映入眼前的是無比慘烈血腥的一幕:堆屍如山,血流成江,黑色的土地被染的血紅……
經久不散的血腥之氣將初升的太陽都印染的血紅,打開太陽的光芒也驅散不了這寒冷蕭瑟的氣息。
細分的話,可以分爲五股勢力:長夜樓的穿越者和球奸近乎滅絕;復仇之矛的三方勢力無論是哪一股,死傷都挺慘重的;至於人海戰術,數量優勢的亡靈,也被重創的不輕。
尤其是旭日東昇,打開太陽那耀陽的光芒,對它們的剋制簡直太大了。
弱小的亡魂碰到陽光,直接滋滋啦啦地冒出白煙,煙消雲散不存世間。
如同洶涌澎湃潮水一般的亡靈也抵不過打開太陽的力量,只能逐漸退散,偃旗息鼓,不敢再冒頭。
然而時間還是太遲了,漫漫長夜的廝殺,那座孤島在瘋狂地亡靈反撲之下,最終還是堅持不住、傾覆了。
慘烈,血腥,蕭瑟,死亡……即使明媚耀眼的光芒照射在身上,但是在蠱師的眼中,整個世界除了黑白之外,就剩下那永生難忘的血色。
打開太陽的光芒再溫暖,也驅散不了蠱師心中的寒冷,孤寂。
不僅僅是華夏區域的長夜樓如此,北極熊國的地獄門,白洲大陸的刺客盟……
雖然復仇之矛挺進刺穿了老巢,但是這柄長矛也折損極其嚴重。
三方勢力不合是一方面,但是歸根結底還是因爲藍星意志的失誤,種族之間的間隙豈是這麼好放下的?
真當彼此之間的關係都能像餘河和大黃那樣?
私心,不顧大局觀是一部分,但是這種結果不也是藍星所造成的?
養蠱場之中,人人自危,還能指望放下間隙?呵呵,個個都是各家自掃門前雪,誰管別人瓦上霜,怎麼可能?
養蠱場這種篩選、混亂無秩序的環境,不到最後誰也不知道是對是錯。
但是這也是目前爲止最有效率的方法,藍星意志只能一路走到黑,不可能爲了這一次的慘重失誤而放棄它一手策劃的一切。
當然,經歷了這麼多的風風雨雨,哪一個不是從屍山血海之中殺出來的。
他們倒不會至於矯情,賤人就是矯情,只是由感而發而已。
也確確實實被這絞肉場震撼到了,四階蠱師都得跪的絞肉場。
畢竟復仇之矛計劃行動之中,那可是四階蠱師遍地走,三階高手蠱師多如狗,很少有人能夠在其中抖一抖。
所以他們心中存在一個疑惑,自己究竟能不能活到最後,他們的傲氣自豪在這一次之中蕩然無存了。
在這血腥慘烈的絞肉場之中,他們明白了只要一日不成仙,就不會有安分的時刻,無時無刻不再面對死亡的威脅。
蠱世界的蠱師成仙是爲了力量,爲了追尋,但是藍星世界的蠱師想要成仙,那是爲了活命,不想身死道消。
高壓之下,一切生靈都牟足了力氣。畢竟在死亡的威脅之下,無論是誰,都能爆發出前所未有的潛力。
原本輝煌耀眼的長夜樓,亡靈聚集的龍潭虎穴,自今日起,煙消雲散。
很多蠱師只是一笑了之,這樣的事情他們經歷的太多了,太多的人逝去,太多的事物毀滅,太多的回憶消散……
久而久之,也就習慣了,也只有現在,能夠緊緊地抓握住。
風雨之後有沒有彩虹和太陽,他們不知道,很可能都活不到那個時刻。
但是打開太陽的那耀眼的光芒,溫暖的溫度,讓從淒厲血腥絞肉場掙脫的生靈,明白活着是多麼美好。
一抹刺眼的金黃色光芒撒射在一處密林之中,給清冷的密林到來些許溫暖。
投射的樹影也變得斑斑駁駁的,如果細看的話,其實也發現不了什麼。
荊子墨的影匿影行之術,要是被肉眼都能發現破綻之處,那他就白修煉這麼多年的影道了。
一生大部分身處黑暗陰影之中,纔會比更多人更加明白光明的可貴。
荊子墨雖然修煉影道,並不厭惡陽光。反而極其的喜歡,喜歡打開太陽的那萬丈金光,喜歡那令人感到舒適的溫暖。
吐出一口濁氣,就在身體稍微放鬆的片刻之間,狹長的血紅色爪刃直接從背後刺進,直接洞穿了胸膛。
純陽毒焰瞬間佔據了全身,整個身體連自燃的機會都沒有,瞬間爆炸,化爲漫天的碎肉。
不過就在丁鋒月伸手觸及到那面天道鏡盤之時,千絲萬縷道黑線瞬間鋪滿了丁鋒月的手臂直至蔓延到全身。
殺招——影縛!
吸骨搾髓,濁心削志,比攻擊殺招還要強大,且非常的詭異難纏。
即使是純陽之炎,也無法祛除這千絲萬縷道如同頭髮絲的影線,就像是附骨之蛆的毒火攻心一般。
“啪啪啪!”
“啪啪啪!”
同時兩股鼓掌之聲響起,從密林之處迎面走來了兩人。
一人金紅色的衣袍,虎背熊腰,高大威猛,尤其是那剛勁短髮配合那堅毅俊朗的國字臉,妥妥的硬漢猛男!
一人玄黑色的長袍,狼背蜂腰,精悍強壯,那一頭墨發飛揚配合那白皙秀氣的臉龐,給人一種英俊瀟灑之感!
“厲害,厲害。”
“你也不差。”
“看來你早就發現我了。”
丁鋒月手掌心浮現一團金紅色的烈焰,準備隨時蓄勢待發着。
“但是小心謹慎的你,不也是沒有上當嗎?”
荊子墨冷冷一笑,反問道。
兩人的暗算,誰也沒有成功,只不過是破除彼此之間的小手段而已。
詐死之術,真的是越到高階,使用的蠱師就越多,看來以後必須更加小心,以及準備更多更逼真的詐死手段了。
這種手段確實很強大,能夠欺瞞暗算,能夠詐死逃遁,更有甚者可以翻盤反殺……
不能因爲這手段爛大街了,丁鋒月就放棄了,恰恰相反,他要更加刻苦鑽研這種手段,玩出更強大神奇的效果。
“如果你當做沒看到我,這些都是你的。”
荊子墨拋出堆積如山的資源財富,誘惑性十足地說道。
丁鋒月眼神僅僅一瞥,絲毫不在意。
“你這是在示弱?”
荊子墨嘴角一撇,輕蔑一笑道:“只是不想惹麻煩,可不要不識趣。”
“我可從來不是一個識趣的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