露臺上,霍恩輕嘆了一聲。他再強硬又如何,縱使再強硬百倍,也挽回不了已經發生過的事。縱使最終拋開一切,狠狠宰掉梅因,甚至端了整個亞歷山大,卻也換不回艾倫已逝的事實。當然,霍恩絕不希望走到那一步。可如果艾倫真的葬身在漫漫星海里,霍恩會毅然把那一步邁出去,因爲不管莫比特還是梅因,都無法理解他對艾倫的情感。
在死亡擂臺中看到那張熟悉的臉孔時,霍恩只覺自己得到了救贖,在他絕望的時候,上帝仍給了他一線曙光。如果梅因敢於奪走他這道曙光,那他還有什麼可顧忌的?
心中百感交集之際,身後腳步聲響起。霍恩深吸一口氣,將滿溢的情感深深埋藏了起來,頭也不回地說:“海辛先生,有什麼事嗎?”
“是的,老爺。這裡有一封來自地表的密函,本來是要交給艾倫少爺的,但現在……”
霍恩轉過身說:“我看看。”
管家將一個雪白的信封遞到了霍恩手中,霍恩的視線在信封上掃過,上面是簡單的一行字:至艾倫閣下。
下面則是羅恩的名字。霍恩記得這個名字,那是曾經訓練過艾倫的一個地表少尉。他撕開信封,從裡面拿出了一封信並攤開。看完信後,霍恩臉上的表情微泛波瀾,竟泛起淡淡的笑意:“嘿,亞歷山大。又是你們,這個情報,來得可真是及時。”
“去把安娜找來,我得讓她去地表一趟。”
片刻後,血蠍子在書房裡見到了霍恩。由於莫比特的干涉,對曙光號的調查中止,安娜近期並無任務。此刻聽得霍恩要見自己,頗有些摩拳擦掌。更聽說這次任務與亞歷山大家族有關,安娜興趣就更濃郁了。
霍恩把地表送來的一封信交給她看,信是羅恩送來的,但寫信的卻是一個叫“銀”的地表獵人。那大概也只是一個代號,而非真正的名字,但無論霍恩和安娜都不在意這些,他們更在意這封信裡的情報。
當日艾倫和這名掠食族獵人一起掃蕩了鋼錘一夥後,從中發現掠食族的背後均有人支持。儘管當時的線索直指第七區朗葛市的市長,可艾倫並不認爲,一名市長有這麼大的力量可以支持得了掠食族的發展。他懷疑那位市長上面另有別的勢力,當時銀願意追尋這條線索,於是艾倫讓他有什麼消息,可通過羅恩轉達給自己。
如今在那封信裡,銀查到了一個基因工廠。這個工廠從事着某種秘密研究,銀潛入工廠,發現他們捕捉地表的流民,並對他們進行基因改造。其中一些實驗者表現出和掠食族一樣的特性,銀懷疑掠食族之所以沒有滅絕,應該和這工廠有關。
而這個工廠,則隸屬於亞歷山大一家藥物公司名下。信中銀表明,他已經被亞歷山大家的人盯上,短時間內無法再和艾倫聯繫。可惜銀並不知道,艾倫如今人已經不在地球上。
安娜看完了信,安靜道:“老爺,你希望我怎麼做?”
“去地表,找到這個叫銀的獵人。盡一切可能幫助他,我要知道更多的內幕。最好
有實質性的證據,如果能夠指出梅因在背後參與這一切。那麼,我就能夠讓他吃個啞巴虧,就當那是他襲擊曙光號需要償還的利息吧。”
在安娜離開沒多久,海辛又至,躬身道:“老爺,阿爾斯泰大人剛纔發來一條信息。5分鐘後,他會抵達古堡。”
“阿爾斯泰?”霍恩有些意外,卻也沒說什麼,點頭說:“那讓我們準備一下,好歡迎這位財政大臣吧。”
5分鐘很快過去,阿爾斯泰的魔能飛車也壓着秒針到達古堡。大臣頗爲辛苦地從飛車的車廂裡跳下來,嘀咕道:“或許我該換一輛廂位更寬的車子了。”
然後擡頭看到霍恩,才張開手微笑着迎了上去,兩人友好地擁抱之後。阿爾斯泰嘆了聲道:“沒想到總統閣下竟然會摻了一腳,聯邦不參與貴族間糾紛的潛規則似乎快要被這位總統大人打破了。”
“莫比特大概也是迫不得以吧,畢竟現在的時局可以說是聯邦成立以來最糟糕的是。”霍恩淡淡說道。
他沒有說錯,隨着聯邦和自由之門的關係日益緊張,地表幾個行政區已經打起了多次局部的戰爭。聯邦和自由之門互有勝負,然而到現在,卻仍舊只是試探性的攻擊。如果只是這樣也就罷了,隨着自由女神港襲擊事件的深入調查,一個名爲“光隱會”的神秘組織開始進入聯邦的視線中。
這個神秘的組織,其成員之中不乏有聯邦的官員,以及自由之門中的議員。這些人可以說是雙面間諜,而由於光隱會的存在,使得聯邦和自由之門間誤會重重,致使關係不斷惡化。爲了防止事態一發不可收拾,莫比特已經下令終止對光隱會的調查,以免打草驚蛇。
