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峽谷而出,纔是大荒地的所在。大荒地幾同兩大帝國的一個行省,從以往一個不起眼的聚居地發展至今,早與“荒地”二字無緣。在這片廣闊的大地上分佈着近百個鎮子,超過十個大城,人口多達三十萬。除了五個大人物外,還有兩大帝國明裡暗裡的人員、活躍於帝國和大荒地之間的各種組織,錯綜複雜的利益關係造就了大荒地如暗流翻涌的勢力割踞,非三言兩語可以說完。
位於峽谷門戶處的便是一個鎮子,位於鎮子建在山地之中,且多在山體上鑿洞而居。久而久之,這裡的房子多建在山洞之中,且爲了交通方便,更是在山體中開出了隧道,從而構成一個四通八達的複雜網絡。就如大荒地的其它鎮子或城市那般,這個小鎮的營當同樣多而複雜。
從正經八百的裝備雜貨生意,到見不得光的暗殺護衛等工作皆有涉及。且爲了方便管理,這裡儼然也有工會組織,像商人抱團的商團工會,也有暗殺組織雲集的刺客工會等。這些工會多少都有某些大人物的影子在其中,例如商團工會就被骨王所索掌握,而白魔鬼盧西則和狂人凱加西共同操縱着刺客工會。
“……也就只有血眼式微,只能在自己的小鎮裡作威作福。五位大人物裡頭,他算是名不正言不順的角色。如果不是那有幾分實力傍身,早叫人給連窩端了。”行走間的翠絲麗向艾倫介紹着大荒地的情況,兩人已經離開了峽谷,進入這個街道複雜的小鎮。
才進小鎮,就聽到一陣喧囂聲。艾倫在帽子裡擡頭看去,從前方拐角處衝出兩撥人正在械鬥。戰鬥很快結束,兩邊各丟下十幾具屍體便相繼退去。不久後,纔有幾個巴爾人來把這些屍體拉走。像這樣的事再尋常不過,大荒地天天死人,可頭頂上的飛艦來往不絕,總會有新鮮血液注入這片看似荒寂,實質充滿生機的土地。
“大荒地是名符其實的無法之地,除了幾位大人物所在的城鎮之外,其它地方只奉行一條法律。”
艾倫替她說道:“力量至上。”
“沒錯,就是那樣。”翠絲麗輕聲道:“這裡是強者的天堂。只要你足夠強大,你甚至可以過得比國王還舒坦。同時也是弱者的地獄,一旦你被更強的人拉下來,那麼昔日的天堂傾刻就會變成地獄。”
她看了艾倫一眼,笑了起來:“如果是主人你的話,在這裡肯定活得比至尊好。”
“是嗎?可我卻要自討苦吃。”
“其實我一直在想,如果主人你完全不用答應愛麗絲的要求。即使沒有遺境之主的支持,主人你拿下大荒地也不是什麼難事。”翠絲麗搖頭道:“就像我說的,坐擁大荒地,兩大帝國對你都得客客氣氣的,又何必去找魔影帝國的麻煩。”
艾倫淡淡道:“倒也不全是因爲愛麗絲的緣故,事實上我會來到阿加雷斯,就是尋求力量而來。除了自身的力量外,我還得有自己的勢力。所以和愛麗絲只是一拍既合
而已,既然雙方的目標一至,那順帶拐走遺境的軍隊,對我來說還是賺到了。”
翠絲麗張了張嘴,艾倫則拉了下帽子道:“我們去血眼鎮吧。”
女人“嗯”了聲。
在鎮子裡翠絲麗用兩塊綠晶買下一輛性能還不錯的陸行車,這種魔影帝國淘汰的戰車在大荒地上卻是大有銷頭。畢竟是魔影國的軍隊用車,除非完全報廢,否則縱然過了年限,通過改裝依舊能夠使用。翠絲麗買下的這輛陸行車僅有兩座,前寬後尖,使用磁力推動,能夠在大多數地形上行駛,而且速度也不慢。
駕駛着陸行車離開了小鎮,沿着一條公路行駛,沒過多久,便來到了艾澤斯所在的血眼鎮。在鎮子的入口處毫無意外地給攔截了下來,翠絲麗讓艾倫在裡面等着,自己則跳下了車。她揭開帽子,士兵很快就把她認出來,並喊來了隊長般的人物。那個巴爾人看到翠絲麗神情就緊張了起來,臉上顯然露出猶豫的神情。幾秒後,他才下定了某種決心,叫道:“翠絲麗小姐,你快走吧。現在鎮子已經給骨王接收,他聽說了你的事。嚴格算起來,現在你是我們的敵人。”
翠絲麗眯了眯眼道:“你應該慶幸,因爲這句話你撿回了一條命。”,在鬥蓬裡,女人把蹂躪之牙收回刀鞘裡,再接着說:“扎索憑什麼接手這個鎮子,按照大荒地的規則,艾澤斯是被我的主人擊敗的。那麼現在,血眼的一切產業應該歸我的主人所有。”
