確保了兩名部下帶着千代姐妹安全離開之後，布魯斯登上了天台。他憑藉嗅覺，便可以察覺到戰機的所在位置，與正確的出入口。
他向前走着，忽然間身形消失，就像是踏入了空氣之中般。
實際，他進入戰機機艙之後，也就能從內部看到實質的金屬戰機構造了。
找了個位置坐下，閉目養神着。
不知道這架戰機會把他帶到哪裡去，但至少，他可以肯定一件事。
那就是無論這架戰機把他帶到哪，接下來，他都必須保持精神十足，保持絕對警惕才行。
因爲只有他一人，他無依無靠，也沒有退路。雖然騰蛇足以支撐他，但他一直很清楚，騰蛇絕對不會是他的退路。
當他將自己的部下們支開，同爲騰蛇之牙的戰友也不在身邊的時候。
他是孤獨且沒有支持的，更沒有了依靠，他的後背，無法交給任何人。也因此，他是無路可退，只能向前走的，只要有關於那大小姐的一丁點消息，一丁點他仇敵的消息，他都要向着那個方向前進。
誰說少年無憂慮，又誰說少年沒有仇。
大多仇恨，都是在少年時候留下，只是青年或老年時刻才得以報仇。
而布魯斯，是絕對不願意把一份仇留到多少年以後再報的。他就是一個記仇的人，君子報仇十年不晚，他一年都嫌晚。
一直以來，他都像是瘋狗一樣。無論是不是任務進行中，只要知道了能幫他復仇的消息，就算丟下任務的事情，他也做得出來。
曾經一個暗殺任務，要求僞造成意外，神不知鬼不覺的完成。
而他就因爲收到了一個和當年那件事有關的線報，他就乾脆把人家所住的酒店整棟給炸了，僞造成有個瘋子炸彈客做的這種事。
當時鬧出了一場風波，而對此，騰蛇上頭的BOSS，也是拿他沒辦法。
畢竟，他是好好按照規則，僞造成一次意外來完成任務的。那個瘋子炸彈客，就是個意外……
只是這個意外，是指一個意外出現的瘋子，引發一起大爆炸。
至於爆炸之中，死傷多少的無辜人，他都完全不在意。
就像現在，校園內會如何，他不在意，他只有一個目標。那就是去找到那個所謂大小姐的弟弟，他要知道當時爲什麼會出現那場襲擊，以及發動那場襲擊的人，究竟是誰。
……
在新出現的空間座標之中。
斯凱的腦袋插在一堆廢墟里，他正在努力把腦袋抽出來。
他嘀嘀咕咕着，像是在說：“媽蛋，真倒黴，再不拔出來估計就要被包圍了。”，然而，因爲腦袋插在地下的關係，所以他說的話也完全沒人能聽懂。
只能說，瞭解他的人，能猜測到他說的應該是這個意思。
“啵咚……”
腦袋拔了出來，他灰頭土臉地坐在地上。
他看着眼前所能見到的一切，震驚地瞪大了眼睛。
“這裡究竟發生了什麼？”
一眼望去，這本應該宛若是人間仙境的一座主神級別天空之城，竟然已經完全化爲了廢墟。
天使們居所的純白高樓大廈，都變得焦黑殘破的廢墟，崩塌了許許多多。還屹立着的，基本也都是殘破不堪，完全看不出昔日天使居所的聖潔宏偉。
如今，這裡只是一片焦黑的廢墟地獄。
斯凱眼眶紅了，他走向前，也沒有把自己的灰頭土臉弄乾淨。
他看着站在廢墟之中，那焦黑的人像，長着一對雙翼的天使雕塑。
不，這不是雕塑。而是屍體，是被天照攻擊之後，還能保持形體的大天使屍體。
這具屍體還站着，他的姿勢看起來，似乎在死亡到來之前，他都是對着前方嘶吼的。
他被天照侵蝕全身而死，無論是體表，還是身體內的一切，都在細胞層次上被燒壞。一代大天使，抵不過主神一招天照，多麼的可悲。
過去的種種，那天使記憶中的一切，都喚醒了他內心的感情。
天使之戰，主神的光芒殺死同族，仇恨、憤怒、絕望……
一切的感覺，都在看到這具焦黑，還屹立着的屍體而喚醒。
他伸手，還未觸碰到，微風吹過，這焦黑的屍體邊化爲了飛灰。
斯凱跪了下來，眼眶內淚水涌動這，他張大着嘴巴。
“爲什麼會這樣……”
他自問着，他從未想過，自己的計劃，竟然會錯得如此離譜。他也從未想過，自己竟然會再次看到這樣，被天照所摧毀的戰場，被天照，所殺死的人。
他跪在地上，低着頭，久久不語，也不擡頭。
眼中過去的一切，都在閃爍着。
這廢墟之上，在他的周圍，一些黑色的身影一閃而過，逐漸的，將他包圍了起來。
