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餐的時候,我們順帶說到了這件事情。
“昏迷,吸血鬼,異能,”語音的眼神中寫滿了槽點:“爲什麼我想起了十幾年前流行的那些言情梗?”
“不,現在也有,前陣子我還看到了吸血鬼的漫改。”弦意表示這個不是遠古時代的梗,現代還是能看到的。
“說起昏迷……”若憶彷彿想起什麼,她熟練地拉開水鏡,將其放大成電視機的尺寸:“你們有沒有興趣看看這個?”
“現場直播?”
若憶:“不,錄影。”
全場其他人幾乎都看了過去,雖然沒有片頭曲,但是醫院走廊遠遠拉開的夕陽場景還是很吸引人的——我認得這裡,是醫院五樓開會那個地方,長走廊旁是大塊的落地窗,夕陽就從那裡照映進來,風景特別漂亮。
說起風景特別漂亮這句話……我在網上看文的時候,遇到這麼一句話“她連忙轉頭假裝看風景”,我總是會產生一種自己是被看的風景之一的錯覺——還有一個梗,不知道爲什麼我總能在文裡找到和自己同姓的角色,偶爾是主角偶爾是配角。這個時候我就開始在內心刷彈幕:我哪個表哥/表姐/表妹/表弟又被別人家的女主禍害啦。
作者旁白:“她連忙轉頭假裝看風景。”
書外的我:“你看我要幹什麼?”
書裡的角色:“你不要走!我喜歡的人是你!”
書外懵了的我:“……等等好歹我們同姓我把你當做另一個次元的兄弟看的,能不能陽光一點別死抓着那個只會傻白甜的女人不放啊表哥!天涯何處無芳草!”
書裡的角色:“脖子以下不能描寫的部分開始”
書外的我:“跳過,我什麼也沒看見”或者“等等爲什麼會有S|M劇情!誰來拯救一下作者的三觀!”
我有個表姐,她說從她第一次看穿越文開始,作爲一名沒什麼技能絕對會被讀者嫌棄的人類,她小心翼翼保存生命活到現在也沒有被魂穿,以後她也會繼續以此爲目標活下去。
哎,這個案例告訴我們,有時候太入戲了也是不好的啊。
若憶解釋:“水鏡可以當上帝視角用,不過某些時候還是會失效的,似乎只要當事人不願意被看到它就不會顯示,但是這裡是公共場所,裡頭還有病房和其他醫生,我猜他們倆也並沒有故意要避嫌。”
原來如此,難怪若憶明明有水鏡卻沒看到然藥,她們見面時候還一副震驚樣子。
“嗯,當時語音和然藥都還在旁邊呢。”我點頭。
若憶點一下水鏡,繼續播放。
【“阿情?”那個男人的聲音很好聽,帶着動人的磁性。
兩人對立,一切似乎盡在目光之中無需過分言明。
女子彷彿在想什麼,但態度卻帶着冷然。良久,她開口問他:“顧辭……你是不是有什麼事情瞞着我?”
他猶豫了一會。接着他道:“沒有。”
“你在說謊。”聲音斬釘截鐵。“或者說,你在做的事情,不能讓我知道?”
“阿情,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等這段時間過去之後,我給你解釋……”
那人冷笑一聲,“呵呵,抱歉,我不想聽。”】
顧辭,那個治好了程式的醫生。阿情,莫非是當初那個高冷的女神?我看了程序和程式一眼,程序似乎也認得顧辭,但他什麼也沒說,面無表情地給程式夾菜,彷彿根本不關心。
語音表情複雜,“若憶,你每天就在看這種幾十年前的言情橋段?”
若憶嘆了口氣,夾一塊鯪魚:“看下去吧,這不是重點。”
【“你不想聽那你來找我幹什麼?”他皺眉,顯然沒有搞懂對方的邏輯。
“沒什麼,我只是來告訴你,以後我們一點關係都沒有了,你不要再來煩我,我很討厭你。”女子轉身,打算拂袖而去。】
弦意似乎剛剛喝了一口水,她在聽到女方回覆的時候,差些就將它噴回了杯子裡。她拼命咳嗽,絃樂幫她拍揹她才勉強把那口氣順過來,脫掉眼鏡擦一把生理性淚水,才捧起碗繼續吃飯。
語音道:“我以前閒着無聊的時候曾經看過一些懷舊文,不過裡頭最流行的梗好像是女主捂着耳朵說‘我不聽我不聽我不聽你走開’然後男主把她抱進懷裡這樣。嗯……看不出來冷情懷舊啊,還喜歡用這種梗秀恩愛。”
有件事情要科普一下:總是有人覺得語音作爲女神肯定交往無數,然而事實是她也是FFF團一份子,從來沒談過戀愛,連網上都沒,不過這件事只有幾個好基友知道,其他人死活不肯相信。
【“……我做了什麼不對的事情?”
