踩着玻璃碎渣陳航衝入了大樓裡面。他簡單地在大樓的佈局圖前停留了片刻,然後毫不猶豫地衝入了一部電梯,在電梯門合攏的最後一刻,陳航看到了洶涌的人羣和揮舞着警棍的警察。
九樓,那裡有一處醫藥公司,在末世的日子裡僅存的那點藥品顯得彌足珍貴,陳航的目標就是醫藥公司的臨時倉庫。
電梯門打開,陳航一個箭步衝了出去,他開始在複雜的大樓通道里找尋那間倉庫。
洛菲大樓是一橦龐然大物,它的樓內通道如同迷宮一樣。所幸大樓的牆上貼滿了指示圖,陳航終於在一處樓道拐角的位置找到了這間醫藥公司——時間只剩下半個小時了。
一名穿着白大褂的姑娘端着托盤進入了一扇小門,她剛剛把托盤放下、身後的大門尚未合攏,就聽見“呯”的一聲,大門被人從外面暴力推開,一名高大的青年猛衝了進來。
突如其來的情況驚得這名姑娘大聲尖叫,她和呆在屋裡的另一名女生嚇得抱成了一團,那名青年進來以後反手將大門又帶上了。
“呼、呼、呼、呼……”陳航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氣,他的雙手撐在了膝蓋上面,他需要短暫的休息時間。
重生後的這副身體相當不錯,職業運動員的敏捷性、耐力都符合陳航的要求,雖然身體的力量仍然遠遠不夠,但陳航已經沒有選擇的能力了。
“幾、幾、幾點了。”
陳航擡起頭望向了兩名“護士服”,這兩名女生應該是這間公司的藥品化驗員,她們驚恐地望着陳航,一名女生悄悄地摸起了臺上的一柄手術刀。
“七點四十六分,你是誰,你想怎麼樣?”
陳航沒有理會她們,而是緊張地走到了窗戶的邊上。順着落地玻璃向外望去,陳航發現街道上的車流已經徹底停滯了,有些人正趴在地上劇烈嘔吐。
見衝進來的陌生人的注意力沒有放在自已的身上,珍和凱瑟琳小心地繞過了陳航,她們拔腿就衝着大門跑去。誰想陌生人的反應更快,他僅是輕輕的一彈就又擋在了兩名化驗員的身前。
“你們不能出去,外面會十分危險。”
“滾開,放我們出去,不然我們就要報警了。”珍將手中的手術刀揮來舞去,她裝出一副很兇恨的樣子,珍希望嚇退眼前的歹徒。
可誰想眼前僅是虛影一晃,一股不可抗拒的力量襲來,珍感覺手上一空,那隻手術刀落在了對面青年的手上。
“咳,好吧,這是打劫,請你們退到桌子後面去,我找點東西就離開這裡。”陳航嘆了口氣,果然還是這種方式最爲有效。
正當兩名女生白着臉配合着退到辦公檯後,就聽見“呯”的一聲,那扇大門又被人推開了。
“舉、舉、舉起手來不準動,我是警察。”
哈克平舉着手槍,他的膝蓋一直在微微發抖。從廣場上面開始,哈克就一直追在了陳航的身後,他的職業本能讓他希望能抓住這名破壞者。
然而哈克小瞧了那名青年的運動能力,進入大廈以後,青年人一直在拔腿飛奔,他就象不知疲倦似的衝來跑去,於是逼得哈克不得不死死地追在後面。
這小青年居然在搶劫醫藥公司,但此時哈克覺得自已的心臟都快要跳出來了。
“趴、趴、趴……趴在地上,雙手抱、抱、抱頭……呼、呼、呼、呼……不、不、不然我就開槍了!”
哈克繼續警告着對方,然而未等他喘息未定,就見眼前的青年猛地一個貓身,他的雙手鎖住了自已的手臂猛地一拽,跟着是後背一頂,哈克猛地飛了起來。
天旋地轉之中,哈克的身體在空中掄出來了一個360度大旋轉,然後“啪”一聲重重地摔在了地上,那隻手槍已經落到了青年人的手上。
“你也不要出去了,一起打劫。”
陳航用手槍逼着哈克退到了窗戶的邊上,然後他推過了一隻櫃子,“轟”的一聲,這隻鐵櫃倒在了大門之後,陳航再反鎖上了大門的鎖釦,這才緩緩地回到了窗戶的旁邊。
“你走不了了,你現在犯的是重罪。”地上的哈克仍在警告着陳航,陳航沒有反應,他的眼睛靜靜地盯着窗外:
“我沒有打算走,我們會在這裡呆上很長一段時間。警官,世界末日降臨了。”
就如同配合陳航的說話一樣,隨着8點的鐘聲響起,“啊”的一聲慘叫,一個人手舞足蹈地從窗戶外面摔了下去,巨大的撞擊聲音從下面的大堂露臺那邊傳了進來。
哈克和兩名護士頓時被嚇得臉色蒼白。
這個人的墮樓就如同多米諾骨牌的倒下,洛菲大廈的上面傳來了更多的玻璃爆裂的聲音,十數具人體如同下餃子一樣,他們掙扎着從上面墜落了下去。
因爲樓外風大,一具人體“呯”的一聲撞在了這間辦公室的落地玻璃之上,隔着玻璃,哈克與護士甚至能夠看到這個人驚恐的眼神——他臉上的一塊肉已經被撕扯掉了。
“天啦,這是怎麼回事?”
哈克與兩名護士站了起來,他們忘記了自已正被劫持,三個人跟陳航一起呆呆望着大樓下面。
這裡僅是九樓,曼哈頓區的燈光將百老匯大道照得雪亮,陳航與哈克他們看到了人間地獄。
那些趴在地上嘔吐的人突然間發狂,他們的面容變得猙獰,這些人的嘴巴張開到了一個驚人的幅度,他們張裂了自已的臉肉,然後一口狠狠地咬在了旁邊路人的身上。
“嗷!”
一名西裝男仰首而起,他撕裂了身下人身上的一大塊肉,西裝男的嘴角掛着撕落下來的布條,肉塊上的血水順着他的嘴角流淌了下去。
被西裝男壓住的男子明顯體型巨大,那是一名刻了紋身的高大黑人,疼痛讓他劇烈掙扎,但西裝男莫名地力大無比,他壓住這名黑人紋絲不動。
西裝男用膝蓋緊緊地頂住黑人,他的右手揚了起來。就見西裝男併攏的手掌猛地向下一插,“噗”的一聲,他的整隻手掌完全沒入了黑人男子的腹內。
“嗷!”
又是一聲嚎叫,西裝男舉起了右手,他的右手已經沾滿了血污,拉着黏液的大腸一直連到了黑人男子的肚子裡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