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人,咱們要聽他的嗎?”
西陽身側,一名體型稍比同類矮小的變異體躬身問道。
西陽眼神變換,悠悠嘆了口氣,看着天邊即將升起的月亮說道:“不急,先試探試探他們,等他們等不及了,咱們再動身。
他們的本意就是讓咱們當攻城炮灰,畢竟西北的關隘遠不如長城雄偉。”
“咱們就這麼當他們手裡的刀?”
西陽似笑非笑的看着他,答非所問道:“這是一個只有聰明人才能苟活下去的末世,對人類來說是,對我們來說同樣也是。”
“先讓聖靈大軍給長城一些壓迫感,讓他們滾回那座城裡去,不要在雪原上挨我的眼。”
“是,我的主人。”
……
“還沒有來自長城的信嗎?”
“沒有,家主。”
趙家家主疑惑了許久,“怎麼回事,咱們被打的這麼慘,爲什麼他們一點事沒有?”
他的心腹恭敬的問道:“要給少爺寄信過去嗎?”
趙家家主擺擺手,“不用不用,那倒顯得咱們急了……還是寫一封吧,爹給兒子寫信怎麼了?拿紙筆來。”
心腹取來一張信紙和一支價格高昂的鋼筆,放到了藏書閣趙家家主的面前。
趙家家主提筆凝視着空白的信紙,然後抓起信紙朝外面走去,一邊走一邊說道:“不行不行,不能在這裡寫,這裡空間有點狹窄,妨礙我的思路了。”
坐到光滑的石椅上,還沒等心腹站穩,他又聽到:
“不行不行,這裡也不行,外面有點冷,還有點黑,有點阻隔我的靈感了……”
“不行不行,這裡也差點意思,太熱了,出汗。”
“這裡可以……不對,這裡有異味,這是哪?把管家給我交出來。”
“家主,這兒是僕從們休息的地方。”
“奧,那沒事了。”
又輾轉許久,心腹都覺得腿有點麻了,趙家家主終於找到了心儀的地方。
他一腳邁過門檻,看着一下子被照亮的信紙,滿意的點了點頭,“這裡不錯,亮,空氣清新,欸,你怎麼不進來?”
心腹卑躬道:“家主,您進的是趙氏伺堂……”
趙家家主一愣,轉過身擡頭一看,好傢伙,一眼望去都是老祖宗的靈牌和蠟燭。
“那好吧,你在外面等着,我很快就好。”
三個小時後。
趙家家主打着哈欠把一封信紙遞給心腹,說道:“裝裱的好看點送到長城。”
心腹應了一聲,隱入了黑夜的陰影之中。
……
“老白,過來。”謝迢嘴裡叼着根菸,對着正在巡邏的白起揮了揮手,說道。
“咋了?”白起湊了過來,甕聲甕氣的問道。
謝迢眼神平靜,說道:“有人混入這裡了,不要往周圍看,以免打草驚蛇。”
白起忍住朝周圍看的慾望,小聲問道:“聯合國的人?要不要殺了?”
謝迢搖頭說道:“不是,我和他們有過短暫的視線交接,不像是聯合國訓練出的士兵。”
“那會是哪方的勢力啊?三區附近有什麼大財團掌控的陣營嗎?”白起不解的問道。
“不知道,有可能是浪跡廢土的散人,也有可能是地下的殺手,我更傾向於後者,他們這段時間一直在摸索三區的地形,不是善茬。”
白起眼神開始變化,殺氣騰騰道:“對方多少人?一次全解決不就好了,管他什麼人!”
謝迢瞪了他一眼,“虎啊你!愚蠢!他們這點實力當然不夠咱們看的,但是你解決這一批,誰知道後面還有多少等着咱們的?”
被罵了兩句也不敢反駁的白起弱弱的問道:“那咱們現在怎麼辦?”
謝迢呵呵一笑,白起看到他這個笑容後後背發涼,這麼長時間相處下來他發現一個規律,只要謝迢這麼一笑,肯定有人要遭殃。
“請君入甕,關門打狗,嚴刑逼供,拋屍荒野。”
“奧……”
收了審判之域,江煜氣喘吁吁的看着邊羽,問道;“邊前輩,您看出什麼來了嗎?”
