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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走辛德瑞拉的不是王子,那會是誰?
當林三酒後退了半步,一下撞上了愛瑪的飯桌時,她的腦子裡仍然在思考這個問題。
直到幾個毫秒後,嘩嘩的雨聲和狗叫聲突然撲進了耳朵,她這才醒悟過來,迅速擡起頭——目光穿過昏暗的木屋落向對面,小紅帽正一臉恐懼地躲在愛瑪身後,雙手緊緊抓住了外婆的衣服,只露出一雙眼睛看着她。
窗外偶爾打過幾道閃電,映白了屋子,也照亮了愛瑪不知何時拿在手中的刀。
明知道無用,但林三酒還是忍不住辯解了一句:“我不是狼人……”
但是愛瑪卻連看也沒看她一眼,顫抖的雙手握緊了刀子,揚聲朝出屋外高聲喊道:“就是她!狼人一定就是她!你們快想想辦法救我們!”
林三酒忍不住嘆了口氣。
她連狼人是什麼樣都不知道,當然更加沒法判斷是誰在說謊。要擊倒、甚至殺死這兒的所有人,對她來說都不難——但越是這樣,反而越叫林三酒不願輕舉妄動——更何況,現在還無法確定死了一個人對這個副本會有什麼影響……
屋外獵人高聲的呼喝透過層層雨霧傳進耳朵裡,聽起來他們已經商定好要衝進來了——真讓他們進來的話,局面就不好收拾了。她幾步來到門邊,轉頭對戒備森嚴的愛瑪祖孫倆苦笑了一下。
“我不是狼人,我也不知道誰是。但我不會走遠,有什麼危險就大叫吧。”丟下了這句連她自己也不知道在和誰說的話,林三酒一把拉開了木門——外面的獵人猛地被她這麼一拽。頓時滾跌進了屋。
不等他們亮出武器來,她拎起那獵人往旁邊一扔就衝了出去,像頭豹子似的一連撞開了幾個撲上來的人和狗,眨眼間她的身影就消失在了雨幕裡。
從地上爬起來的獵人待要再追,可哪裡還看得見林三酒的蹤跡了?
獵人們不甘心地跑了幾步。但站在夜半暴雨的森林裡,幾乎什麼都看不清楚,沒追多遠,就只好掉頭折返回了愛瑪的小屋。
看見獵人們來了,“噹啷”一聲,愛瑪手裡的刀掉在了地上。她這才驚魂稍定地緊緊摟住了小紅帽。
人一多,愛瑪二人也就沒有那麼害怕了——冷靜下來以後,她點亮燈,忙給幾人倒了水,又拿來毛巾擦臉。不住地道謝。不過不知怎麼地,狗叫聲仍然沒有停止,埃維咕噥了一句“我看它們一時半會還平靜不下來呢”,只好起身出屋去安撫他的獵犬。在時不時響起的犬吠聲裡,衆人談了好一會兒,都認定了剛纔那個衣着古怪的女人一定就是狼人。
小紅帽咬着脣,一會兒看看這個,一會兒看看那個。
眼見實在不早了。林克第一個站起身來:“……那我們就先走了,你們也要小心點。”
“嗯,我會的。”愛瑪避開了他的眼神,送幾人出了屋,“非常感謝你們。”
埃維的狗仍然不大老實,但是被他拽住了狗鏈,倒也都能控制住。幾人一狗的背影走進雨幕裡以後,很快就像幾筆畫似的。被昏暗的雨水從幕布上塗抹掉了。
愛瑪目送他們走遠了,關上了屋門。
剛一回頭。她迎上了小紅帽黑亮的雙眼——那麼一瞬間,她渾身的汗毛炸開了。
“外婆。”小紅帽輕輕地叫了她一句。
木屋裡又重恢復了寧靜和昏暗。讓愛瑪有些看不清楚自己外孫女兒的表情。
“什……什麼事,親愛的?”她也不知道爲什麼自己的聲音有點兒打顫。
黑暗中,隨着小紅帽朝前踏了一步,愛瑪不由自主地退到了窗邊。
“我想問你一件事。”小姑娘的聲音聽起來有點奇怪。
愛瑪瞥了一眼掉在地上的刀,想起剛纔狗羣止不住的狂叫來。
“寶貝,你上這兒來說,讓外婆看看你……”她鼓起勇氣笑了一笑。
出乎意料地,小紅帽倒是十分乖巧地應了一聲,幾步走到了窗邊。
在時不時亮起的雪白閃電下,她一張小臉兒雖然說有些蒼白,但仍然是平常小紅帽的模樣——並不是什麼狼人——愛瑪鬆了一口氣,隱隱地有些自責。
還不等她愧疚的情緒消下去,小紅帽的一句話突然讓她的腦子都彷彿凍住了:“……外婆,剛纔來幫助我們的獵人,一共有幾個人?”
愛瑪愣愣地想了想,覺得感冒似乎影響了自己的頭腦。“三、三個啊!”
話一出口,她自己也覺得不對了。這並不是一個大數字,爲什麼自己會猶豫……?
