺部的廢氣排出去，還沒來的及多吸幾口氧氣，又被翻卷起來的大浪給打沉了下去，而且水流極爲湍急，張暮現在都不知道自己要被衝到哪個方向去了。
在水下，受到的衝力稍微減緩了一些，張暮努力地睜開眼睛，朝着印象中對岸的方向游去，只是過程沒有那麼順利，每當他想發力往前遊的時候，總有幾道水流從不同方向擾亂他的身形，讓他好不容易的努力徹底被打破。
突然在這時候，水流頓時安靜了下來，張暮幾乎聽不到暗流的聲音了，他精神一振，連忙手腳並用地調整方向，往記憶中的對岸奮力游去。
可是，這安靜，似乎持續得太久了一些。
水流自己是不可能一下子突變的，那麼只有一種可能了，有一隻對水系能力極爲精通的強大變異獸正在往他這個方向趕來。
張暮心神的警惕瞬間提了起來，難不成這河流中真的有這種變異獸的存在嗎？
沒道理啊，能夠調控這湍急的水流至少也得三階的存在了吧，可是這裡已經是山西城很近的範圍之內，怎麼
會出現這種級別的生物？
這麼近的距離，這種層次的力量難道山西城的強者不出手嗎？
可是，除此以外，張暮想不到其他的任何原因了。現在的他，只能趁着水流平靜，也顧不上到底是因爲什麼讓周圍兇猛的河水安靜下來了。
他一邊奮力划着，一邊時不時地四周打量着到底是什麼東西會過來。現在他的狀態極差，如果真的有什麼三階的水系變異獸，那麼他也不用反抗了，直接可以放棄掙扎了。不要說現在，就算是全盛狀態的張暮，也沒有任何資本和一頭三階的變異獸在它所擅長的環境中搏鬥。
張暮心中的警兆升起的越來越頻繁，因爲河水安靜了下來，不再捲起泥沙，所以張暮的視野逐漸開闊了起來，他能清晰地看到對岸的泥土就在自己身前的十幾米之外，心頭瞬間一喜，速度再暴漲了幾分。
但是，就在這個時候，因爲河水變得清澈了一些，張暮一不留神瞥見了他右後方的一道道黑影，當看清到底是什麼玩意的時候，他忍不住爆了一句粗口，導致河水往他嘴裡猛灌了幾口。
這，黑壓壓的一片，居然是食人魚羣！
這食人魚羣是二階水系生物中的食物鏈頂端的存在，它們並沒有尋常變異獸進階到二階後應該有的靈智，也因爲如此，兇性驚人，成羣結隊地霸佔某一個水域，清掃它們的領地，就算是尋常的三階人類進化者也不願意在水裡碰到這樣一羣爲了食物不擇時段沒有畏懼的瘋子。
看到它們後，張暮的心裡頓時涼了一截，要是三階變異水系生物，說不好還能給他一個痛快，但現在的情況。
怪不得能夠控制這片區域的水域速度了，雖然是二階的變異獸，但是它們族羣因爲幾乎沒有任何的羣內競爭，所以能量融合得很到位，可以擰成一股事，這也是爲什麼就連三階變異獸也不願意呆在它們的領域裡。
實在是太麻煩了。這也很好地解釋了爲什麼它們可以棲息在這個離山西城這麼近
的一個位置了。高階的進化者不屑來對付一些二階的變異獸羣，而哪怕是三階的進化者也不願意去做這些費力不討好的事情。
張暮來山西城的次數也不少了，居然沒聽過這個事情，不過他現在也終於明白了爲什麼這個河流附近沒有人跡出沒了，要知道水性稍微好一點的完全可以橫渡它。
張暮一臉苦澀地看着自己皮肉都往外翻着的左臂，知道了爲什麼會這樣子的原因。
應該是這血腥味被它們聞到了，它們對血液的敏感程度在幾公里之外也能分出差別，然後順着從水流混着過來的方向追到了這裡。
現在的食人魚羣，就停留在張暮的身後十幾米處，對在水流之中來去自如的它們來說，這點距離根本算不了什麼，只要一眨眼的工夫就能把張暮吞噬得骨頭都不剩。
現在的張暮，有了上次的經驗，根本不敢動彈分毫，他只要一露出怯意，這些現在還稍微有些猶豫的食人魚們一定會立馬撲上來的。
他正面對着它們，只能祈禱水流能夠慢慢帶動他的身子往對岸漂去。
這次張暮的運氣不錯，在這流速變緩的河水之中，居然真的按照他所希望的方向，把他整個人，一點一點地，挪向了對岸。
張暮心裡竊喜着，這一次貌似運勢站在了他這邊一會，馬上就能碰到岸邊在河流中的泥土了。
看着張暮一點點地遠離，這些食人魚終於忍不住了鮮血的誘惑，魚尾一擺動，在水中帶動一道道銀白色的直線，往張暮的方向直衝而去。
張暮看着這樣，直接背身就遊，幸好的是，他距離岸邊只有一米了，但是就在這個時候，他明顯地感覺到周圍水流對自己的束縛驟然增加，應該是那些二階的食人魚羣們動用了能力。
一伸手，抓住了！
碰到岩石的張暮眼神一凝，摁着巖壁一抓一瞪，就往上冒出了頭。
然而，還沒等他徹底脫離水面，身後的危險已經悄然來臨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