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行人面色惶恐的站在溪水旁邊,溪水並不深,雖然因緣故而有些湍急狂放,但是絕對還沒到可以淹死人的地步。
早在他們來到這裡安放臨時基地的時候,就曾經派人到對面的黑森林裡檢查過,但是進去的人卻沒有一個可以活着回來,這件事情在士兵心裡面一直是個疙瘩,沒有人願意冒着生命危險去探索那未知的存在。
然而今天他們已經沒有路可以走了,這片山谷雖然不止這一條路,但是其他地方都十分艱澀難行,而且隱藏的怪物並不少,往日人多的時候還好說,今天這點人衝過去絕對是死路一條。
就在他們正猶豫不訣的時候,一個漆黑的身影從漆黑的山洞裡衝了過來,如同魔鬼一般張開滿嘴的獠牙徑直朝這邊撲來。看來不把他們趕盡殺絕是不會甘心了。
生死關頭,哪裡還有人會想那麼多雜七雜八的東西,在身後那魔鬼的驅趕下,一行人頓時趟過冰冷刺骨的河水衝進了對岸的黑樹林之中。
古風眯起眼睛,整個山洞兩百多號人,如今已經被他殺的只剩下眼前這十幾個人了,但是他始終沒有碰見那所謂的“哥洛大人”,也不知道那傢伙到底跑到哪裡去了。
沒有想太多,古風便已經跟進了這座看起來有些陰森恐怖的黑森林之中。
黑森林中的樹木並不是黑的,只所以說它黑,是因爲這裡透着一股濃濃的死氣,整個樹林中根本沒有任何一點活物,連樹木也是死的,儘管現在是冬天,但是整個樹林裡竟然連一片葉子都沒有,而那些死寂沉沉的樹木上則佈滿了一圈一圈的刮痕,看得讓人直起雞皮疙瘩。
整個樹林不光樹木是死的,就連野獸也都是死的,地上隨處可見一些野獸死後所剩下的枯骨,令古風有些驚心的是,這些骨頭上同樣佈滿了一圈一圈地環狀刮痕,有不少骨頭更是直接從中間斷成了兩截,斷面整齊,彷彿被人直接一刀兩斷。
整個樹林除了死木,枯骨之外便再也見不到任何的東西了,甚至就連荒野上那些隨處可見的野草也是一棵都沒有。
越往裡面走,古風的眉頭皺的越是厲害,他已經聞到了一股濃濃的危險味道。
“啊!”就在這時,一聲悽慘的嚎叫從前面傳來,彷彿念響了通往地獄的咒語,整個樹林一瞬間活了過來!是的,整個樹林彷彿突然間因爲某些奇妙地東西而活了過來,不再是死氣沉沉,卻開始透出更加濃烈的殺機。
似乎一瞬間有無數的眼睛從周圍的黑暗中看過來,即便膽大如古風也不自覺的出了一身的冷汗。
古風微微低下頭,快步朝聲音響起的地方衝去,心裡面卻提起了十二分注意,暗中觀察這詭異的樹林。
古風可以肯定的是,剛纔讓他產生危險感覺的絕對不是周圍這些看起來恐怖異常地死樹,自從在維源被那座樹林裡的樹林狠狠的擺了一道之後,古風看到樹木總會下意識的多一分警惕,多一分注意,剛纔通過觀察,他可以確定這些樹木沒有任何問題,那問題到底出在哪?整個樹林除了剛剛到來的自己和那些白人士兵之外便再也看不到任何活物了……
樹林並不是很大,在古風的暗中提防之下,很快就看到了那些逃進來地白人士兵。
瞬間,古風的瞳孔開始收縮,在樹林之中,一個白人士兵已經身首異處,身體僵硬的倒在地上,濃濃的血水從脖子上那碗大的疤裡面流出來,染紅了周圍黑色的土地,而那顆滾落在地的頭顱則帶着一抹驚惶和難以置信。
在這具屍體旁邊還有一個倒地地白人士兵,他的身體同樣被斬成兩截,只不過他被斬斷的地方不是脖子,而是腰部。幸而未死的白人士兵此刻正驚恐而絕望的叫着,用僅剩下的兩隻手在地上不停的爬着,彷彿要離那個看不見死神越遠越好,血液不停的流出,白人士兵本來就已經極白的臉頰也變得更加白了。
剩下的十幾個白人士兵此刻正瑟瑟發抖地站在幾米遠的地方,既不敢離開,也不敢過去救助那個還沒有死透地同伴,只是茫然而緊張的舉起手中地機槍,希望可以威懾住那黑暗中看不見的敵人。
“喀嚓……”一個細小地聲音在這個緊要的關頭傳進了那些緊張到無以復加的士兵耳朵裡。
幾乎本能的,士兵們立刻將機槍掉轉了過去,還沒有看清楚目標,便已經扣響了扳機。
“啊——”
“砰砰砰砰……”
白人士兵們瘋狂的大叫着,彷彿想要將那無邊的恐怕盡數吼出去一般,無數的水花和木屑在黑暗邊緣處飄起,將那裡的身影遮掩的欲隱欲現。
