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先生,二小姐帶着姑爺來了。”站在門口,李齊朝着裡面喊了一聲,說道。
裡面打鐵的聲音停止了,江煜三人朝裡面走去,看到一位迎面走來的粗獷漢子。
他赤裸着上身,眼神平淡的走到江煜面前,手裡還拎着一把燒的發紅的鐵錘。
“你就是姑爺?”古鐵匠甕聲甕氣的問道。
江煜擡頭看着這位鐵匠,他長得很高很壯實,差不多有兩米三左右,所以江煜得擡頭看他。
“是我,你好,怎麼稱呼?”江煜嚥了口口水,問道。
看起來有些古板的鐵匠憨憨一笑,說道:“叫我老古就好,我是負責鍛造兵器的,雖然這裡已經很久都沒有人來了。”
“古叔叔!”陳小年笑嘻嘻的說道。
古鐵匠臉上粗糙的線條頓時柔和了起來,溫聲道:“二小姐,您終於回來了……”
“其實前幾天就回來了,不過那個時候和陳正陽生氣呢,就沒在陳家多待,也沒來看你們,這些年想沒想我?”陳小年眨眨眼睛問道。
古鐵匠笑了笑,似乎是回憶起了這丫頭的小時候和自己的曾經。
他是個沉默寡言的人,陳小年也是,他們一大一小兩個悶油瓶湊到一塊,總能有一搭沒一搭的說些什麼,這一說就是好幾年。
“我來看您二位,順便給他選個趁手的武器,最好是匕首類的短刃,不要太明顯。”陳小年說道。
古鐵匠點了點頭,轉身說道:“跟我來。”
江煜跟在他的身後,一邊觀望着周圍,一邊聽着陳小年和這位古鐵匠的對話。
“陳正陽這些年就沒管過你們嗎?”
“每年的資金沒差。”古鐵匠說道。
李齊連忙說道:“我們這也用不上什麼錢,就是保養一樣武器啊什麼的,冷兵器,好養活。”
陳小年奧了一聲,然後便繼續閒聊着。
“到了。”古鐵匠站住,說道。
江煜從他身後走出,看向前方。
他鍛造武器的地方很大,但實際可站立的地方也不多,只能供一個他這個體型的人行走,裡面擺滿了各種還沒錘鍊的劍條以及生鐵,還有倒在地上的一些鋼材。
古鐵匠在地上扒拉着前段時間鍛造出的武器,這些尚未開鋒的兵刃並不能對他的手造成什麼實質性的傷害。
不過就算是開鋒過了,他手上那厚厚的老繭估計也能保護住手掌。
“您在這裡鍛造了多少年的武器啊?”江煜問道。
“在這裡二十多年了,鍛造武器的話,一共三十多年,當年陳清濁老家主請我來這裡,說可以給我一個清淨打鐵的地方,我就來了。”古鐵匠說道。
江煜點了點頭,不由得在內心讚歎起這位鐵匠的手藝,刀槍劍戟,斧頭矛叉,就沒有他不鍛的。
牆上掛着矛頭,地上散着槍柄,隨處可見的槍篡,江煜都不知道他能不能將這些槍纂和槍柄對上號……
“找到了。”古鐵匠說道。
他從下面撿起一把和他掌心大小的兵器遞給江煜,說道:“我很久前打造的一把袖劍,你看看還能不能用。”
江煜脫下外套,把袖劍綁在自己的手臂上後又穿上,在別人看來,根本看不出江煜的手上還綁着這麼一柄殺器。
江煜的手腕微微一抖,一把極其鋒利的短劍彈出,江煜舉起手臂看着這把閃爍着寒光的袖劍,說道:“好東西。”
古鐵匠走到遠處撿起一把長槍的槍桿,對着江煜說道:“來試試怎麼樣。”
江煜點點頭,示意陳小年和李齊往遠處站,古鐵匠則是一下擲出了槍桿,沒按上槍篡和槍頭的槍桿如同古代斯巴達人的長矛一樣,朝着江煜貫穿而去。
江煜下意識的側身躲開,手臂揮動,鋼製的槍桿瞬間被分成兩半,銳利程度饒是江煜都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很棒的武器,晚輩就收下了。”江煜用小拇指輕輕勾了勾裡面的機關,袖劍又縮了回去。
古鐵匠擺了擺手,“我就會這點玩意,你要別的我也沒有,陳丫頭以後就拜託你了。”
江煜正色道:“一定!”