事實上,調查並末結束,只是由明轉暗。如今,關於這個組織的調查,已經全權交給另一位上/將,西爾法的“黑魔”軍團負責。
現在聯邦正是外患內憂,局勢動盪。可想莫比特的位子坐得並不舒服,因此,纔有了和梅因合作,嘗試向貴族借力的想法。莫比特或許是無奈之舉,卻不代表霍恩會因此無視他的插手,這對於霍恩來說是兩碼事。
和霍恩交情非淺,阿爾斯泰豈有不明白這位老友的道理。可他身爲聯邦的官員,在這件事上也不好怎麼插手,他只能尷尬一笑。跟着拍了拍腦袋道:“別提這些讓人煩心的事,事實上,我有兩個好消息要告訴你。”
“這個時候,好消息一個我都覺得很多了。竟然有兩個,快說來聽聽。”
兩人來到書房,阿爾斯泰一臉幸災樂禍地說:“艾達華星方面已經發現皇女失蹤之事,那位皇帝指派梅塔隆侯爵爲代表,不日將抵達地球對此事興師問罪。莫比特閣下已經把梅因推了出去,表示會給皇室一個合理的賠償。當然,賠償的部分將由亞歷山大家負責,梅因這次怕是要吃大虧了。”
“那也是他活該如此!”霍恩冷冽一笑,隨即皺眉:“這件事聯邦應該還末知會艾達華星,他們是如何知道的?”
“嘿嘿,這就關係到第二個好消息。”阿爾斯泰
吊足了胃口,道:“恭喜你,老朋友。你那寶貝孫子還活着!”
書房氣氛驟然一凝,接着如同掀起一陣風暴般,桌椅書櫃劇烈震動了起來。阿爾斯泰叫道:“混蛋,你冷靜點,我可只是一個普通人!”
從霍恩身上外溢的源力震波這才漸漸平靜了下來,霍恩緩緩站了起來,凝肅道:“你不是開玩笑吧?”
“你覺得我會大老遠跑來和你開這樣一個玩笑嗎?我沒那麼無聊,更沒那麼蠢!如果真是玩笑,你會把我宰了吧!”
霍恩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用力拍着阿爾斯泰道:“好了好了,呆會我開瓶極品美酒給你壓壓驚。現在,可否再說得詳細些,艾倫他怎麼樣了?”
“這還差不多。”阿爾斯泰誇張地拍了拍自己的胸口,說:“就在前不久,艾達華星的衛星基站收到了一條信息。信息是露茜殿下發來的,她給出了一個座標,並要求艾達華星代爲聯繫我們。在確認那位皇女的身份密令後,艾達華星發來了問責,莫比特閣下只有據實相告。這不,奧法西斯大帝已經暴跳如雷,所以纔有了前面第一個好消息。那就是梅因倒大黴了。”
“莫比特總統已經拿到了那個座標,明天搜救隊就會前往座標所在的星域。相信不久之後,艾倫那小子又會活蹦亂跳地出現在你面前了。”
霍恩聽完,不由閉上了眼睛。良久之後,才道:“感謝上帝,艾倫他沒事真是太好了。”
“你更應該感謝我,如果不是我巴巴跑來告訴你,誰知道你這老小子還要壓抑到什麼時候。”旁邊的大臣不忿道。
霍恩此刻心情大好,然而卻有人情緒跌落到極點。在亞歷山大家一間書房裡,窗簾給拉了起來,遮住了外頭的陽光,讓房間內顯得陰鬱。正如梅因此刻的心情,他那性感嫵媚的秘書現在正躺在書桌上,承受着梅因近乎瘋狂般的衝刺。女人甚至痛得尖叫,然而卻沒人敢在這個時候打擾梅因,於是這個女秘書只能任由梅因蹂躪。
又一聲淒厲的尖叫後,女人終於昏死了過去。梅因喘着大氣從這具讓人瘋狂的身體上離開,他滿身大汗,也不穿回衣物,直接給自己倒了杯酒坐到了沙發上。
酒喝了一半,卻連同酒杯給梅因摔了出去,當即粉身碎骨。梅因把手握得咯咯響,就在不久前,莫比特讓人送來了一個消息。艾達華星已經知道皇女失蹤一事,莫比特只有把他推了過去,並且要求亞歷山大家做出賠償。那串長長的賠償清單讓梅因看得幾乎要暈過去,可這也就算了。消息中還有另外一件事,那就是艾倫還沒有死。
在付出不菲的代價,而且現在要給貝思柯德以及艾達華星的皇室做出天價賠償之後,最初的目的竟然沒有達到。艾倫還好好地活着,這無疑扇了梅因一個大耳光。他等於拿出家族絕大部分的財產,僅給貝思柯德家制造了不足一年的緊張失落,外加一些不大不小的麻煩。
如果這是一筆交易的話,那絕對是梅因有生以來做過的最虧本、最糟糕的一次!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