茉莉和劉風等商議到半夜,趁着夜色再次駕車回到了醫院。爲了避開聯邦密探的監視,他從醫院的大樓外直接攀附而上,順利的潛入了手術室。醫院的醫生全是他的人,自然不會有任何問題。繼續裝模做樣地繼續忙碌一番,茉莉躺在推車上出了手術室。
在手術室外監視的聯邦密探一無所知,但是在聯邦監察部的總監察室,從茉莉駕車離開的時候起,到他回到醫院都在屏幕上顯現出來。“他還真把我們監察部當小孩耍了”一個面目陰沉的聯邦監察部探員冷冷地嘲笑道,“通知下去,準備收網!這次務必全殲行雲流水的殘黨。”
“恐怕不行,大人已經下令,此事必須由他親自執行,我們不需要插手,只需要提供線索。”另一個聯邦探員頭目沉聲道。
“什麼?大人……”那個聯邦探員的表情一呆。
“是的,大人。”另一個聯邦探員頭目神色嚴峻地道,“大人只需要劉風和左青葉,而且要活的,完全無傷。”
“這……好吧,需不需要通知一下大人?”
“根本無需通知,你以爲大人是什麼人?大人隨時隨地知曉聯邦的一切,此刻他說不定已經在路上了。”聯邦探員頭目看着監視屏,意味深長地道。
茉莉還在醫院繼續裝病的時候,聯邦監察部已經毫無聲息的動作了。沒有動用大量軍警部隊,甚至沒有發生任何激烈的對抗,沒有人知道聯邦監察部採用了什麼手段。總之在第二天的早晨,聯邦新聞媒體再次向打了雞血一樣興奮了,像陰魂一樣糾纏聯邦殖民地數十年的太空海盜組織首腦終於落網了。
“啪”茉莉坐在病牀上,牀前的早餐一點未動,手裡的裝滿牛奶的杯子卻被他捏碎了。他呆呆的看着正在滾動播出的聯邦新聞,渾然未覺玻璃杯的碎片已經深深扎入了手心。鮮血混在牛奶裡流得滿牀都是。
“你快鬆手啊,快鬆手,醫生!來人啊,快來人找醫生!”左葉蝶晃着他的手驚呼道。
“這一次我還是大意了,還是大意了。”茉莉的臉上毫無血色,痛苦的喃喃自語道,“達里昂家族的命運果然要在我的手裡終結麼?小蝶!”
左葉蝶見茉莉回過神來,立刻拉着他受傷的手,流着淚道,“我在這裡,我永遠在這裡。全文字無廣告”
“不!你先聽我說,趁着還有時間,你立刻離開。你不是達里昂家族的成員,應該追究不到你。去我上次帶你去過的地方,那裡有人會安排你離開。我全都安排好了,你想辦法去地球找大伯。現在只有他是唯一能夠信任的人。”茉莉急切地道。
“不,我不會離開你的。我絕不會的。”左葉蝶搖着頭顫聲道。
“你不離開就會死!”茉莉喝道。
“不,我情願和你一起死。我們早就說好了,我不能離開你!”左葉蝶滿臉淚痕地道。
“你平時精明,今天怎麼這麼糊塗!”茉莉厲聲喝道,“希風投鼠忌器。有大伯在,他們暫時不會對我怎麼樣的。大伯現在是我活下去的唯一希望,也是達里昂家族最後的希望。趁着聯邦秘密警察還有一段反應的時間,你必須立刻走。”
“可是……可是……我真的做不到一個人離開……我們一起走,好不好?我求你了。”左葉蝶哭泣着哀求道。
“跟我一起,連你也走不了,你只會成爲一個殉葬品。聯邦監察部是不會在乎多殺一個女人的!”茉莉厲聲喝道!他話一出口,臉色霎時變得如死灰般頹然,喃喃道,“已經晚了。”
病房的門緩緩被推開,穿着黑色風衣的幕僚長緩緩走了進來。看到這個令整個聯邦都畏懼的戴着墨鏡男人,左葉蝶不由的緊緊靠在茉莉身旁。她抓住茉莉手腕的十指緊得指關節發白,彷彿一鬆手就會失去。
幕僚長似乎不太習慣醫院的味道,他緩緩擡起了手,用一方白色手絹輕輕擦了擦鼻子。看着依偎在一起的這對男女,幕僚長陰笑道,“看來我挑了一個不太適宜的時間拜訪茉莉少爺了。不過也沒有辦法,因爲我知道茉莉少爺在夜裡總是比較忙的。”
茉莉強忍着衝動,冷靜地道,“幕僚長先生倒是很會說話。不過,你想在任何時間,出現在聯邦殖民地的任何地方,似乎都沒有人能夠阻止你吧?”
