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劈里啪啦的滅燈聲,把代樂從YY中驚醒。一擡頭,24盞燈,就剩4盞了。除了12號的C31帕莎,還有13號的B62,23號的C001,和24號的A2。什麼?C001?代樂看完23號燈臺上的編號,如遭電擊似的被雷了一下。C001,竟然有和自己一批來的初學者C001!代樂的眼睛死死的盯了過去,發現23號燈臺後面,是一個身材苗條、面容清秀的黑頭髮黃皮膚女孩,正平靜的看着自己。四目相對,代樂彷彿被人看穿了似的,臉微微一紅,把頭低下了。好清新脫俗的人啊,如同一朵白蓮,可遠觀而不可褻玩焉!他低頭的瞬間,眼光一斜,就掃到了24號燈臺,那個A2的編號,再次把他震的渾身一顫。A2!24盞燈裡,竟然有A2!那個在我面前牛得一塌糊塗的傑森,不才是A9嗎?他再次擡頭,就看見了他終身難忘的,那雙深邃的眼。

那是怎樣的一雙眼睛啊!如秋水,如寒星,如寶珠,如白水銀裡養着兩丸黑水銀,透露着精芒。在咄咄逼人的眼神背後,是深不見底的憂鬱,彷彿藏着多少故事,等待合適的人傾訴。就單看這一雙眼睛,就已經是一個絕世的美女。等到完整的看完她的五官和身材,代樂深深的嘆息了一聲。

她,真的是人嗎?

爲代樂依然亮燈的A2,直如仙子落凡塵一般,打動了代樂的心。只是這仙子從頭到腳的冷,也如同千年寒冰一般,透人心扉。

代樂忽然想起,怎麼沒有選心動女生的環節呢?難道我只能被選擇不成?但是顯然,代樂身邊,既沒有主持人,也沒有指導老師,更沒有什麼編導啊、幕後製作啥的,只有代樂他老哥一個,根本無人搭理。

觀衆席上忽然爆發出一陣鬨笑,原來第2段VCR,放的是代樂參加三次考試的全過程,正放到他把手伸向帕莎前胸的那一段,這個動作在大屏幕裡有了被放大的效果,顯得格外的猥瑣齷齪,格外的觀衆們全都忍俊不住了。就在此時,啪的一聲,燈又滅了一盞,是13號臺的B62。代樂怔怔的朝大屏幕看過去,從頭到尾的跟觀衆一起把自己考試的全過程看完,心裡哀嘆,真是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爲啊。但是這個過程裡一陣接一陣的鬨笑,也讓代樂臉上實在有點掛不住了,他很想憤怒的大喊,這些應該屬於,你們知道嗎,爲什麼要當衆播放!但是他同時發現,根本喊無可喊,到底是誰錄的又是誰放的,他都不知道,他該朝誰喊呢?他無助的擡頭看了一眼帕莎,發現她的燈還亮着,而她也依然在朝自己微笑着,代樂忽然感覺心裡好暖。只是他不知道,在放到他問帕莎是不是喜歡S,M這一口的時候,23號的C001皺了皺眉,終於輕輕一指,把燈給按滅了。

2段VCR以後,觀衆席已經開始竊竊私語了,不時有小聲的笑聲傳出來,顯然大家都把代樂當笑話了。代樂現在一點都不緊張了,代替的情緒是憤怒。他很需要宣泄,很想揍人,很想讓他自己都不知道何方神聖的敵人知道把宅男惹急了,是多麼可怕的一件事。就在這時,大屏幕開始放第三段VCR了,這段VCR,簡單得要死,就是兩行大字,第一行大字是:大腦潛能指數。第二行大字是:未知。

全場頓時一片死寂。

在整整安靜了10多秒以後,忽然爆發出雷鳴般的掌聲,緊接着,還嫌不過癮,有的人甚至站起來歡呼,口哨聲,喝彩聲,此起彼伏,響成了一片。好像他們眼裡的代樂,不再是剛剛屏幕裡的那個悶騷宅男,而是一個凱旋歸來或者拯救未來的英雄!現在全場唯一一個看傻了的人,正是代樂自己。

這些人,還什麼人類精英,一會一個樣的,都他奶奶的是瘋子吧?代樂看着大屏幕上那未知2個字,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的想。

有一絲不易覺察的得意,在A2的臉上閃過。而帕莎,似乎笑意更濃了。

三段VCR放完,仍然有2盞燈亮着,是12號的帕莎,和24號的A2。代樂靜靜的等着,一副任人宰割的架勢。就在此時,大屏幕突然發出耀眼的白光,然後連連閃了三下,一副表格就出來了。

是的,一副表格!