這些黑色的身影，就像是體表燒焦了一般，焦黑體表的裂縫之中，滲着刺目的血色。它們都是人形，但它們的背後，都有着殘缺不堪，沒有了羽毛的翅膀。
它們都沒有了完美的面容，有的，只是如焦土一般，殘缺而恐怖的樣貌。
它們如野獸一樣，擺着狩獵的姿態，靠近了斯凱。
斯凱忽然仰天苦笑起來。“天使們，都變成這樣了嗎？”
苦笑中，那些怪物們撲了上來……
黑色的劍光閃過，切開了這些怪物們的身軀。斯凱在其中，手裡拿着zero劍戰鬥着，他身姿縹緲，躲閃着這些怪物們的攻擊，揮劍乾淨利落的將它們斬殺。
儘可能的做到不讓它們再經歷痛苦。
只是，這些怪物們的生命力，顯然比他想象中的要強盛的多了。
即便攔腰斬斷，它們依舊活躍無比。即便斬下頭顱，它們的身軀依舊還在動，它們的腦袋，還張着嘴發出着嘶吼聲。
終於，斯凱停下了斬擊。
他找不到辦法殺死這些已經變成了怪物的天使們，它們無堅不摧，生命力之頑強，讓人難以想象。
要結束它們的痛苦，也只有主神的力量了吧！或許，還有辦法可以治好這些墮落，已經變成了怪物的天使們。
但是，無論怎麼治，傷痕都已經留下，它們，已經只是它們，而不再是他們了。
而這天空之城，只留下了這些墮落天使，與殘破焦
土。卻不見神兵神將，也感知不到維羅妮卡，這算是……那位主神，給他的一個嘲諷嗎？
斯凱眼眶中含着淚，這一刻，他是真的感情豐富了。身上的黑色褪去，體表綻放了金色的光輝，那些墮落的天使們被這光輝逼退。
它們再要撲上去時，這些金色光輝流動，形成了光罩。
它們的利爪重擊在金色光罩上，卻又立即被彈飛了出去。
金光散去，斯凱的樣貌也發生了變化，金色的雙瞳，背後，金色光輝流轉，勾勒出了雙翼的輪廓。
這是高等級大天使的象徵，也可以算是，主神力量的象徵。
大天使，力量主神之下，卻有着主神相近的力量。剋制墮天使，也剋制一切神國產物的力量，如果說神代表着光明，那麼神的力量，便是可以驅逐黑暗的力量。
大天使的力量，自然也足以剋制天使，因爲級別高。
更是可以剋制，內裡早已畸變的天使們，因爲它們，已經變成了黑暗的怪物。
或者，這就是魔力吧！
人的魔力，可以達成願望，以強大的力量，滿足人類七罪爲根本衍生的願望。
黑暗世界的魔力，是強大，充滿毀滅力的魔力。神奇之處雖多，但遠不夠全能，所以更追求毀滅力。
天使們的魔力，可以滿足願望的魔力，也可以發揮出龐大的毀滅之力。
大天使們，則是碾壓之前所有的魔力，只是更加追求毀滅力。
墮天使，則是更加滿足願望，也擁有着超越了大天使們的破壞力。
主神，是真正能夠全知全能，甚至能夠創造生命，能夠創造靈魂。
這個世界，或者說，這個宇宙，乃至所有的宇宙。總是這樣萬變不離其宗，細胞之中的超能素，腦微管中可以稱之爲靈魂的量子信號。
刺激之後，可以釋放龐大的能量。
加以改造升級後，能夠直接由那靈魂獨立爲存在，記憶都存在其中。
犧牲生命力，換來力量。所以人類，力量最弱，因爲他們本就生命短暫。
黑暗世界的生靈們，力量凌駕於之上。
人天使們，諸神們，永恆的生命，帶來無以倫比的力量。而這份力量，也終將毀滅他們自己。
就像人類的強大，最終可以說是，只有人類自己，才能毀滅人類這個族羣。
天使與神們，也是如此。
神不會毀滅在天使手中，只會毀滅在同爲神的手中。
天使們，也永遠不可能終結神，只可能，被神終結。畢竟，天使們對於神來說，僅僅只是被他們創造出來的戰爭兵器。
他們的關係，就像是人和機器人。
人創造機器人，可能早晚有一天，人工智能會擺脫人類的控制。但是終究，人類還是隻會毀滅在人類手裡的，機器人可能會未來取代人類，但無法毀滅人類。
就像神可能會被天使取代，但毀滅神的，只可能是神。
而斯凱，他相信自己可以毀滅神，因爲，他本就是神。
一個只有天使之身的神，身爲墮天使，卻能夠施展出神力，從前就能冒充大天使的神。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