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說,曹陽會不會來?”孫克明眯眼問道。
“必然會來!但他未必敢靠近,未必敢出手。”金宗宇喃喃道,他的身周,廣場上,幾張金碧輝煌的座椅,數名領袖級呈半圓形坐鎮。
唯一遺憾的是這次白白他們沒有來,許是被某些事所耽擱,又許是多次圍捕曹陽失敗,他們早已厭倦了,但沒關係!
五名領袖級,孫克明,金宗宇,來自非洲的庫巴,再加上美洲的兩位,雖不算全世界新人類傾巢而出,但加上他們身邊那無數精銳級協防,再加上場外那成百上千的普通級包圍,更有空中那黑壓壓飛來飛去的戰鬥飛行器……
足夠了,這陣容就算是白白也未必能夠抗衡,任何強者看到這個架勢都會倒吸一口涼氣,退避三舍,因爲這已擺明了是個陷阱,就憑此刻綁在廣場中心的誘餌。
那是一個大字型金屬刑具,數條鐵鏈捆着一名魁梧壯漢,刑具上還有倒鉤鎖死了肌肉和骨骼,更有兩根巨大鉤鉗穿透並鎖死了壯漢的肩胛骨。
血水不斷的滴下,早已深黑,壯漢的頭顱聳嗒着,並沒有死,只是那剩餘生命之微弱,怕是連他自己都不敢相信自己還活着。
廣場的周圍聚集着很多民衆,哪怕那神情再麻木,眼中也浮現出了一抹悲涼,一抹不甘的苦澀,因爲很多人都認識他,曾經的太原城防統帥,耿武!
他並不是覺醒者,也不算很強,但他卻救過很多很多人,早在學院中,他就爲了讓大巴衝出死亡潮,而廢掉了自己的雙腿,那一路從南到北,他用的只是義肢,卻依舊帶着部下和曹宇峰並肩作戰,和怪物奮力廝殺。
在太原,他僅憑一雙義肢每日攀爬城牆,和民衆同甘共苦建造防禦,城防終成,所有人都感覺可以歇歇了,只有他沒有,依舊每日站在城牆上兢兢業業的守護着。
爲什麼偏偏是他?所有人都在問,他並沒有殺死很多新人類,他早已殘廢沒有了什麼威脅,他此刻的戰力怕是連普通士兵都不如,但卻……
因爲所有人都知道,曹陽對身邊人很好,更有不少新人類還得到消息,曹陽和耿武是舊識,甚至耿武救過曹陽的命!
“不出現,就逼他出現!”一聲陰冷,幾名新人類拎着滿是倒刺的皮鞭走了上去,慘叫聲頓起,周圍的民衆早已淚崩。(百度搜索給力文學網更新最快最穩定)
他們雖不希望覺醒者再來毀掉生活,但對於那個曾幫過他們,救過他們,誓死守護過他們的城防統帥,一絲感恩還是銘記於心的。
所以曹陽在哪?很多人都在問。
但抱歉,曹陽今天不會來,面對那明顯是陷阱的重重包圍,他救不了耿武的。
但有人不這麼想,人羣中,那是一個裹着大披風的少年,當我剛說出今天絕不能救耿武時,他就立刻怒了,他可以理解那所謂的時機未到,但不理解爲何同伴在痛苦煎熬,我們卻坐視不理,這就是反抗軍?
連同伴都不敢救,還反抗什麼?那一道道皮鞭抽下,那血肉模糊到痛不欲生,連這都無法阻止,還憑什麼對抗這場末日?所以李凌越第一時間就跑出了基地!
我們不救,他救!少年千里迢迢離開小村投奔反抗軍,不是來做懦夫的,就算實力不強,只要有滿腔熱血,他也能……
其實他什麼也不能,這小子有點熱血到傻缺了,幸虧我們踏入基地時曾有一段路蒙上他的眼睛,否則今天,第一個死的就會是他自己,被精神衝擊轟殺。
場中,慘叫聲已逐漸停止,那是耿武第三次暈厥過去,他的生命已微弱到再無法承受一鞭,所以金宗宇擺了擺手,幾名新人類退下,他又看了看時間,距離行刑只剩幾分鐘了,曹陽來了麼?
一陣微風拂過,回答了他的疑問,那一刻金宗宇表情微僵,庫巴更是臉色大變,猛地從椅子上躍了起來,左顧右盼着。
“喂喂,只是一陣微風,你也太杯弓蛇影了吧?”一名美洲的新人類笑話他道,自從庫巴被毀掉一隻眼睛後,他就淪爲了所有領袖級的笑柄。
但真是杯弓蛇影麼?風正逐漸變強,越來越強,地上的灰塵和紙屑已漫天飛舞,人們的髮梢和衣角已飄起老高,其餘幾名領袖級也感覺不對了,齊齊站起。
“曹陽在哪?”所有人都在問,卻所有人都無法回答,孫克明雙眼死死盯着雷達,一分鐘,兩分鐘,他的表情越來越僵硬,雷達竟無法顯示!