代樂揉揉眼睛,只見這表格,是以號碼爲橫軸,從1一直列到24號,以百分比爲縱軸,用圓柱體來表示變量。從1號到24列出百分比。表格的正上方,赫然4個大字——心動指數!

其中最突出也就是最長的三個圓柱體,一個是在12這個位置,顯示的是70%,一個是在23的位置,顯示的是65%,一個是在24這個位置,顯示的是75%。而其他的柱體,基本都是50%左右。顯然,從這個心動指數排名來看,24號是第一。

全場頓時又是一片死寂。

代樂是真的要瘋掉了。這個世界真的是太瘋狂了,一會靜一會鬧又一會靜的,不按套路出牌啊!果然,還沒等他緩過神來呢,全場又爆發出一陣雷鳴般的掌聲,只是這次,既沒有歡呼,也沒有口哨,掌聲裡,倒隱隱有莊重嚴肅之意。

代樂傻傻的站在那裡,看着A2走出燈臺,就那麼一步一步的,在掌聲裡翩翩向他走來,走到他身邊。然後突然把他抱住,代樂下意識的伸出雙手,卻沒敢回抱。一時手平端着僵硬在空中,抱也不是,放下也不是。A2把頭靠近他的肩膀,在他耳邊輕輕的說了一句:“我叫凌薇,從今天開始,如果你還惦記別的女人,我一定殺了你!”

然後不管代樂一臉的驚愕,鬆開懷抱,拉起代樂的一隻手,跟大家揮手示意。掌聲足足響了三分鐘,才漸漸停止。凌薇又拉着代樂,朝看臺上鞠了三個躬。代樂機械的配合着她的動作。起身的時候,剛纔來天幕前那種奇怪的感覺又出來了,代樂估計自己是又被帶着瞬移了。果然,他們一轉眼的功夫,已經不再是在平臺上,而是在觀衆席上一個最無人注意的角落,默默的一起坐着。

平臺上,C011,作爲2號,已經出場了。

人生就像一個舞臺,你方唱罷我登場吧,代樂看着場上正發生的一切,甚至不敢想象自己就是剛剛那臺上的主角。只是他不知道,同樣的感受,或許在那個神秘的四維空間裡,也正在慢慢的生成。那個被傑森等人稱爲島主的男人,臉上有一抹不易察覺的黯淡,在代樂和A2相擁的那一瞬間,一閃而過。雖然此刻,在這個空間裡,只有他一個人。

C011的VCR十分精彩,場上的觀衆明顯都被他吸引了,更重要的是,這個C011,是一個地地道道的帥哥,剛出場的時候,就吸引了場上還在的23位女嘉賓。觀衆席裡,也不時傳來女觀衆的尖叫。更讓代樂羨慕嫉妒恨的是,兩段VCR都放完了,23盞燈竟然還全亮着!想想自己剛纔糟糕的表現,代樂簡直都有點兒氣急敗壞了。只是代樂忽略了,此時他已經不再是一個人,旁邊,還有個他心動指數高達75%的美女,正緊緊攥着他的手。這個美女,一邊看着他陰晴不定的臉,一邊在手上暗暗使了一把勁。

“啊!”代樂被捏的一聲慘叫,轉頭看去,凌薇正對他怒目而視。代樂跟帕莎在一起的時候,那是說不出的輕鬆愜意,但是偏偏跟這個冰美人在一起,他有點兒渾身不自在,有無從下嘴的感覺。如果不是他們的手還連在一起,代樂真要懷疑,他是不是會挺身而起,撒腿就跑了。

凌薇不再看他,而是把視線轉向場內。看着那23個閃亮的燈臺。她幽幽的說:“選擇跟我在一起,你是不是,已經開始後悔?”

一股冰涼的感覺,從手心裡傳來,自詡爲熱血青年的代樂,心裡竟然爲之一疼。他沒有看凌薇,目光越過平臺飄向不知名的遠方,頓了一頓,然後無比堅定的說:“不,不後悔。相反,我,很欣喜。”

那一臉的嚴肅,彷彿不再是那個嘻嘻哈哈的代樂,而更像是比傑森還傑森的硬漢。

凌薇抿嘴一笑,這個男人,果然跟昨天在四維空間裡感覺的一樣,看似膚淺,卻又是那麼的深不可測,令人難以琢磨。或許,這一次,自己是選對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