費加羅大笑道,“你現在開始害怕了?不過很可惜,你死不了。,,因爲你喝下去的是假的‘聖之蒼嵐’。”
“假……假的?”林甲瞪着眼道。
費加羅苦笑道,“其實,所有的人都不知道。真正的‘聖之蒼嵐’一研製出來,我就把它毀了。”
“爲什麼要這麼做?”
“理由和你差不多,我不是一個瘋子,我只是個科學家,”費加羅大笑道,“雖然我有時候也很猶豫,就像羅傑告訴我應該使用‘聖之蒼嵐’的時候,我也很懷疑我這麼做是不是太迂腐了點。但是,現在我不後悔,應爲換了別人似乎也會這麼做。”
林甲沉默了。
費加羅的豪華休息室再次傳來一陣急促的聲音,牆上的屏幕開始閃光,位置是在能源控制中心。費加羅點點頭道:“據說這次來的是將岸?”
“是的。”
“果然是他,我從知道這個名字的時候,就已經清楚了自己毫無勝算。但是你知道我爲什麼依然堅持在這裡麼?”費加羅喃喃道,“這個世界就像是一個舞臺,我從來就不是主演,因爲我不夠強大。只有希風,和我老師這樣的人才是真正的主角。但是我想證明,我雖然不是主導歷史的主角,但是依然能夠留下自己的名字,哪怕我是一個戰敗者。”
休息室的地板下突然竄出了幾十根堅韌的鋼絲,齊齊地纏住了林甲的雙腳。林甲的反應極快,一扯一頓,那些鋼絲已經全部崩斷。正在林甲不備的時候,費加羅已經大笑着躍出了窗外。這是十二層樓!
“等等!”林甲衝到了窗邊,伸手卻只抓住了一片白色鑲着金邊的衣角。“嘭”一聲悶響,身着華袍的費加羅空從空中狠狠地砸向了地面。從樓上看下去,大樓下的信仰廣場上展開的白色長袍,猶如是廣場上盛開的一朵白色百合花,又漸漸被猩紅的血液所染紅。
“砰!”林甲狠狠地一拳砸在窗臺上,把堅固的大理石窗臺砸塌了一大塊。他還有很多疑問沒有解開,費加羅卻這樣死了。,
儘管已經成爲硝煙滾滾的焦土,摩羅倫特城裡的戰鬥依然沒有結束,火星殖民軍的機動步兵門從大型裝甲車中出來,環視着這片廢墟。戰場上散佈着數千枚彈殼,在清冷的陽光下反射出黯淡的光芒。數十輛裝甲車的殘骸冒着青煙,染得天空迷濛一片。四周的泥澤中橫七豎八倒着很多燒焦的屍體。
他們過後得找個時間把這些死去的聖城信徒掩埋……在這些屍體還沒有散播瘟疫之前。
機動步兵“硬漢分隊”的大個子隊長從南面緩步走來。沒有人能看到頭盔面後的那張臉,應爲面罩上面已經佈滿了半乾的血污,好在他只利用頭盔上的戰術偵測儀器只能從這個人的動作認出他是隊長……當然,更不用去看他那枝配有數百發火焰彈的sfx97c -t2sm大型噴火器。
他小心地環視四周,確認此地安全後,才背好噴火器,活力四射地向長官敬禮。“按命令前來報到,長官。”
銳刀分隊的隊長倫斯從東面跑來。他敬過禮後,對長官說:“運動探測器、雷達以及自動防禦體系已經開始運作,長官。”
“很好。現在重複一遍命令。”指揮官模樣的機動戰士長官在他們的頭盔視屏上調出地形圖,“任務一:我們要收集摩羅倫特城教廷騎士團的部隊部署及防禦力量的情報。任務二:如果能夠確定核反應堆處於安全距離,我們就可以遠距離引爆一枚微型的戰術核雷,以清除此地的敵軍。同時,我們要儘量避免與敵軍接觸。”
另外兩人點了點頭。
機動戰士長官用高亮度標示出四條進入動力控制區的道路,使其成爲地圖上最爲顯眼的東西。“我們要避開這些路線。科技聖教的那些騎士團精銳會在此處巡邏。”他在原本是第二火力基地的地方畫了個圈,“我們也要避開這裡。根據倖存士兵提供的情報,這兒仍然有攻擊行動。座標格143,624也有大批信徒在活動。
“硬漢隊長,帶你的小隊4號公路線前進。別超出林木線。銳刀隊長,沿着這條靠近山脈的道路,同樣注意別離開任何可以利用的掩體。我會沿這條路線前進。”機動戰士長官在一片非常茂密的叢林中畫出一條線。
“現在是18時。城市離此地十三公里——我們用不了四十分鐘就能到達。我們可能會被迫降低行進速度,以躲避敵軍巡邏隊——但所有人不能遲於19時到達該處。”
他將一張摩羅倫特城的地圖放大。“城市下水道系統的入口在……”他用標誌點在圖上標註出來。“這裡,這裡,還有這裡。硬漢組負責偵察碼頭。銳刀組負責居民區。我將帶着突擊隊組進入中央區,控制科技聖教的首腦人物。有問題嗎?”
