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奶奶應該快回來了吧。”白善無聊地靠着陳以沫的胳膊,嘴裡喃喃着說道。
“快了吧。”陳以沫有些敷衍地迴應道,畢竟她也不確定。
她還想知道牧閒這一去去哪裡了呢,又不敢貿然打電話,怕對方在忙正經的事情。
“姐姐,我聽說,外面都是很可怕的怪物,前一陣子還把牆給砸了,你說,他們爲什麼要這樣做。”
白善睜着大眼睛,稚嫩的童聲當中充斥着好奇的情緒,疑惑地同陳以沫詢問道。
“爲了更多的地盤?嘛,總是希望多拿一點,這種東西,多多益善。”她抿了下嘴脣,擡眸思索了片刻後回答道。
“唔,那,有沒有可能是什麼其他原因?總不至於爲了塊地盤這樣吧......”白善不確定地說着,聲音也弱下去幾分。
“哼哼,這你就不知道了吧,有時候,額,算啦,你以後就知道了。”陳以沫擡起手,卻轉念一想,不再講下去。
讓孩童本就易碎的夢更早接觸到現實鋒利的刀刃,對於大人來說是一件不負責任的事情。
帶過許多孩子的陳以沫自然是習慣了這類的事情。
咚咚咚。
門板被敲響,陳以沫立刻就去開了門,老太太已經回來了。
“奶奶!”白善興奮地就從牀鋪上跳了起來,跑跳着繞開了陳以沫抱住了老太太。
“你的孫兒,很有活力呢。”陳以沫輕笑着,微微豎起一個大拇指,而後又收了起來。
此時,剛出電梯門的牧閒走了幾步,看見了站在門口的白光珠與正在緊緊抱着她的白善。
“嗯?白奶奶,你回來了。”他開口打了個招呼,對待老人柔和一些並不破壞他的人設。
“是,是,回來了,辛苦你們了啊。”她笑了,那皺紋擠在一起,卻不顯得難看,反而有一種和藹的魅力。
“辛苦的是我。”陳以沫小聲地嘀咕了一句。
在簡單的寒暄後,白光珠帶着白善回到了房間內。
“怎麼樣?和孩子玩的開心嗎?”牧閒合上了門板,告別了來領走白善的老太太,拿着兩盒盒飯走了進來。
自己一路步行回來,沒想到時間沒差多少,和老太太幾乎是前後腳到達的。
隨後,他將手放在臉上,將無形覆面從上面摘了下來,重新變成了那張溫和的面容。
由於暫時不知道無形覆面的副作用,他不能長期戴着,必須需要摘下來一段時間緩緩。
馮婷當時的死狀還歷歷在目呢。
“挺開心的呀,不知道我那幾個小可愛怎麼樣了。”陳以沫坐在牀邊,微微仰頭回憶般地說道,嘴角不自覺地上揚。
“我當清算師,其實更想去你說的六組,我想找到他們的信息,看看他們現在住哪裡,過的怎麼樣了,至少不用跟以前那樣,靠偷盜爲生了。”
“你們,偷盜爲生的話,被抓的人也不少吧。”牧閒一邊壓着聲音說着,一邊坐在了自己的牀上,與人一同將視線投到窗外。
月色清冷,撒入屋內,卻被燈光掩埋。
“當然,哼,能到我這麼大還沒事的人可不多。”她帶着些驕傲地說着,卻又埋藏着一份嘆息,似在緬懷。
“好了,吃飯吧”她緩緩地接上了一句“啊,真是沒想到,我有一天也要給人打工,呵呵。”
...
第二天清晨,兩人來到了昨日訓練的操場。
他們甚至比規定的時間要早到了十分鐘,
可這裡已經擠滿了來報道的清算師們。
光是他們這一街區的,就有百餘人通過,而整個靜眠安全區,都不知道有多少人達到了標準。
看來人手確實緊缺了。
好在他們不用去執勤危險的地方,否則一個月後,估計只剩下寥寥數人了。
突然,牧閒本能地感覺到一陣不安,霍地側身一閃。
“嘿,柳哥,昨晚睡得好嗎。”樂運咧開嘴角,露出他的大白牙,原本要拍前者的肩膀,結果卻險些摔倒。
不過爲了保持那副可能瀟灑的姿態,他還是及時調整了回來。
“我和你不熟。”牧閒冷冷地迴應了一句。
“哎,不熟可以熟絡起來嘛,沒有關係可以建立關係嘛,柳哥,別那麼死板,這羣人我就看得上你。”他說話聲音一點沒壓,引來了周圍一衆人的目光。
其中甚至有人幾乎要衝上來與對方爭論,但被其他人給按住了。
“這傢伙還真是得罪人啊。”牧閒腹誹了一句,而後要開口,卻聽到了清脆的咳嗽音。
“咳咳,你錢包掉了。”陳以沫悄無聲息地來到了樂運的身後,右手手指輕輕地在對方肩膀上點了幾下,而左手上拿着對方的錢包。
“你猜,是怎麼掉的?”
“謝謝,謝謝,我補一嘴,還有你,就你們兩個。”樂運笑嘻嘻地接過錢包,而後微微歪頭,噙着笑意環視了周圍一圈的人。
雖然對於他輕蔑的視線極度的不爽,可這羣人也只能把這口氣嚥下去。
誰也不想要第一天就惹事當刺頭。
隨後,他們按照負責人的指示,排列成了男女兩排,就這樣站在操場上,等待着任務的佈置。
不出牧閒所料,其中的大部分的人都被分配了巡邏的任務, 主要處理的都是一些民事的糾紛,沒有多大的難度。
就算碰上難纏的人,那也頂多是被對方臭罵兩句,不會有什麼事。
而還有少部分人被安排上了前線的護衛工作,這一工作的危險程度稍微高一些,但主要活動場所在城牆上,因此死亡率也是偏低的。
但是,最終,那名面容嚴肅的負責人一字一頓地說着。
“柳良,柳竹,你們兩個出一趟外勤調查工作,由孤隊長領隊,裝備他會爲你們準備的。”
“一上來就安排外勤工作,這是要試探我啊,但也安排了一名七階清算師領隊,防止我們真的出意外。”牧閒思緒流轉着分析這件事情。
總而言之,協會考慮的還是很周全的。
自己和陳以沫是黑戶,指不定是哪個災厄組織派來的,而最堅固的城牆往往是從內部攻破的。
那麼自己和她只需要在發現危險的時候自保,其他時候表現出個比較優秀的新兵該有的樣子就行了。
隨後,他微微斜瞥前方,陳以沫似乎並未有多少在意的樣子,她反而顯露出期待的樣子。
也好,這種直接性的調查工作比起巡邏熬資歷,要快得多。
牧閒在出發之前,特地去洗手間一趟,隨後按下了那個白色的珠子,聯絡安元君跟着。
這樣的應該就有保障了。
可來到城門外時,他並未看見一個訓練有素的清算師小隊在等待。
只有孤渡一個人,在寒風之中,揹着一個黑色的揹包,穿着着深藍色的清算師制服在那邊靜靜地站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