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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空中飄着鵝毛般的大雪,老子看了看天邊消失不見的直升機,又看了看對面目露兇光的丁浪。我笑了,雖然我經常輸,卻從來沒有輸的這麼慘。左臂的傷還在滴血,左手堪堪能握住短刀。四周寒冷的空氣中瀰漫着鮮血夾雜着焦糊的味道,除了呼嘯的北風,我什麼都聽不到。我和丁浪只是一個眼神,兩個人便迎面向對方衝了過去,一個照面,他提劍的重劈我只能橫着雙刀奮力格擋。只聽剛噹一聲,我只覺得整個人飛了出去……
武城的夜,亂作一團。白天首戰告捷,晚上主帥胸口中槍,肖成芳不顧自己的傷勢,在房裡忙前忙後。此時的鄭磊根本沒有給亮子半點兒面子,大罵他是飯桶,警衛連打了兩仗就把黃哥丟在一邊不管不顧了。
“黃哥要是有個長短,老子第一個讓你陪葬!”鄭磊黑着臉,指着亮子的鼻子罵,就像新兵連長,在罵一個新兵。亮子自己理虧,而且警衛連確實處於一團長的直接領導之下,他雖然是旅長的警衛連長,可是團長罵他就是白罵。
一旁的潘剛勸道:“現在收拾亮子又有什麼意思?你安排人回山去請張院長了嗎?”
鄭磊道:“別提這個張如果!老子親自在無線電裡對他喊讓他馬上來武城見我。黃哥受了重傷需要手術,這孫子他媽的讓我們把黃哥擡回去。這不是放屁嗎!沒有黃哥的命令就退兵,黃哥傷好了還不得吃了我?再說了,這麼重的槍傷,人怎麼能移動?老子已經讓馬超開車趕回去了,我就不信張如果沒辦法把手術室給我擡到武城來給黃哥手術!”
武城上下人心惶惶,鄭磊帶着秦少游和海默林在安撫士卒,對戰士們只說黃哥受了輕傷。暫停一切軍事行動,武城全城戒嚴。沉寂的夜,靜的可怕,立秋一過,夜裡有些涼了。城牆上警戒的哨兵,聽到了遠處隱約傳來摩托車的轟鳴聲。聲音由遠及近,越來越大,看來真的是衝這邊來的。
兩輛摩托車停在的城門外,上面坐着兩個人,一個身材高大,光頭反射着月光。一個低矮一些,黑暗裡看不清楚樣貌。小個子衝着城門大喊:“城頭的兄弟,行個方便,借宿一晚,天明就走。”
哨兵納悶了,這光景還有敢來借宿的?大罵道:“不要命了!也不問問這是什麼地方!不想死的趕緊走!”
小個子喊道:“行個方便吧,這野地不太平啊。兄弟,麻煩你去請示一下,我們就住一個晚上。”
兩個哨兵商量了一下,回話道:“看你們不像壞人,趕緊走吧,省的把命丟在這裡。”
小個子喊道:“敢問這是哪位大哥的城池?”
哨兵道:“勸你少打聽,知道的多了對誰都不好,快走吧。”
二人無奈騎着摩托去了,哨兵想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也沒有再多想。可夜裡來叩關的,就是王強和仇二兩個,其實他們也沒有想着能進城,就是來問問這裡是誰當家。沒有套到城裡的消息,王強和二仇把摩托在遠處的樹林裡藏好,二人帶着繩槍又回來了。
再嚴密的守城,也有巡邏的盲點。二人過了城牆,在一個草垛裡藏好,這城裡全是整隊巡邏的衛兵,一個落單的都沒有,想抓個舌頭都抓不到。兩個人在城裡轉了大半夜,才摸到以前的宿營區。兩個人蹲在廁所裡,只能起夜的人來。這一蹲就是二十幾分鍾,終於有一個人過來解救他倆了。
三兩下制服了,撬開了他的嘴。等這人支支吾吾的全交代了,王強鬆開他,生氣說不上,高興不起來。拍着他的肩膀道:“走吧,兄弟,自己人,帶我去見鄭磊。”
這人道:“不行不行,我都說了,你們放我走吧。”
王強一拳雷在他臉上道:“慫包!黃哥手下怎麼會有你這樣的兵?”
這人捂着滿臉血,忽然大喊道:“來人啊!有刺客!”說着轉頭就跑,二仇要去追,王強拉住了他笑道:“這纔像話,哈哈哈。”
夜裡巡邏是秦少游帶班,一聽有刺客,就第一時間趕了過來。擡眼一看就認出了王強,上去就把這個大光頭摟住了。鬆開之後,才敬了個軍禮,哭道:“隊長!你不是死了麼?!”
王強拍拍他道:“我想你了,回來看看。”
秦少游道:“我就知道你死不了的,走!我帶你去見鄭團長。”
王強道:“我不去見他,帶我去見黃哥。”
親少遊道:“你現在不能見他。”
王強道:“爲什麼!”