“我們的通訊系統在地下會受到限制。”硬漢隊長說,“如果我們一直在地下走,如何保持聯繫呢?”
“根據殖民地管理局提供的摩羅倫特城相關情報。這裡的下水道系統在塑料管道上面都會有金屬管。只要利用這些管道,然後用地面迴路收發器保持聯絡。這樣一來,我們就有專用的通訊頻道了。”
“明白。”他說。
機動戰士長官繼續說:“我們出發後,運兵裝甲車到這個位置。”他在離聯邦臨時營地南方很遠的地方標出了一個地點,“如果裝甲車到不了那兒……我們的後備集合地點在這兒。”他又在營地南方五十公里處標出一點,“情報組那些狡詐的兔崽子們把我們的應急衛星通訊器和生存用具都藏在這裡。”
“記住,我們的目的是控制,不是大規模殺戮。保持警惕。”機動戰士長官說,“你們面對的是一羣瘋子,所以活着回來。解散。”
他們迅捷、有力地向機動戰士長官敬了個禮,便跑去執行自己的任務。
聯邦機動步兵們開始行動。他們很快進入市區,突擊隊小組在最前方,其他人跟着他排成一隊——動力頭盔配備的精確尋路系統無人能比。
四個人小心地前進着。每走一百碼,機動戰士長官就會示意隊伍停下,接着他會對周圍地區進行系統的搜索,以確認沒有敵軍。此時其他成員會蹲下身,隱蔽在附近的廢墟中。
機動戰士長官看了一下頭盔顯示屏,他們己經走了四分之一的路程。儘管他們小心謹慎,步步爲營,不過行進速度仍然很快。裝甲動力服可以讓他們在廢墟中行走時不必開道,就能輕鬆地膛出一條路來。這段路走起來就好像在大街上散步一樣。
前進過程中,城區中彌慢的煙霧逐漸被飄潑大雨所取代。摩羅倫特的氣溫本不該下雨,只該下雪的。在大量武器的熱輻射下,大量的冷熱空氣交匯,才帶來了這場反常的大雨。破碎的地面變得泥濘不堪,拖慢了他們的腳步。
機動戰士長官停下來,舉起拳頭——這是停止不動的信號。他站在原地,擡起槍慢慢掃視四周,尋找着任何有移動着的敵人的徵兆。
通常機動步兵們依靠盔甲上的探測器確定敵軍位置但現在他們的探測器毫無用處——空氣中雨點紛飛,探測器會顯示出這個區域有無數個正在移動的物體。他們只能依賴先頭兵的眼睛、耳朵和直覺。
“接到先頭兵報告,前方接敵。”機動戰士長官平靜的聲音從通訊頻道傳來,“敵軍部隊距我不到一百米,正前方偏左十度。”他用極度緩慢的動作在顯示屏上標出了危險區域的位置。“我們已經進入了聖城的核心區域,聖城的敵軍指揮部就在不遠處。也許我們要找的大魚就在那裡,注意隱蔽。”
“明白。”身後的士兵回答,“原地待命。”
“糟了!這裡警戒非常嚴,我們被發現了。”
對方先開火了,首先是一次短促的三發連射。在滂沱大雨中,能量型武器的槍聲完全可以忽略不計。三道藍色的光線撕裂了聯邦先頭兵的喉部護具。這個傢伙雙手抓緊脖子,發出一陣短促尖銳的嘶喊聲——然後倒在泥水中,死去了。
機動戰士長官的心裡一凜,對方絕對不是普通人。看他們的武器和射擊位置就可以知道,這些人是高手。藍色光線的穿透力異常恐怖,甚至穿透的機動戰士們的動力服,應該是某種特殊改裝後的高能離子步槍。槍法如此狠辣沉穩,只怕是遇到了傳聞中聖城大主教的近侍衛隊。
“臥倒!注意隱蔽!”機動步兵長官大喝道。“長官你看,我們的人!”他身後的機動步兵突擊隊員喊道。
遠處一個穿着機動步兵服裝的人,正在高速奔跑突破聖城近侍衛隊的阻擊。他沒有使用任何武器,只是徒手進行攻擊。十二個人的近侍衛隊卻在短短十幾秒內被這個形如鬼魅的人所制服。這人徒手格鬥的能力簡直令人恐怖。在側身踢倒最後一個近侍衛隊成員之後,這個人就這樣呆呆地站在那裡。
雖然看起來像是己方部隊,機動步兵們卻也被他震懾得不敢上前。機動步兵長官通過頭盔發出了敵我識別訊息,那個人卻緩緩擡頭,說了一句,“我是林甲。一切都結束了,費加羅已經死了……”說完竟根本不顧他們,扭頭就走。暴雨中,他的身影無比的孤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