“有林克、埃維,和理查德……對吧?”小紅帽緊追不捨地問道。
“對、對……”愛瑪再想不起來還有別人了。“到底怎麼了?”
“可是剛纔從屋子裡出去的,有四個人。”小紅帽伸出一根白嫩的手指,點在冰涼的窗戶上。
“咦……那是誰?”
同樣的一句話,剛剛在愛瑪的腦海裡浮現出來,緊接着就被林克吐出了脣。
因爲都希望能早點回家、把身上被雨澆透的溼衣服烤乾,所以幾個膽大老到的獵人,一致同意抄林子中的近道走——所謂的近道,其實不過是在密林中,被踩得稍稍平了點兒的一條窄窄的空隙罷了。濃密陰暗的森林裡,一下了雨,幾乎什麼也看不清,觸目所及只有一片烏沉沉的黑。
也正是因爲這個原因,幾人沉默地走了半天,林克偶然間一回頭,忽然發覺好像有什麼不對勁。
因爲……埃維個子沒有這麼高。
但是加上這個高大的黑影,此刻走在林子裡的人影,的的確確只有三個。
林克不愧是做了二十年的老獵手,一把拉過了理查德,動作迅捷地抽出了腰間的長刀:“……你是什麼人?埃維呢?”
難道是剛纔的那個女狼人?
對面那個高大的黑影動作頓了頓,出聲了:“……呃?我是理查德呀,埃維不是在你身邊嗎?”
哦,對了,理查德也是高個子。
放心的感覺還沒有傳遍全身,林克生滿老繭的手,終於後知後覺地感受到了皮膚下粗糙堅硬、好像針扎似的觸感。
接下來的事,他的記憶就有些模糊了——
只記得自己惶恐之下,似乎抽刀使勁兒揮了一通——理查德的驚聲大叫、嘩嘩不停的傾盆雨勢、來回衝撞的高大黑影、尖銳東西劃破自己肚子時的劇痛……
林克似乎昏迷過去了一會兒,直到碩大冰涼的雨點將他砸醒了,他才模模糊糊地意識到了剛纔發生的事情。
不遠處倒着理查德的身體。即使雨勢這麼大,依然衝不散那濃重的血腥氣……但似乎屍體還是完整的,好像沒有被狼人吃掉。
既然不吃,爲什麼要襲擊我們呢?林克已經散斷了的思維無法得出任何結論來,只靠着身體內殘存的求生本能,艱難地在地面上爬行,朝着林外的道路上一點一點地挪去。
那裡是一條大道,通向城裡的,時不時便會有人經過——到了那兒,活命的機率就大了。
身上被豁開了一個口子,森林裡的落葉、石子、泥塊,都隨着爬行的動作而扎進了血肉裡。就在林克以爲自己馬上要昏過去的時候,他忽然聽見遠方傳來一聲還帶着童音的尖叫,撕破了雨夜。
聲音一傳入耳,蹲在林子另一頭、一棵樹頂上的林三酒,渾身一震。
這很明顯是小紅帽的聲音——她迅速滑下了樹,擡步就朝愛瑪的小木屋跑去。
因爲既不敢傷害劇情人物,也不敢離她們太遠,她只好一直蹲在樹頂上,側耳傾聽來自小木屋方向的異動。但是自從那一幫吵吵鬧鬧的人和狗走了以後,木屋裡一直安安靜靜的,能聽見的只有沉重地從天而降的雨聲。
這麼一點距離,對於林三酒來說不算什麼——纔不過十秒的工夫,木屋已經在她的視野裡了。
屋子裡一片漆黑,門卻是大開着的,小紅帽的驚叫聲猛地又迸了出來:“外婆——!”
媽的,狼人肯定是藏在這屋子附近了——林三酒暗罵一句,剛剛衝近了,忽然眼前一花,從剛纔起就一直不停地打在身上的雨滴消失了。
萊拉有些詫異地看着她。
林三酒還維持着一個跑步的姿勢,但眼看就要撞翻面前的餐桌了——她急急一個擰身,好歹是穩住了腳。
這個時候,她才感覺到自己身上的衣服,又恢復了令人舒適的乾燥。
萊拉的手裡仍然端着一隻高腳杯,裝着滿滿一杯透明的東西,從她臉上的紅暈看起來,想來這東西肯定還是是酒。
“你幹什麼?你這人真怪。”萊拉調笑似的掐了一把林三酒,“跟你同住好幾天了,我也還是沒有搞懂你這個人……喂,剛纔跟你說的事,你有沒有聽見呀?”
林三酒頓了頓心跳,目光落在了面前豐盛的菜餚上。
“……我沒聽清楚,你說什麼來着?”她有點不客氣地問道。
不知爲什麼,萊拉總也不會跟林三酒生氣,對她總是那麼親密:“真是的!我剛纔說——我丈夫給了我這個城堡裡所有的鑰匙,卻不允許我打開樓上最尾的一間房。你說,房間裡究竟是什麼?”(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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