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組跟我上前,二組墊後接應”
僅有的六個人很快就被秦峰分爲兩隊,在他的帶領下小心翼翼的走進了漆黑一片的工作間,雖然小夥子們已經不是第一次面對這樣人間地獄般的恐怖場景,但濃郁的血腥味和無處不在的屍骸,卻還是令他們不由自主的毛骨悚然起來,特別是地上那些粘稠的血液,往往一腳下去馬上就會粘起來一大堆,總有種行走在屍體堆上的錯覺
“哐啷”
領頭的秦峰突然停下腳步重重踢飛了一隻瓷盆,瓷盆碎裂的聲音在半封閉的空間裡顯得尤爲的刺耳,而他身後的幾個小夥也立即停下腳步舉着手電飛快亂掃,期望秦峰這活學活用的招式能把躲在暗處的活屍吸引出來那是最好
不過依舊詭靜的四周很快就讓他們失望了,經歷了短短半分鐘壓抑的沉默之後衆人只能再次緩緩的前進,而這間所謂的工作間雖然及不上旁邊的倉庫那樣寬大,但足有兩三百個平方的空間顯然也不小,只是之前一直在斷斷續續的敲擊聲卻不知何時停止了,這樣本就憋悶的工作間更加顯得恐怖和詭異
這裡明顯是間熟食加工區,從周圍大量不鏽鋼貨架上的食物就可以看出來,已經徹底黴變腐爛的包子、蒸餃以及麪條幾乎比比皆是,油膩膩的氣味混在血腥氣裡簡直說不出的怪異
“噹噹噹”
剛剛纔停歇了一會敲擊聲突然又響起了,卻隱隱透露出一股有氣無力的感覺,就好像一個明知必死的人在進行着最後無謂的掙扎一般,不過這斷斷續續的敲擊聲立馬就引起了衆人的注意,六把手電幾乎同一時間籠罩向了角落裡的一扇白色的移門
“那好像是一間冷庫”
陳南蹙着眉頭小聲嘀咕了一句,只見那扇包着鐵皮的移門上方不但裝着一臺風幕機,一塊不鏽鋼銘牌上還標有“隨手關門”的字樣,不過更加令人驚訝的則是門上觸目驚心的血手印以及密佈的抓痕,而那些橫七豎八還帶着血跡的抓痕一看就是來自絕望中的人類
幾個小夥完全可以想象出當時的狀況有多麼的慘烈,大批的倖存者聚集在門前瘋狂的拍打着冷庫的大門想要進入,但先他們一步進去的人卻在裡面將大門牢牢的鎖死,任他們瘋狂的拍打抓撓也不開門,活活讓他們被兩隻扒皮鬼撕成了粉碎
“唉真是太自私了”
秦峰不自覺的擦了擦腦門上的冷汗,深感無奈的嘆了口氣,不過陳南猶豫了一下卻接口道:“會不會裡面已經滿員了我覺得大家患難與共這麼長時間,只要有可能應該不會見死不救的”
“那咱們就來打個賭吧,我賭裡面的人不會超過十個”
陳南的話剛說完劉天良便舉着手電走了進來,看着表情還有些天真陳南,他苦笑着拍拍他的肩膀說道:“陳南你們永遠不要小瞧人類的劣根性和私心,人類一旦自私起來連自己都會感到害怕,當然了,大公無私的人這世間也有很多,只不過在那些自私鬼的陪襯下他們往往死的都很快”
“我不賭,如果真是羣自私鬼的話,我也想看看他們究竟是什麼樣的嘴臉,連生死與共的同伴也能見死不救”
陳南似乎也意識到自己的話有些天真了,聞言反而有些憤怒的看向了悽慘的冷庫,而劉天良也無所謂的笑了笑,拎着手槍慢吞吞的退向了一邊
