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已經踏入那個境界了？”
“不，還沒有，他使用了青鏽才和我等魚死網破。”
“青鏽？！”蒼老的聲音驚疑問道，“你確定嗎？”
坤站在十一人的前面，沉聲道：“那曾經是我的神器，我絕對不會看錯！”
坐在最前方的老者們竊竊私語着什麼，片刻後一人擡起頭，看不看他們一眼，而是對着站在陰影中的斷罪說道，
“王濂的實力暴增和青鏽的出現都屬於意料之外的不可抗力，就不治他們的罪了，子昂？”
斷罪抱着常盛走出來，言簡意賅的問道：“嗯？”
那長老和顏悅色道：“這次任務辛苦了。”
斷罪輕輕點點頭，“嗯。”
長老們似乎已經習慣了他這個脾氣，仍是和顏悅色的說道：“依你之見，那王濂的實力距離僞神四段，差距大嗎？”
斷罪皺了皺眉，“你對比錯了。”
那人一愣，“什麼錯了？”
斷罪說道：“他捨棄了僞神的力量，轉修肉體，大概已經修煉了三十多年的樣子，論生死的話……我打不過他。”
長老團一陣沉默。
如果這個身體裡有着大大小小共三萬九千個超精密器械的“人造人”都殺不死王濂，整個世界，還有誰能殺了他？
除非將行刑也徹底改裝。
……
“爲什麼是百分之九十九？”王濂有些疑惑的問道。
江煜老老實實的搖頭說道：“我也不知道，我完成了所有任務，達到的閾值就是百分之九十九，想要再進一步的話，我想可能需要打破這個閾值。”
“慢慢來吧，我想最近幾年內，他們都不會再來找我們的麻煩了。”王濂笑呵呵的說道，能看得出來，他心情不錯。
江煜坐在黃臭當鋪樓上的沙發上，將心中的不解一個接一個的問出來，“那十二個就是十二區的僞神嗎？他們平時都不在自己的區域裡待着？而且他們爲什麼對你那麼客氣？
十三區到底是怎麼覆滅的？
西邊的戰事指的是什麼，現在世界上還有大戰嗎？
爲什麼斷罪會突然出現，而且看起來好像還在給他們打工一樣？
聯合國的長老團又是什麼？”
王濂給自己倒了杯茶，說道：
“沒錯，他們十二個就是十二區的僞神，我算是他們的前輩，我是第三批被訓練出的僞神，他們應該已經屬於第六批往外了，第一批的僞神其實你見過。”
江煜一愣，“我見過？”
“暗壘裡的怪物。”王濂說道。
江煜不解，“可是他們都是變異者啊。”
“沒錯，聯合國最初的設想就是集合一批世界上戰鬥力最頂尖的變異者，然後，讓他們融合命格，讓他們擁有神的力量，但是他們失敗了，而且那些變異者變得十分不可控，於是他們被關進了暗壘。”
“十三區的覆滅……是聯合國親手覆滅的，你死後的二十多年裡吧……別用這種眼神看着我，我說的是門內的你。”
“門內的你死後的二十多年，十三區變得無比兇殘，指揮官不再聽從聯合國長老團的調令，宣佈獨立，並且將西邊戰場上的高手撤了回來，這一決定也導致西邊戰場差點當場崩潰。”
“怒不可遏的長老團下令讓所有可戰之兵全部圍剿十三區，我在那場戰爭中身負重傷逃到了東海，自此隱姓埋名。”
“至於十三區瘋掉的原因，那場爆炸，他們找到了那場爆炸的核心物質。”
“西邊的戰場……”王濂目光中露出回憶，“那裡豎着一座綿延千里的長城，抵禦着的是……人類吧？”
江煜呼吸都變得小心翼翼了起來，他察覺到自己離世界的真相又近了一大步。
“什麼叫做‘人類吧？’”
“他們看起來是人類的樣子，但是已經完全瘋了，變異者和變異體一樣，走路用四肢，吃着生肉，獸性與野性完全爆發，除了模樣和人類一樣之外，在他們身上我找不到共同點。