“沒有,只是我單純討厭你,顧辭,我看見你就覺得嘔心,就這樣。”】
然藥的目光從清蒸豆腐上移開,她淡定地看了屏幕一眼:“一般來說,如果一個人在反覆強調某件事情,而且形容詞重複了很多次的話,那代表她在說謊。”
景涼點頭,若憶說:“你們也覺得不對勁對嗎?”
好吧,不客氣地講一句,我已經很久沒聽見過這種勾心鬥角愛情遊戲的調子了。因爲大家都直截了當——雖然很大一部分原因是,沒人願意在這種事情上浪費時間。
“還好吧。”我想了想,“沒準只是他們在打情罵俏,情侶之間的事情,我們管不着。”
若憶嘆口氣:“我原來也是這麼想的,但後面就不一樣了。”
【顧辭再也忍不住,伸手將她拉回來,一把將人拍在牆上。】
——等等,他們是言情狗血橋段愛好者嗎?這種時候來談戀愛還是用這種方式真的沒問題?親愛的現在不是千禧年代啊!
飯桌上碗碟筷子們碰撞的聲音靜止了半分鐘左右。
程序似乎終於熬不住了,他手裡的筷子‘啪嗒’折斷掉地上,然後他盯着桌上的清炒白菜一副正在思考人生的模樣,很久才離開飯桌去拿筷子;這次弦意果斷不肯去看電視機上(等等)的畫面了,低頭喝湯,嘴角粘上一絲白色的奶油,絃樂掏出一張紙巾,讓她轉過頭來給她擦。
我黑線:“若憶……我可以認爲你是故意在吃飯時候播這段的嗎。”
若憶笑笑,一臉無辜:“你怎麼會這麼想呢?”
【然而還沒有等多久,有一道冰塊凝結,把顧辭的衣服釘到牆上,女子漸漸走遠。顧辭呆在原地看着她,直等到冰塊漸漸裂開,但他仍然沒有動。】
利用異能反壁咚的劇情展開,在末世文裡確實沒怎麼看見過。不過現實本來就比小說離奇是真的。
“冰很好看。”銀河點評。
水鏡的鏡頭隨着女子移動,跟隨她回到病房,病房裡的門牌號有她的名字:冷情。冰系異能者,還姓冷,看起來也確實像那種類型的。
若憶表示:“好了,前方高能,神轉折預警。”
【只見冷情回到病房,掀開枕頭,這時候枕頭下放着一張紙,她拿起她,白皙雙手上一絲疤痕都沒有,上用鋼筆書寫,筆畫一絲不苟:ghinottadegnr76】
程序凝視着那張紙,目光深遠,神情凝重:“我很多年沒見過這種基本的密碼了。筆跡很漂亮,寫它的人是個完美主義者。”
景涼點頭,她僅僅擡頭望了水鏡一眼,似乎就確定了它的屬性和解碼方式:“不是專業的。”
若憶手在空中點了一下,水鏡消失。若憶拿起碗終於吃上了一口然藥夾給她的豆腐。
我問:“然後呢?”
若憶聳肩,“沒有了,接下來你們回工廠,我就沒再開水鏡看醫院的情況。不過話說回來,爲什麼要用這種密碼呢?”
語音道:“76會不會是指晚上七點零六分?前面是摩斯密碼什麼的。”
程序搖頭:“摩斯密碼不是這樣的。”說完以後他環顧我們一圈:“等等……你們都看不懂這個密碼?”
“好吧,景涼,你要不要解釋一下?”
程序轉頭以眼神詢問景涼,她斬釘截鐵表示:“不要。”
“嘖,好吧,也用不上你這種觸。”程序正在倒湯給程式,眼睛看着碗裡浮起來的白色奶油和切片的蘑菇,看起來一點心思都沒花在那密碼上頭:“先把那串英文分開,分成兩個詞,前一個詞語有7個字母,後面有6個。具體解題過程我不講了,反正作者在編密碼的時候只是將那個詞語按英語順序排了一下。可能是個學生上課時無聊折騰出來的東西,根本用不上密碼學。”
午夜,花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