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意思了,笛子男,我突然想起來一件事!”不萊梅的身體迅速往桌子地下一鑽,他那身軀將桌底塞得滿滿當當,沒有留下一點空隙。
“這大鳥啊,似乎和烏鴉們有着關係呢。”它用雞叫的聲音尖銳地發出這一句話。
牧閒陡然一驚,瞳孔緊縮,他在這一刻感到了自己的智商被挑釁了,對方玩了一手信息差,就是想要在這種危機時候拿自己當擋箭牌。
不來梅這個異常的智商不低,絕對不低,他會欺騙,這一人類慣用的伎倆。
撲哧,撲哧,撲哧。
翅膀拍動的聲音從走廊上傳來,光是數量而言或許超過了十數只,他隱約感到了強勁的風壓正在逼近。
周圍唯一擁有擋板可以躲藏的桌子已經被不來梅的身軀霸佔了,出現在烏鴉視線之中的他一定會被瞬間撕碎。
當他轉身想要尋找其他掩體之時,領頭的烏鴉已經悄然逼近,闖入了辦公室內,撞開了他們虛掩着的辦公室門。
D100=40/100
隨着骰子落地,牧閒也沒有躲閃,只是將自己的身體撞向了不來梅所藏身的地方,讓後者的身體完全暴露在烏鴉們的視野之中。
隨後他順勢躲在了倒下的桌子後面,將自己的手槍從口袋中拿了出來。
“你!”不來梅的臉上露出了難以置信的表情,那瞪圓的眼睛在雞頭上莫名讓人感覺有些喜感“你這不是坑隊友嗎?”
牧閒撇了撇嘴巴,沒有理會他,而是將注意力放在了襲來的烏鴉上。
既然對方優先考慮自己的生命問題,那麼牧閒也就沒有必要去擔憂對方,只要保證自己可以活下去就好了。
那超過二十隻的烏鴉已經盡數撞入了辦公室的門內,身形龐大又暴露在外的不來梅自然成爲了他們的首要攻擊對象,全部都嗷叫着向它襲去。
不來梅之前的淡定與嘲弄在此刻一掃而空,那臉上加上三張嘴巴全部都露出了慌亂的神情,匆忙地撥弄着琴絃。
伴隨着有節奏的敲擊與優美的琴絃,牧閒瞧見了那空中正要襲擊的烏鴉卻似被什麼打中般節節後退,扇動着翅膀將不來梅包圍起來。
而其中還有幾隻,在注意到他之後想要用喙啄他,可是卻被他輕鬆地用鋒利的匕首劃了回去,身上也掛了彩。
推倒後的桌子雖然不能做到完全遮掩,但是也可以做到三面防守與部分遮掩,對於烏鴉這種靈活作戰的異常來說十分的棘手,相比起不來梅,他的處境可好多了。
待到驅散了身邊的烏鴉,牧閒看見不來梅用音浪已經將其他烏鴉逼退至了門邊,可它們卻仍舊不死心的想要往門內衝來。
那些烏鴉的喙微張,從中噴吐出鮮血,灑落在地上,卻仍然掙扎地在扇動翅膀,以極爲緩慢地速度前進着。
但是按照目前它們的傷勢程度來看,這一行爲無異於自殺。
哇——哇——
烏鴉那聒噪的叫聲填滿了整個房間,讓牧閒不由得覺得煩躁。
“笛子男,前門。”不來梅口中不緊不慢地吐出了一句,一隻貓爪從身體蠕動着涌出。
牧閒瞳孔緊縮,身體陡然一轉,那前門正在微不可見地晃動着,昭示着危險即將襲來。
烏鴉們拼死想要襲擊他們兩個,不是出於本能,而是出於指揮,這是戰術,他們在掩護門口那大傢伙。
不來梅在聲音的方面遠超於普通人,即便在如此嘈雜的情況下它依舊可以注意到門微不可見的震動,
牧閒心中對它的警惕又提升了幾分。
他拿出了自己的手槍,瞄準好了外面多人辦公室門板處的位置,子彈已經蓄勢待發,只待擊中襲擊者的命門。
自己缺乏高強度攻擊手段這一點並不假,但這不代表自己無法傷害到那些較爲強大的異常。
即便是用彈弓襲擊恐龍,石頭砸中眼睛處依舊能讓對方受擾,以弱勝強的故事在歷史上更是數不勝數。
砰!硴啦!硴啦!
玻璃如同漫天飛舞的花瓣一般,直向房間內飛去,砸在了辦公桌上,砸在了牆壁上,砸在了那些尚未落地的陳設上,一同發出了危險的前奏。
牧閒也迅速做出了反應,當視線之中閃出那異常頭顱之時,他便已經扣下了扳機,金屬子彈隨之射出,在獵焦鏡的瞄準下,劍指對方眼部。
倘若自己和不來梅沒有先一步進入單人辦公室內,那麼被撞開的玻璃碎片定會對他們造成傷害,這大鳥打的就是這麼個主意。
咻!啪嗒!
子彈命中了!一顆顆沾着血漿的碎片從對方頭顱飛了出來,血液濺射在了玻璃碎片上,染上了血紅的色彩。
哇——哇——
比尋常烏鴉更加惡劣,更加吵鬧的聲音在屋內響起,那聒噪的氣氛簡直被推到了極點,令牧閒五感受損,不受控制地閉住了眼睛。
“希望你的皮囊可別那麼難聽。”不來梅咬牙切齒地說着,腿部動了起來,發出了那詭異的富有節奏的敲擊聲。
咕咚!咚!咕咚!咚!咕咚!咚!
敲擊聲在此刻竟奇蹟般的蓋住了那煩人的鳥叫,牧閒的感官也逐步恢復正常。
這時候牧閒才能冷靜下來清楚地看見對方的模樣,這頭部就有接近半米,長長的脖子上覆蓋着金屬光澤的羽毛,身體還身處銷售區,但是總身長可以說接近七八米。
他沒有懈怠,而是選擇乘勝追擊,再一次從手槍當中連續射出兩發子彈。
D100=39/100
D100=67/100
腦部嗡嗡作響,連續改變兩顆子彈的命中要害概率令他的精神恍惚了起來,視線之中的景物層層疊疊,身體搖搖欲墜。
啪嗒!啪嗒!
兩顆子彈不負衆望,其中一個打中了巨鳥的另外一顆眼珠子,另外一顆則擊中了它的脖子,鮮血霎那間噴涌而出。
“成功了!”視線模糊的牧閒看見了這一幕,心中暗喜,身體半倒着靠在了桌子上,手槍往側一滑,他大口往外喘着粗氣。
那些烏鴉也在不來梅的琴絃攻擊下被折斷了羽翼,大部分已經死亡,還有少部分烏鴉無力地用那殘破的翅膀在地上撲騰着,卻已經無濟於事。
隨着噴涌而出的鮮血灑落在了地上,那巨鳥也轟然倒地,腦袋耷拉着,那已經被子彈打爛的雙目只餘下看空洞和流淌的血液。
可奇怪的是,他看見,那碩長脖子處的鮮血,此刻似乎已經流乾了。
“笛子男,沒有結束。”不來梅用狗低沉的嗓音提醒道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