每隔一段時間，他們就會和變異體一塊向那座長城進攻，而且攻勢一次比一次強，最開始的時候只有幾十只這樣的東西，現在……怕是數以十萬計了。”
王濂握緊茶杯，說道：“西邊的戰場，是在曾經的青藏高原以西，高原之上，雪峰林立。”
江煜似乎已經腦補出了那種怪物的樣子，脊背一陣發涼，“好端端的人，爲什麼會變的和野獸一樣啊？”
“那裡沒有核污染產生的厚重塵灰雲。”王濂意味深長的說道。
江煜若有所思。
“至於斷罪和聯合國的長老團，我一塊和你說了吧。”
看着江煜正襟危坐的樣子，王濂不由得笑了笑，說道：“自從暗壘事件爆發之後，我就意志消沉，整日在資料庫中度過，這個你應該知道。”
江煜點點頭，“有很多隱秘我也是從那裡知道的。”
“那咱們兩個看的書不一樣，我看的都是幾百年前的小說。”王濂笑呵呵的說道。
江煜臉一黑，“我尼瑪……”
“最開始我確實是抱着麻醉自己的想法去的，但是我無意間看到了一本小說，從裡面得知了一種可能性後就去查閱了一部分資料，發現完全可行後，再看小說就是在迷惑他們了。”
“什麼資料讓你這麼重視？”江煜問道。
“肉體苦弱，機械飛昇。”王濂神色莊重道：“人死後的大腦可以被重新激活，這項技術完全可以實現。”
“你懂我的意思嗎？”
江煜雞皮疙瘩起了一身，“你的意思是，他們一石三鳥，先是利用了你剷除暗壘裡的僞神失敗品，然後再趁行刑和斷罪都在最虛弱的時候殺死他們，用機械塑造他們的肉身，清除他們的記憶，最後……”
“最後，就是將我這個不穩定的因素抹除。”王濂平淡道。
江煜嚥了咽口水，“恐怖，太恐怖了。”
王濂輕輕摩挲着茶杯，“是啊，太恐怖了，還有更恐怖的。
他們還可以利用西方戰場上的精神類變異者修改斷罪的記憶。”
江煜悚然，“修改記憶？精神類的變異者又是什麼東西？”
王濂說道：“你記不記得蘇蜀曾經說過他被一個神一個眼神就帶走了？那個就是精神類的變異者，極其罕見，格鬥家這種可以後天改變基因形成的，在這種先天基因面前完全不是一個量級的。”
“而且你親眼見過精神類變異者，”可能是考慮到這樣說話不太嚴謹，王老爺子又補了一句，“的屍體。”
江煜細細回想，猛然間擡頭問道：“我在死島的時候，那個被邱利殺死的紫衣服的人？”
王濂讚賞的點了點頭，“沒錯，就是他，那個時候我只是遠遠的看見了他，還不知道他們的目的是什麼，你從那個方向來的時候我才確認，你們把那個人給搞死了。”
江煜這個時候纔有絕處逢生的後怕，“如果當時邱利想辦法讓那個人假死，再殺了我修改我的記憶……”
“我就會毫不猶豫的把你殺了。”王濂說道：“我要不是看到那座島的方向燃起的戰火，我都會親自過去把那個人殺了，這種精神類的變異者只要離開長城，就是禍害！”
“首領！三區接管的差不多了，我們發現了幾個可疑人員，需要給您帶過來嗎？”
樓下傳來劉公明的聲音，江煜看了眼外面的天色，原來已經是深夜了，於是他說道：“不用了，先讓兄弟們休息休息吧。”
“可是蘇老他們看見那個女人的時候臉都變了，還告訴我一定要讓您見一見……”
江煜疑惑的走下樓去，“什麼人啊？”
正當他帶着疑惑下了樓，納悶究竟是什麼人才能讓蘇老變色的時候，他的目光和那個本該死去的女人對上時，江煜的臉色徹底變了。
“你不是死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