幕僚長聳聳肩道,“其實我很想在另一個我比較熟悉的地方見到你,只少那裡的空氣比這裡的消毒藥水味聞起來舒服,雖然經常夾雜着點血腥味和犯人的尿騷味。”
茉莉冷笑道,“聯邦監獄的味道的確配得上閣下的品位。”
幕僚長面無表情地鼓掌道,“茉莉少爺果然夠聰明。其實我一直都知道,那些把你當傻瓜二世祖的人才是真正的傻瓜。對於聰明人我向來比較欣賞,所以我考慮了一下,最終還是認爲聯邦監獄的味道不適合你。你應該繼續在醇酒和美女香水中才能體現你茉莉少爺的品位。”
“你什麼意思?”茉莉冷靜地道。他的眼睛雖然看着幕僚長,但是眼角已經瞄向了病房一側的窗戶。
幕僚長的雙眼隱藏在他的那副墨鏡之後根本看不出他在想什麼,但是他似乎早就意識到了茉莉的想法,緩緩地道。“是聰明人就不該做糊塗事。我既然能親自來拜會茉莉少爺,難道你以爲你還有機會拒絕麼?趁早收你你的小心思吧,年輕人。我可以保證,聰明如你也想不到我的下一步是什麼。”
幕僚長收起了手絹,把手緩緩伸進口袋中。
“不!”左葉蝶驚恐地把茉莉抓得更緊了,茉莉的呼吸也變得粗重起來,他渾身的肌肉都處於一種一觸即發的繃緊狀態。
“別緊張,漂亮的女士。你的緊張情緒容易影響茉莉少爺的正確判斷。”幕僚長冷冷地看來左葉蝶一眼,緩緩地從胸前口袋裡拿出了一個精緻的紅色絲絨盒子。
看着兩人驚疑的眼神,幕僚長滿意地笑了笑道,“鑑於茉莉少爺對於協助聯邦監察部抓獲行雲流水海盜一案所作出的傑出貢獻,聯邦當局決定授予閣下一枚英雄勳章,和聯邦榮譽公民的稱號。這可是由聯邦大統領親自簽發的,象徵了聯邦市民能獲得的最高榮譽。這是不是讓兩位覺得很意外?”
“你到底什麼意思。”茉莉艱難地嚥了一口唾沫,嘴脣有些發白。
幕僚長緩步走到了病牀前微笑道,“我的意思已經表達得很明確了。像你這樣的聰明人應該知道我的,哦,應該是大統領的意思。”說完他淡淡地對病房門外說了一聲,“都進來!”
一些黑衣人立刻走了進來,舉起手中各式各樣的相機和設備。幕僚長打開了那個裝着勳章的精緻盒子。在一陣令人目眩的閃光燈中,幕僚長手持閃亮的勳章和聯邦英雄市民微笑握手的影像被永遠的保存了下來。這影像會在今天立刻通過各種媒體傳遍整個聯邦殖民地。
聯邦監察部自然會通過他們的手段,讓所有人都會看到這位負傷坐在病牀上的年輕英雄和聯邦幕僚長握手,而他的女助手在一旁激動的淚流滿面。這注定將是一幅令人震撼的感人照片,億萬鉅富不惜孤身涉險,協助聯邦監察機構抓獲黑道巨寇。這段傳奇般的經歷也會在聯邦御用文人的生花妙筆之下被編造得驚心動魄,感人至深。
“好了,都出去吧。別影響了我們的英雄休養。”幕僚長覺得差不多了,才揮了揮手道。那些黑衣人立刻操起傢伙走得乾乾淨淨。病房裡依舊只剩下了幕僚長和茉莉、左葉蝶。
“你到底想怎麼樣?”茉莉咬着牙道。
“哦,只是幫你宣傳宣傳,這將有助於改變你的花花公子形象。在聯邦市民中豎起一個良好的典範。”幕僚長譏諷道,“雖然這並不是我的風格。知道麼,茉莉少爺,你真的應該感謝大統領的仁慈,和你背後家族的巨大影響力。有句話怎麼說來着?年輕人犯一次錯,上帝都會原諒的。不過我要提醒你的是,我不是上帝,在很多人眼裡我是地獄最兇殘的魔鬼。最好你別再讓我抓到你任何的把柄,明白麼?”
“我明白了。”茉莉慘笑道,“你們需要我活下去,因爲你們依然想利用我和整個家族來控制大伯。”
“我早就說過你是聰明人了,不過你顯然不夠聰明絕頂,所以你沒有說全對。”幕僚長諷刺地道,“忘了告訴你一件事,雖然行雲流水的兩個匪首被抓獲了,但是其他匪徒依然在逃。剛纔的那些照片一經公佈,或許會對你的生活產生一定的不利影像,其他匪徒有可能對你進行報復行動。不過不用擔心,我們偉大英明的大統領已經做好了安排,你將處於聯邦探員的最嚴密保護之下。”
“卑鄙!”茉莉渾身顫抖着道。
“哈哈,卑鄙?一個很不優雅的詞,但是有人多人這樣形容我。我通常把它當做一個讚美。”幕僚長冷笑道,“哦,由於技術上的緣故,你不會再看到你的那些保鏢了,他們統統都換成了聯邦監察部特工。但願你休息得好,我們的聯邦英雄。”幕僚長微微點了點頭,邁步走出了病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