然而他的話顯然在衆人之間產生了更大的影響,領頭的秦峰左右看了看立刻帶人搬來了兩隻鐵皮大油桶擋在冷庫前,等他們團團躲在油桶後面時,秦峰這才撿起一隻破碗重重的砸在冷庫的大門上,然後架着步槍大聲的喊道:“裡面還有沒有活着的人我們是警察”
“啊”
短暫的寂靜之後,巨大的歡呼聲立刻從冷庫中沉悶的傳來,激動之勢簡直要把冷庫的大門都給徹底掀飛,而一直緊閉的大門很快就被人從裡面一把推開,只見一羣狼狽的男女幾乎爭先恐後的從裡面衝了出來,其中兩個身體虛弱的人還一下摔倒在地,卻還是連哭帶爬從冷庫裡硬擠了出來
“都站在那別動,沒我們的命令誰都不準靠近”
臉色有些發狠的陳南端着步槍果斷的站了起來,一幫小夥也齊刷刷的用步槍指住了那些倖存者,黑洞洞的槍口和冰冷的呼喝就像兜頭在他們身上澆了一盆冰水一樣,一羣狼狽無比的倖存者們立馬驚呼着站定,卻還是壓制不了他們臉上的驚喜之色,只見其中一箇中年人大聲的叫道:“我們沒有被感染啊,我們都是健康的人,都很健康啊”
“健不健康不是由你們說了算,全都舉起手來站到一邊,不要做出任何能讓我們擊斃你們的動作”
秦峰冷冰冰的用槍指着一幫倖存者,並沒有露出任何的憐憫之色,好在這些倖存者也十分的自覺,飛快的舉起手來在牆邊站成了一長溜,滿臉激動的看着這幫身穿黑色警服的年輕人,而秦峰也飛快的在他們臉上掃視了一圈,沒想到這四男三女七個人之中竟然還有一男兩女三個老外
“陳南你看住他們,我到冷庫裡看看”
秦峰並沒有多加在意那幾個外國佬,舉着手槍扭頭便進了冷庫之中,不過冷庫似乎並沒有多大,短短一兩分鐘之後秦峰便反身走了出來,但他的兩道劍眉卻非常不悅的蹙了起來,大步走到之前說話的中年人面前冷聲問道:“裡面的死者是你們分屍的你們居然敢吃人”
“不不不警官大人您千萬別誤會,那個人他他被怪物抓傷了後背感染了,我們是怕他屍變才迫不得已將他殺死的呀,不信你們可以去查看一下他的屍體,保保證連一根手指頭都沒少”
滿臉鬍渣的中年人立刻抽風般的擺起了雙手,額頭上的冷汗簡直嘩嘩的往外冒,而站在他身旁的一位戴眼鏡的小夥也急忙解釋道:“警官您千萬要相信我們啊,那傢伙被感染了不殺不行啊,而且我們是爲了公平起見,大家一人一刀才才把他給砍成那樣的,真不是故意分屍的”
“劉老師冷庫裡除了一具屍體之外沒什麼異常之處,他們所用的刀具都是些家用的廚具,暫時還沒有發現違禁的槍械”
秦峰不置可否的走到了劉天良的身邊,輕聲對他耳語了幾句,而一直默默觀察這些倖存者的劉天良也輕輕點了點頭,挑挑下巴對陳南說道:“按照你們的搜身流程把他們身上都搜一下,所有物品都擺到油桶上來給我看”
“是”
陳南幾乎下意識的挺直腰桿回答了一句,接着背上步槍直接挨個上前給他們搜身,而起先的幾個倖存者全都十分配合的掏出了自己所有的家當,就連之中那位三十多歲的少婦也異常乾脆的解開外套讓陳南搜身,可輪到那位年輕的洋妞時卻不幹了,她竟然抱着身體嘰裡咕嚕的大喊了起來,古怪的發音似乎還不是英語
“媽蛋說什麼呢哪個國家的鳥語”