當然,並不是壞了,只是搜索不到那個最強的身影,除此之外所有新人類的反應都有,包括下方摩拳擦掌的李凌越,但孫克明直接就把這熱血小子給無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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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然力異能的最遠釋放距離是多少?”金宗宇猛地回頭喝問道,那一刻,孫克明擦了擦冷汗,他的最遠釋放距離是五百米,而雷達則可以讓一公里內的目標物無所遁形,那一刻,全場領袖級色變,一公里外釋放異能?
這不是皇武在增幅!因爲從幾個月前我就發現了,皇武之間擁有某些本能感應,孫克明他們未必知道,但博士一定懂!所以那東西已被我深深藏在了儲物鐲中,不到萬不得已的時候,是絕不會再用了。
也就是說,這是全憑自身實力,在一公里外釋放異能?
場中,高宇生在微微發顫,孫克明在磨牙,金宗宇滿臉緊張,又一次,曹陽的實力超越了他們的想像,但這卻是理所當然的。
這半年來,他們在做什麼?我又在做什麼?
他們無時無刻不在享受權利,我卻連和老婆愛愛都得從牙縫中擠時間,他們坐在金碧輝煌的皇廷中,身邊滿是美酒佳餚,滿是綾羅美色,我卻身在天寒地凍的荒野中,蓋天席地,更身在無數怪物的包圍中,每時每刻都在辛苦戰鬥!
領袖級和我的實力差距越來越大了,但這本就應該,因爲我曹陽走到今天,憑藉的絕不僅是運氣,還有那自末日開啓後,就從不間斷的拼搏與努力!
所以我此刻就在城中,但距離他們足有一千五百米,異能或許不足,力量或許未達巔峰,但我可以用技巧彌補,更可以用我最最擅長的努力去彌補。
這半年,我練的很勤,勤到我幾乎忘記休息二字所代表的意義,半年後,我的各方面實力已趨於完美,近了就用精神衝擊,遠了就操控風暴!
其實風,是最適合遠攻的,從我這開始吹,到了他們那也差不多幾百米了,稍一努力就能過一公里,而我又豈止稍一努力?
而且風,其實還可以當作某種媒介,比如半年前的那一戰,我用風向全城下令,比如此刻的場中,那突然響起的悠遠聲音。
“耿叔,我來送您了,抱歉,我救不了您。”一抹嘆息,我深深垂着頭,耿武卻擡起頭笑了,他多怕我傻乎乎的撲進場中,多怕曾經的夥伴爲了他這廢人捨生忘死的去犧牲。
他不想死,但他更不想有夥伴爲他而死!
“林修讓我替他道個別,他來不了,他說如果哪天末日結束,他和婷婷結婚,一定會爲耿叔您倒杯好酒的!”
“老爸那邊我沒敢告訴,但他常說耿叔是覺醒者聯盟裡,他最敬重的漢子,我也一樣,所以今天就由兒子替老子來送您!”
“兵王哥那邊,我替您攔下了,因爲絕不能讓半年前的歷史重演!”
“所以今天,我只是來爲您舉行一場葬禮,一次最後的致敬……”
聲音略顯悲涼,風卻陡然狂暴,遠處的一隻手猛地展開,那風竟在扭曲,數名新人類東倒西歪,民衆早已嚇得四處逃竄,遠處的那隻手又猛地握緊,幾名剛剛用皮鞭抽打過耿武的新人類,竟被那風捲的飄起。
那一刻,庫巴驚得連忙伸手去抓他們,卻冷不防被兩道旋風裹住了雙足,一頭栽倒,那一刻,耿武仰天狂笑,還沒到忌日就先拜祭他麼?
“笑?老子現在就殺了你!”庫巴暴怒,巨拳轟然砸出,可他慢了一步,那風呼的一聲席捲開來,瞬間化爲龍捲,那風中更彷彿涌出了一條風暴巨龍,張口就將他吞了下去。
“咳!”我噴了口血,好艱難,畢竟距離太遠了,但當那風暴巨龍將庫巴整個掀飛,我還是露出了一抹微笑,這並不足以殺死甚至傷到領袖級,但足以讓這場葬禮驚天動地。
“耿叔,還滿意麼?這場風暴送葬!”我笑問道,耿武大笑點頭。
“別急,葬禮不止一處,您應該懂!”我又笑道,耿武微微錯愕,下一刻那笑聲早已癡狂,代表着他兢兢業業的一生,就算死也轟轟烈烈,且再無遺憾,因爲……
“該死,一公里外全城搜捕,一定要抓住曹陽!”孫克明雙目如血道,如此多的強者齊聚,卻連敵人的面都沒見到,就被吹的東倒西歪,這已不是丟臉的問題了,他還有臉?
“可距離太遠了,雷達根本無法顯示,如何搜捕?對了,雷達上倒是發現了幾名實力不俗的覺醒者!”一旁的部下彙報道。
“覺醒者個屁,全力捕捉曹陽,只要他懂麼?其他渣渣有個屁用!”孫克明暴怒道。
可惜,孫克明真不該這麼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