隊長無奈道:“這我就不知道了,當時你們離開之後。過了一段時間骨王的人來到,宣稱艾澤斯的地盤歸他所有,我們剩下那點人作爲鎮子的守衛都勉強,如何敢違抗扎索的意志。現在他們還有一支軍隊駐守在裡面,小姐你還是離開吧,免得跟扎索的人起衝突。”
翠絲麗還想說什麼,看到艾倫在車裡打了個手勢。她才點點頭,回到車上後,艾倫道:“看來大荒地的規則也就是大人物們玩的遊戲而已。”
“血眼鎮落進了骨王的口袋裡,盧西的墮落大廳估計也給誰吞併了吧?”艾倫笑笑道:“怪我,沒及時宣佈自己的權利。不過我的東西,可沒那麼好吃得下。”
中午,距離血眼鎮百來公里外的狂風城裡。
這座規模還算過得去的城市,一到每年的七八月就會狂風呼嘯,因此得名。
狂風城一個不起眼的酒吧剛剛開門營業,就有一輛陸行車停在了門口。從車上有兩個包裹在鬥蓬裡的人跳了下來,其中一人丟出兩塊不規則的灰白金屬。那是鉻鐵,屬於稀少金屬,是阿加雷斯上的硬通貨。當然就價值來說,是比不上綠晶,可對於酒吧一頓消費再加泊車的小費,卻是綽綽有餘。
於是那接過鉻鐵的巴爾人客客氣氣地將這兩人請進了酒吧裡,並按照他們的意思找了個相對偏僻的角落,再端來了酒和食物。
翠絲麗揭下帽子,給艾倫倒上一杯顏色青碧的酒,道:“主人,接
下來怎麼辦?”
艾倫嚐了一口,味道淡出水來。不過漸漸的舌尖繚繞着一股輕香,慢慢這股香氣就在嘴中化開,且越來越濃。顯然,就巴爾人的飲食文化而言,這酒可比莉姆餐廳裡的有味道得多。
“不急,先吃東西,在這等着就是。”
“等?”
艾倫點點頭,看向窗外道:“我們已經去過血眼鎮,如果扎索還不知道咱們的行蹤,那我看這位大人日子都白混了。換成你是扎索,知道我們來了會怎麼辦?”
翠絲麗認真地想了想道:“如果知道我們只是兩人的話,扎索肯定會趁這個機會幹掉我們,畢竟這裡可以說是他的主場,形勢要對他有利得多。”
“那就是了,有這麼大的便宜不佔,換我也忍不住啊。”艾倫笑了起來。
漸漸的酒吧裡的客人開始多了起來,舞臺上甚至有三名性感的舞女開始表演。艾倫不得不承認,巴爾人的確是個盛產美女的種族,當然,這是以人類的審美觀來看。就不知道巴爾族男性是否也這麼認爲了,反正舞臺上在表演的舞女,如果扔到地球那肯定是是千金難買的舞姬。可從臺下觀衆的反應來看,那幾個女人只是普通的貨色。
見艾倫竟然注視着舞臺上的女人,翠絲麗忍不住“哼”了聲。艾倫看了看她,轉眼明白她的意思,擺手道:“別誤會,我只是在想巴爾人的基因爲何這麼特殊。男性且不去評論,至於女性,以我們的審美觀而言,都是一流標準。”
“怎麼,想弄幾個女奴倒賣?”
艾倫搖頭笑道:“我又不是奴隸商人,就是隨便說說。”
這時酒吧又進來兩個巴爾人,一個全身裹挾着層疊的衣服,看着累贅,身上指間更是戴着諸多飾物,看上去像個暴發戶。另外一個身材瘦碩,一臉愁容,彷彿人人都欠了他一屁股債似的。兩人進來後東張西望,看到了艾倫那桌,當下便擠了過來。見到這兩人,翠絲麗明顯身體一僵,接着便要立起,卻給艾倫輕輕一手按在掌背。
看艾倫搖頭,翠絲麗便坐着,卻小聲道:“瘦的那個是凱加西,暴發戶似的那個就是瑞裡克。”
“哦,原來是他們,我還以爲骨王的手下,還奇怪扎索隨便就能拿出兩個高手來,沒想到卻是大荒地的其它兩個大人物啊。”艾倫看着走近的兩人,微笑道:“二位要吃什麼,我請客。”
樣子一點也不狂的狂徒凱加西一屁股坐了下來,嘆了口氣道:“要不我請吧,只要暗王你吃完馬上離開大荒地。”
暴發戶似的厄運瑞裡克也坐了下來,順便點了餐然後跟着凱加西一起嘆氣道:“爲了你老人家我們兩個火燒屁股地趕過來,暗王大人能否賣個薄面?你們在血眼鎮出沒的消息連我們都知道,扎索那老傢伙現在只怕已經在抽調兵馬準備對付你們。老實說你們的衝突對誰都沒有好處,暗王大人不如暫避鋒芒。”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