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張鬼牌

“弦意你是言靈體質嗎,明明昨天情況還好好的啊?”

店長沒說話,繼續扛着電鋸開路,右手受了傷她就換左手,利索得好像她本來是個左撇子一樣。弦意止不住喘氣,她按着心臟好一會兒纔有力氣回答:“我不想的……話說學姐,你有力氣話癆,不如多斬兩隻喪屍……”

我沒有說話,看着地圖繼續指揮:“前面右轉,我們換路,那邊離市中心比較遠!”我緊咬着牙關,喪屍被斬傷之後流出的透明**會散發出腐爛氣味,那種味道越來越濃,越來越濃了。這裡是菱形右上的那一道線,按照估計,路頂多才走一半。

今天早上的情況還好,沒有多少喪屍在工廠區轉悠,有也不太兇殘,但是一到中午,情況急轉直下。我們是跟着菱形走的沒錯,但我們都忘記了一件事,除了第一(政府)區和第三(商業)區,還有一個地方,叫市中心!

據說它是隔離區,實際上我猜根本沒人管,它就是喪屍的集中營!

這條路線,按街道看是挺不錯,很短,目測一天就能到飲品加工場,可這架不住它離市中心近啊!離市中心近就意味着喪屍極有可能往這個方向聚集!這倒不能怪店長,你不能指望一個人腦海裡有完整一副地圖,如果是個普通打工的,認得上班路線就不錯了。

算了,不說廢話,反正現在的狀況就是,我們愉快地向太陽奔跑,店長用電鋸開路,弦意觀察四周,我在中間指揮該怎麼走。

真是糟糕啊,可悲地在這個世界上苦苦掙扎找不到方向的人類們。吶,爲什麼你們不選擇死亡呢,明明這裡已經沒有值得守護的東西了。即使走到輪迴盡頭,等待你們的不過是來自六翼墮落天使的終極審判而已。

——其實以上纔是模仿典型話癆和中二病應該說的臺詞。

我擡頭望天空一眼,猛烈的陽光讓人張不開眼睛。

“下一個街口,巷子裡左轉。堅持再跑五條街,對,不是九條,所以加油,我想我們快脫離危險地帶了……”

等離開惡意滿滿的市中心邊界之後,擡眼就是飲品加工廠。景涼鬆了一口氣,電鋸重重地掉在地上,弦意抓住牆邊的郵箱就幾乎要掛在那上頭,我在最後鎖死玻璃門,直接跌門邊,我真想知道這兩天我到底跑了多少公里。

話說,自然災害比起喪屍確實不夠看,以前看末日文會覺得隨身空間就是一切,但實際上大部分人只要肺活量不足,就得當場炮灰了。我不得不想起八百米這種以前看來很糟糕的東西,如果現在去考說不定我能拿個好成績回來。

算了只是想想,我還不知道什麼時候會開學呢,雖然本來這個時間段也該放暑假。我打開揹包,拿出兩包魷魚絲遞給弦意和景涼,說:“辛苦了,你們休息一下,我上去找水。”

我念叨着‘爲什麼沒有名牌’之類的話,一層層察看。這次運氣比較好,三到七樓是工場,不過只有烏龍茶和豆奶,雖然有冰淇淋,但找不到礦泉或者蒸餾水。於是我拿了需要的,然後加上三個草莓味冰淇淋。

店長接過冰淇淋,然後她想了想,撕出一塊魷魚絲,遞過來。面癱是不擅長直接表達情緒的種族啊,果然二無一有不是騙人的。我咬了一下,說:“謝謝。”

弦意看着那個冰淇淋先是道謝,接着看着它發呆。

我問:“怎麼了?”

“只有草莓?”她擡起頭問。

“不是,”我搖頭,擰開烏龍茶的瓶蓋。“不過這個口味比較大衆。”

她‘哦’了一聲,慢慢撕開包裝紙。她沒說話,空氣安靜很久之後,才說道:“我姐姐喜歡巧克力。”

“嗯,你有姐姐?”我好奇地問。

弦意眼神依然淡定,不過她別開視線:“我出門就是給她買早餐。”重又說:“她電話打不通。”

“電視上可能會有新聞,如果你姐看到,應該正躲在家裡吧。”我想了想,“等我們聯絡上救生隊伍,沒準就能找到她。”

“店裡有信號燈。”店長加了一句,直截重點。

“嗯,我知道的。”弦意點頭,表示作爲早熟的高中生,這點問題她還是搞得定的。“等一下我去找找有沒有多一個揹包,我應該能再背一個。”

休整完畢,我們繼續搜索。

等上到三樓,其他人散開調查,我去開窗。接着……

我關窗,再開窗。

還是一樣詭異!