秦少游道:“幾個小時前我們剛剛佔領了這裡,沒有想到演武堂裡藏着陳自成的殘餘,打了黃哥的黑槍。”
王強道:“什麼!黃哥受傷了!人在哪裡?嚴不嚴重?”
秦少游道:“張院長在山裡,現在也不知道是什麼情況。”
王強道:“山裡?仙女洞奪回來了?吳安這孫子死了沒有?”
秦少游道:“不是,我忘了你不知道。黃哥獨身一人拿下了長足縣的克難坡,這其間的過往一下子真給你講不完了。”
王強道:“講不完,別講,帶我去看黃哥。”
黃超和肖成芳的屋外,王強終於看見了自己的夥伴。只是黃哥重傷,大家一點兒團聚的喜悅都沒有。王強對鄭磊道:“現在就讓黃哥這麼扛着?”
鄭磊道:“黃哥胸部中彈,誰也不敢移動軀體,張如果正從山裡往這裡趕呢。”
王強道:“什麼時候出發的?”
鄭磊道:“他一人來沒有用,還要把手術室整個帶回來,我叫人一直用無線電催,他可能也是剛出發。馬超帶着人去接了。”
王強道:“開什麼玩笑!現在剛出發,來了就天亮了,黃哥耽誤的起嗎!聽我的,把黃哥用擔架擡上車,我知道個地方肯定能救黃哥的命。”
鄭磊阻攔道:“不行,說什麼也要讓張如果看過了再定。”
王強罵道:“去你奶奶的,等他來了,黃哥還有命嗎!劉亮子!找輛車來!”
鄭磊道:“不行!王強你在這個節骨眼上回來,而且還要帶黃哥走,你是不是吳安派來的!”
王強一把攥住鄭磊的脖領子罵道:“少廢話!老子跟着黃哥在動物園打拼的時候,你小子還不知道在哪裡呢!有資格懷疑我!”說着,回頭盯着肖成芳,“成芳!你說,我王強是什麼樣的人?我真的能救他,現在黃哥沒有時間讓我解釋給你們聽了,那個地方開車不到兩個小時就能到。晚了,黃哥就沒救了!”
潘剛見王強的手越收越緊,過來抱住他的胳膊道:“王強,你是要掐死鄭團長?”
王強鬆手道:“你們到底怎麼樣才能相信我?”
鄭磊道:“你憑什麼讓我相信你!”
王強一聽,撕開自己的上衣,在燈光下,露出了自己滿身的傷疤道:“這個夠了吧!”
二仇急的都哭了,“這是強哥爲了掩護黃哥從巨木縣伏擊圈逃走,被手**炸的。”
鄭磊咬牙道:“把裝甲車開過來,潘剛這裡交給你了。”
潘剛道:“你是軍事主官,這裡就是你的崗位,武城一旦失守,收復戰即告失敗。”
鄭磊道:“那你去!我留下!”
亮子道:“你們兩個都不能走,要留下來鎮住蒙哥。我陪黃哥走這一遭。”
說着,衆人把黃超擡進了運兵車,之後王強,亮子,肖成芳還有秦少游和林海默幾個駕駛着這臺車,另外有幾輛吉普車隨行,按照王強的指引向霍山壁壘進發。運兵車內空間有限,可苦了身材高大的王強,但是現在也顧不了那麼多了。
北面是吳安的防區,必須從西邊繞道,王強心裡一直在默默祈禱,千萬不要遇到吳安的埋伏。正當車隊駛出了吳安的防區,稍稍鬆了一口氣的時候,背後傳來了爆炸聲。王強從後窗戶裡往外看,從燈光判斷是一個摩托隊追了上來。車隊尾部的那輛吉普車被他們用40火箭筒炸了個稀碎。
這樣一來,雙方的車速都在加快,漆黑的夜裡,是誰敢這樣窮追不捨?亮子薅住王強的領子罵道:“你說你不是叛徒,怎麼車隊一出來就讓人咬住了?”
王強道:“老子怎麼知道!你別傻站着了,上車頂用機槍把他們壓住。”說着,又轉向開車的林海默,“兄弟,沿着這條路一直開。”
林海默道:“強哥,往前走多遠。”
王強道:“先甩掉追兵再說!”
亮子從裝甲車裡探出了頭,九五班用機槍立刻噴出了長長的火舌。林間公路,加上夜色的籠罩,亮子只能瞄着對方的車燈開火。沒過多久,背後的車燈就都熄滅了。細想想也對,這大半夜的連個路燈也沒有,幾個騎摩托的瘋了,敢對裝甲車下手?亮子這口大氣還沒有出乾淨,這聽轟的一聲。裝甲車撞上路邊的大石頭,亮子整個人差一點兒就沒甩到車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