“卡卡……”直到機槍發出一陣擊空的
白人士兵這才從驚恐和衝動之中回過神來,只見那漫的空地上立着一個黑色的身影,猩紅的雙眼正無情的盯着他們,掛着獠牙的嘴角露出一個猙獰的笑容,好象在看一隻只洗白了之後準備開膛破肚的白豬一樣。
“啊——”在這樣詭異而絕望的環境下一個白人士兵終於承受不住巨大的精神壓力而崩潰了,一邊大聲叫着,一邊發足朝後面跑去,然而還沒等他跑出去幾步,身體突然踉蹌了一下,雙腿自膝蓋處斷爲兩截,上半身在慣性的作用下依舊朝前面飛去,但是在空中喪未落地之時便又自頸部一分爲二。
“碰!”軀幹無力的倒在地上,濺起一長串血水,頭顱卻一直滾動到那無人能看得見的黑暗之中……整個森林再次回到死寂之中,只有那如同鬼哭一般的風聲依舊在樹林中來回哀號。
古風站在原地沒有動,表情冷酷,內心卻滿是驚駭,在那個白人的被分屍的剎那,他分明看到兩串血珠順着空中一條看不見的軌跡滑出兩條筆直的血線。雖然僅僅片刻之後就被雨水沖洗掉,但是古風依舊看了個清清楚楚。這一刻,他只覺得後頸處一陣發冷……
不動是不是就沒事了?那些白人士兵不知道,古風也不知道,所以誰也沒有動。就這樣靜靜的等待着,卻又不知道到底在等待什麼,只是樹林中那股子令人不安的氣息卻越來越濃烈了。
古風這邊的情緒還好,畢竟對自己的實力有着一定的自信,白人士兵那邊卻已經撐不住了,不論是站在不遠處一動不同的魔鬼,還是那不知道躲在哪裡無情的收割着衆人性命的死神都不是他們可以對付的。
死亡並不可怕,可怕的是等待死亡的過程。
“啊——”又一個白人受不了了,抽出腰間的手槍對準了自己的腦袋,臉上慘然一笑,“麗紗,我現在就來陪你了。
“不要!”
“砰!”
衆人根本來不及阻攔,白人士兵的半邊腦袋已經被自己手槍轟成了碎片,屍體無力的倒在了地上。
“出來!你這雜種!有種出來跟我堂堂正正決鬥一場!”一個白人士兵抽出軍刀,兇悍而瘋狂的站了出來,揮舞起手中的軍刀在空中來回劈砍着,一臉破罐子破摔的癲狂。
“順從汝之召喚……”感受到風中的氣味已經越來越不對勁,古風喃喃的替那黑暗中不會說話的存在說了一句。
風起!殺起!血起!
“翁——”樹林中一陣異樣的波動之後,剛纔那還在不斷做出揮砍動作的白人士兵頓時僵硬在原地。一條血線在他的臉上斜斜劃過,緊接着又是一條血線從他的脖頸處閃過,再一條血線從他的腰間出現……
一條又一條觸目驚心的血線在白人士兵身上出現,就好象一個剛學會畫畫的小女孩頑皮的在地上胡亂塗鴨一樣。
“咕嚕……”站在他身後不遠處的其他士兵此刻目瞪口呆的看着一道又一道血線出現在同伴身上,卻連一個小指頭也不敢擡起來。
到了最後,白人士兵全身上下都已經被鮮血染紅了,自然也就無法在上面繼續塗鴨了,而那頑皮的小女孩也彷彿對這項活動厭倦了,輕輕的丟掉猩紅的畫筆。
“卡……”士兵手中那把軍刀發出一聲絕望的嘶鳴,而後一點一點化做細密的銀白鐵屑飄飄灑灑隨風而去……
帶着血腥味的風兒輕輕一吹,白人士兵頓時推金山倒玉柱一般從下而上開始崩解,最後變成一攤細膩的肉泥堆在地上,在雨水的沖刷下向着四周流淌而去…
當那攤血肉流到其他士兵腳底下的時候…
“啊——”一聲尖銳的慘叫從人羣中響起,剩下的幾個白人士兵滿臉恐懼,彷彿躲避惡魔一般遠遠的朝肉泥相反的方向跑去……
“撲!”
“喀嚓!”
“咯!”一道又一道血線在空中閃過,僅僅片刻之後,樹林裡便多了一地的殘肢斷骸,以及風中那越來越濃烈的血腥味。
而在這個過程中,古風始終一動不動,也不知道在想什麼,等所有白人士兵全部死光了之後,這才暗暗的出了口氣,小心翼翼的從地上撿起一截枯樹枝朝旁邊丟去。
“啪嗒!”樹枝撞在石頭上,發出一聲不高不低的聲音,與此同時空中一道細微到幾不可察的光線一閃而過,那截枯枝頓時被整齊的切成了兩半。
“就是現在!”古風眼睛猛的一亮,隨後整個人化做一道黑色的閃電,徑直朝那截枯枝撲去,滿是角質層的右手張開,狠狠的在空中抓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