能聽到弦意在後頭說了一句:“天啊。”對,真該說‘天啊’。

就在我們休息的那麼一小會兒,世界變了。外頭不再有猛烈的太陽,陽光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取而代之的是像是有病的粉紅色天空,還有跟棉花糖似輕飄飄的雲。看起來似乎能吃的樣子。

但是不過片刻,風景卻又不一樣了。天空由粉紅變爲藍色,卻是三原色中最基本的那種寶藍而不是天藍。有隻蝴蝶在我們眼前飛過,翅膀上有血色圖案,零落撒着金粉,看起來美到了極致。

色彩幾度變化,但卻始終帶着一種詭異的美,它繪出的就不是一個漂亮的地方,至少不是正常人會欣賞的那種美好,卻非常獨特而且具有藝術感,就像精神病人眼中的世界——如果非要我從中讀出某種感情,應該是絕望吧。

“弦意,”我嚴肅地看向她:“你有沒有近視?”

“沒有,上次檢查只有散光。這副才配了一個月。”她託眼鏡。

所以……我眨眨眼,只見世界突然又變回了普通的樣子,藍色天空與白色透明陽光,正常灰色建築,彷彿剛剛的一切只是幻覺。

“算了,繼續找吧,不管世界什麼樣,應該還是會有喪屍的。”弦意聳肩,回頭接着裝她剛找到的揹包。店長見我回頭,向我揚一揚手裡的烏龍茶。我走過去,景涼伸手去拿我肩上的行囊。

她慢慢地將裡頭的東西拿出來,一件件擺在桌上。旁邊是各種飲品。無機質的眼睛盯着那些產品,如果不仔細觀察,幾乎會以爲她只是在發呆。

很久很久,店長拿起第一個組合往揹包裡藏,如此類推。話說,需要計算一下我們需要熬多少個月才能碰上救援隊伍,不然中途一定需要不停出去收集糧食,在這糟糕的世道,絕對是安全地躲在洗衣店裡比較好。

——畢竟,不要指望工廠生產機械槍支之類的東西,有糧食就不錯啦。

我們這裡有三個人,觀察一下|體型再組合分析,如果女孩子不吃零食只吃主食的話,其實吃得很少,再加上蛋白質和碳水化合物那些必須營養,我和絃意揹包里加起來的東西……可以撐半個月左右?十五天真是微妙的日期。

這是我們一定要出去尋找盟友的節奏嗎?在十五天內抱上土豪的大腿什麼的?不過土豪就在我們眼前啊,店長可是有一整個洗衣場的人……雖然看樣子已經要倒閉了。

說實在話我蠻好奇那家店怎麼會倒閉,畢竟除了不善言辭之外,店長人還是挺好相處的。

“你們想在這裡先休息一天,還是馬上回去洗衣店?”

因爲糧食充足,弦意和景涼看起來輕鬆了些,人手一瓶豆奶和零食,我們關上窗,坐在屋子中間討論走向。我吃了把辣味蠶豆,旁邊的店長湊過來看看我的袋子,然後默默回去繼續吃她的海苔。

“不要浪費時間了,吃的不多。”弦意冷靜道。

店長用筆劃了劃地圖:菱形右下的那條線很短,一天之內應該走得完。假設喪屍很多,那麼絕對更快,只是浪費體力而已。

“好,那麼問題來了,我們怎麼縮短距離?”

“……走下水道?”弦意遲疑一刻,然後說。少女你腦洞清奇,跟我去學剪片子吧。

店長點頭:“還有屋頂。”

夠了,這裡還有一個把分解大腦當日常的景涼!

“我們不能用正常一點的態度來講這個問題嗎,”我覺得QAQ這個顏文字已經要在我臉上具現化了,“比如提出已有資料,分析地圖成分,討論可能方向,最後得出結論這樣?”

“沒什麼好講的,”弦意斬釘截鐵,黑框眼鏡閃着寒光,我覺得她很想說‘現在的大人都是深井冰’:“你寫實驗報告寫精分了?”

“好吧好吧,我聽你們的。但總要計劃一下以後啊,總沒有人想這樣來回運送糧食吧?”萬一我們在洗衣店等一輩子也——算了,這種話還是不要宣之於口,我不知道我是不是言靈體質。

“那留下來就好了。”

“我只是宅我不是真的想等死……等等,”我驚恐,“剛剛說話的是誰?”

整個世界寂靜下來,天花板上傳來水管的聲音。弦意和店長一起安靜了,我們看着彼此,基本可以決定說話的人不坐在這裡,那聲音也不是我聽錯。然後店長突然站起來,向我身後走去。

我和絃意一起回頭,只見店長拉開角落裡的儲物櫃,聲音似乎就是從那裡傳出來的。

只見有隻骨架很小的妹子瑟縮在儲物櫃裡,一雙悽惶大眼睛看着我們,小眼神都帶着驚恐,右邊眼角下是一顆淚痣。

然後半分鐘左右,儲物櫃的門‘啪’地關上了。

——我們好像被嫌棄了呢。

作者有話要說:—幕後—

語音:銀河也出場了……[拔草]

若憶:慢慢等,我相信作者不會繼續雪藏我們的,你說對吧[回頭看阿虧一眼,微笑]

阿虧:[手一抖,攝像機差點掉下來]

程序:[抱膝,氣場呈黑色狀態]你們還好,聽說我的戲份要被砍了,因爲作者怕人氣會掉

(也沒多少人氣好嗎)

程式:哥哥別怕,你還是很萌的,比如被景涼姐姐欺負的時候[抱着玩具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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