劉天良摘下嘴裡的香菸莫名其妙的看着對方,這年輕的洋妞有着一副典型的歐洲人面孔,暗金色的長髮雖然佈滿了血跡和污垢,卻依然顯得十分的罕見和豔麗,只不過她一身破破爛爛的寬大運動裝實在看不出她的身材好壞來,可那精緻的臉蛋卻是絕對的上乘
“警官艾瑪小姐是俄國人,我是他們這一行的翻譯,她是在要求女警官來給她搜身,她說她說不能侵犯她應有的權利”
戴着眼鏡的小夥吞吞吐吐的舉起手來,無比尷尬的看着劉天良,而劉天良立刻大聲的壞笑起來,然後挑着眉頭竟然嘰裡咕嚕也說了句俄語,只見對面的艾瑪臉色猛地一變,立馬咬住蒼白的紅脣怯懦的往後縮了縮,就連旁邊的翻譯也變成了一臉的目瞪口呆
“譁劉老師你還懂俄語呢你跟這毛妹說什麼了啊是讓她老實點嗎”
一個小學警立刻驚奇無比的看向劉天良,但劉天良卻長長的吸了口煙氣,似笑非笑的說道:“也沒說啥,我就問她美女約嗎我的技術很棒嘿嘿其實我也就會這麼一句”
“呃”
一幫小學警通通呆住了,表情簡直說不出的精彩,直到這時他們才反應過來劉天良壓根就不是什麼警察,要用警察的紀律約束他簡直就是在說笑,這傢伙笑的這麼無恥和下流,一看就是經常調戲良家婦女的老手
“文俊”
這時另外一個洋妞輕輕抱住了那個金髮小毛妹,滿臉焦急的用俄文跟翻譯飛快的說着什麼,接着就看男翻譯點點頭衝劉天良訕笑道:“幾位警官這位是艾瑪小姐的嫂子季莫費伊和她的老公伊萬先生,剛剛季莫費伊小姐說艾瑪不是不讓你們搜身,而是她之前在清潔身體的時候遭遇了襲擊,所以裡面什麼都沒穿,呵呵就連內褲都沒有,實在實在不方便給異性搜身啊”
“哎媽真寂寞這一家子的名字真是絕了”
劉天良聽到對方的名字立刻啼笑皆非的搖起了頭,就連幾個小學警也是憋着一肚子的笑,不過劉天良的臉色卻突然一沉,重重的一拍油桶冷喝道:“你給我告訴她們,想要權利就給我滾回冷庫裡要,否則就乖乖給我的人搜身”
“是是是我這就說,這就說”
男翻譯立馬點頭哈腰的附和,扭頭就飛快的跟兩個洋妞說起了什麼,那個五大三粗的俄國佬伊萬的腮幫子很明顯的鼓了鼓,不過悄悄掃了劉天良一眼之後還是屁都沒放一個,而那位年紀稍大的季莫費伊則無奈的摟住了艾瑪低語了幾句,艾瑪只好滿臉認命的點了點頭,卻始終拽着自己寬大的外套不敢鬆手
“這個實在sorry啦,也是爲了你們好嘛”
陳南看着一臉楚楚可憐的毛妹立馬尷尬的搓了搓雙手,而毛妹似乎也聽懂了那句sorry,微帶驚恐的臉色很快就平復了一點,然後咬着已經漲紅的紅脣緩緩拉開了自己外套的拉鍊,可剛等她露出內裡一截白皙的皮膚時,陳南卻馬上走過去大力搖着手說道:“不用不用不用脫衣服的,我在外面摸摸就好”
“謝謝謝”
大概是看懂了陳南耍猴一般的手勢,艾瑪不但如釋重負般的鬆了口氣,還甜甜的對他說了句憋足的中文,而陳南卻憋紅着一張臉像個小處男似的開始了搜身,小心翼翼的模樣就好像生怕碰碎了艾瑪一樣<d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