邊羽坦白道:“生死廝殺,勝負難說,單論劍術,我略高一籌。”
江煜問道;“邊前輩如今什麼實力?”
“神級五段。”
江煜內心酸澀,捏麻麻的,合着前段時間裡他是一直和一位等同於神級的劍客對決啊,想到這,他的心魔弱了那麼一絲絲……
“走吧。”邊羽倒手持劍,朝雪林走去。
江煜一愣,“幹嘛去,長城在身後啊。”
邊羽回頭看他一眼,“我什麼時候說要回長城了?”
說罷,他又看向一直躺在地上呼呼大睡的王濂,恭敬道:“請前輩幫忙護道。”
王濂揉了揉惺忪的睡眼,打了個哈欠,揮手道:“去吧去吧。”
二人心有靈犀般的對話讓江煜一臉茫然,啥啊,咋了,就他聽不懂啊?主角不應該是他嗎?
看着邊羽走進雪林,江煜用疑惑的眼神看了一眼王濂,然後快步跟了過去。
“前輩,變異體不是有很大一部分駐紮在這裡嗎?要不咱們帶幾個團再過來偷襲?”江煜試探性的問道。
邊羽表情平靜道:“不是偷襲。”
“啊?那是什麼?”
邊羽瞥了他一眼,竟然從腰間掏出了一把手槍,對天空開了一槍。
他咧嘴笑道:“是正面對戰。”
說罷,邊羽指着江煜的身後,說道:“殺了它!”
江煜猛地一個側身、揮砍,卻發現自己身後什麼都沒有,他砍了個寂寞,再回頭時邊羽也消失不見了。
而獸潮已經聽到了槍聲,江煜甚至能聽到它們沉重的腳步聲。
回頭望去,來時的路已經被一層厚厚的結界給罩住了。
江煜默默地對着結界外的王濂豎了個國際友好手勢,這被坑之後的反應已經是相當熟稔了。
變異體的腳步聲逐漸清晰,江煜看着手裡的鐵劍,心裡未免有些打鼓,連青鏽都沒帶,這仗能打嗎?
吼!
身後突然傳來一陣變異體的嘶吼聲,江煜上半身後傾出一個讓人意想不到的角度,他神色淡漠的看着從自己上面飛過去的變異體,一隻手撐在地面上,一隻手刺入它相對柔軟的腹部,血液噴了他一身。
已經沒了退路,獵人還是獵物,他自己選擇。
結界邊界處,邊羽背對着王濂,有些擔憂的問道:“前輩,我這樣是不是有些激進了?”
王濂雙手插兜,說道:“沒關係,我給他打的底子比你想象的要厚實的多。”
“你給他的鐵劍好像不能對那羣皮糙肉厚的變異體造成創傷吧?”
邊羽嗯了一聲,“劍是殺人的兵器,但殺人也要講究技巧的,就算是一根繡花針,扎對了地方也能要了人的性命。”
“它們又不是人。”王濂說道。
邊羽無奈一笑,“您又槓我。這些變異體只是基因發生了變異,又不是直接換了軀體,五臟六腑和人類無異。”
“只要江煜能夠找到它們的弱點,那麼在不動用外力的情況下,以一敵多不是難事。”
王濂皺了皺眉,“這小子也沒按你預想的來啊。”
邊羽一愣,“他硬剛的?”
王濂一隻手捂臉,說道:“你自己去看看吧,他確實沒借用外力……”
帶着滿腔疑惑,邊羽隱匿起了自己的行蹤,找到了氣息波動的地方。
只見江煜藉着月色,在一片極其茂密的樹林裡進行遊走,時不時用手裡的劍劃兩下它們的皮膚,雖然不致命,但勝在噁心……
許多變異體被江煜激的怒不可遏,紛紛失了理智,站起身子擊倒一大片樹木,朝着江煜的位置大步流星邁了過去。
但這羣本就頭腦簡單四肢發達的變異體,如何能跟靈活如狐的江煜比速度?
江煜冷靜的將劍刺入變異體的脾臟裡,劍鋒在裡面攪動了兩下後抽出。
脾臟是身體的血庫,龐大出血量讓變異體變得搖搖欲墜,雖然不能在第一時間致敵死亡,但失去了行動能力的變異體,和死了有什麼區別?
至於爲什麼不刺心臟……
變異體直立身高差不多有三米,江煜跳起來也刺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