陳小年掩嘴輕笑,“古叔叔,有時間咱們去釣魚吧?”
陳家後院是有池塘的,而且面積不小,聽說是因爲陳正陽年輕的時候喜歡釣魚,特意從外面買回來的小魚養,水也是經過過濾的無污染水。
可以說那一方池塘每一寸都是用錢摞起來的。
不過那裡陳小年基本沒去過。
古鐵匠笑道:“好,有空的話小姐帶着我去。”
似乎只有在陳小年面前,這位中年鐵匠才露出少見的笑容來。
“人呢?!巡邏的人呢?!我陳家給你錢是讓你們吃乾飯的嗎?!”
外面有叫罵聲傳來,李齊身體一繃,說道:“壞了壞了,擅離崗位,那位少爺又要來問責了。”
陳小年皺了皺眉頭,“哪位少爺?”
“是旁系的一位少爺……先不說了小姐,我得回我的崗位了。”李齊連忙說道。
陳小年輕輕點頭,說道:“我跟你一塊去看看。”
江煜在古鐵匠的幫助下固定好了手臂上的袖劍,說道:“等等我。”
古鐵匠也伸了個懶腰,活動了一下筋骨,說道:“現在外面是白天還是黑天?”
江煜邊走邊答道:“黑天,估計快要破曉了。”
剛走到外面,江煜就聞到了一股酒氣,還有耳邊那不堪入耳的叫罵聲。
李齊在他面前賠笑着點頭哈腰,卻被那醉醺醺的男子一腳踢開,“他媽的,當老子好欺負是不是啊,我陳家給你錢給你吃給你住,你還敢擅離職守?”
說着,他還要走到倒在地上的李齊面前繼續拳打腳踢,卻被怒氣衝衝的陳小年給攔住了。
“陳廣興,不想死最好給我滾。”陳小年面色平靜,眼神卻異常可怕,看的那年輕男子身體一顫。
他愣然了一會,才試探性的問道:“陳小年?”
見陳小年默然不作答,他長長的鬆了口氣,譏諷道:“你還有臉回來啊?我還以爲是陳叔叔把你給趕出去了呢,畢竟你母親在外面偷男人的事情被…噗!”
還沒等陳廣興說完,他就感覺到自己的腹部遭受到重創,他趴在地上,一股胃酸和酒精融合的臭味傳出,陳小年站在他的旁邊,冷聲問道:
“你再重複一遍剛纔的話?”
他咳嗽兩下,立馬賠笑道:“我剛纔開玩笑呢,開玩笑的……”
陳小年冷哼一聲,轉身朝江煜走去,江煜卻看到那人在爬起來後一臉怨毒,對着陳小年的背影就撲了過去。
李齊和古鐵匠似乎也沒想到,這個人會這麼瘋狂,陳小年只是踢了他一腳,他就想要了陳小年的命。
要知道,這可是陳家二小姐啊,剛從外面回來,好多年不回家過年一次的老爺子都回來了,他怎麼敢的啊?
但他們這一愣,就錯過了攔住他的機會,那男子手裡握着一把生了鏽的匕首,對着陳小年就衝了過去,眼看匕首都要刺到陳小年的後頸,江煜卻不爲所動。
陳小年要是能讓這小子傷到,她早就在十一歲離家出走那年死了。
嘭。
又是一腳踢出,他倒飛在空中,腦子裡只剩下後悔。
爲什麼他沒有做到完美,爲什麼會被陳小年注意到。
噗嗤一聲。
江煜一臉迷茫的看着地上的袖劍,問道:“誰的袖劍掉在地上了啊?怎麼還是尖朝上,多危險啊。”
李齊歪頭看向一邊,“什麼袖劍,天太黑了沒看到啊?”
古鐵匠也是揉了揉眼睛,“什麼也看不到,果然不能長時間待在裡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