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焰!火焰!沖天的火焰!
衆人不見人影,不見變異體,不見不死人,唯見金火!此戰過後,江煜之名響徹邊塞!
江煜一隻手握住陳小年的手,另外一隻手握緊青鏽,笑問道:“怕嗎?”
展現在他們二人面前的,是無數的殘肢斷臂和被火烤到乾涸蒸發的血液,哀嚎聲不絕於耳。
陳小年溫柔道:“你在,就不會怕。”
江煜爽朗而笑,看着躊躇不敢上前,眼底卻充滿了殺意的西陽,說道:“西陽!若我今天身死於此,王濂定讓你滿林掛滿頭顱,信否?!”
西陽身軀一抖,卻轉瞬即逝,它惱羞成怒道:“將死之人話還這麼多,你這火也快滅了吧?我看你還能苟延殘喘到什麼時候!”
江煜慷慨激昂,明明身臨絕境卻意氣風發,“一隻畜生,懂什麼叫做希望的力量嗎?”
被江煜戳到了痛處的西陽瞬間怒氣沖天,四肢着地就朝着江煜撲了過去,江煜鬆開陳小年的手,化作一團火焰衝了過去。
劍鋒劃破它皮糙肉厚的皮膚,炙熱的火焰炙烤着它身上的每一寸皮膚,每一個細胞,來自靈魂深處的痛楚讓西陽目眥欲裂。
江煜獰笑道:“直視你的罪惡!”
一團火焰化作西陽的模樣,從它的背後狠狠的背刺了它一爪,江煜這個時候才清楚,原來沒有了審判善惡的天枰,他就是審判意志在人間的化身!
但這也再次透支了江煜的真氣,他接受了審判之炎的傳承,體內綿長如河流般的金色真氣也到了涸澤而漁的地步,再次強行催動審判之炎的話,就要面對透支生命的代價了。
但江煜不在乎!他要讓外來入侵者知道,什麼叫做一寸疆土一寸血!
“這裡,是你們的禁地,都給老子,滾出去!”江煜雙手抓着劍柄狠狠下壓,雙眼圓瞪,從牙縫裡擠出了這句話。
西陽抓住青鏽劍身的手血流不止,它卻不以爲然,怒道:“你算個什麼東西,此等大話王濂都不敢說!”
說罷,西陽甩開青鏽,一隻爪子拍到了江煜的胸口處到腹部,狠狠的咳出了一大團血霧。
陳小年接住江煜,替他擦了擦嘴角,說道:“死也要死在一塊啊。”
江煜看着陳小年毫無悔意的眼神,知道人家姑娘不遠百里跑來找自己,這個時候如果再說‘你不該過來’之類的話,他情商這輩子也就到頭了,所以江煜選擇了無錯的那種話語。
他虛弱笑道:“沒事的,有我在。”
西陽看着依偎在一塊的二人,怒火更盛,操控着大羣獸潮就撲了過來。
江煜柔聲問道:“這兒曾經是中國的土地,我也是正兒八經的中國人,外敵入侵,我沒有退縮的道理。”
“生與死,我都和你一起。”陳小年說道。
江煜咧嘴一笑,“好。”
兩道人影一前一後撲向獸潮,臉上帶着慷慨赴死的決然。
草長一春,雁過一秋。今年的年,我們在閻王爺的案桌前過!
嘭!
又是一道槍聲響起,精準的打在了一隻即將撲在陳小年身上的變異體腦袋上。
江煜和陳小年同時一愣,江煜已經通知孫季他們撤退了,是誰開的槍?而且他們根本沒在近處高地上看到狙擊鏡的反光,那就說明他距離這裡起碼兩千米。
槍法如此之好,是誰?趙家的人?
Pang!
一枚導彈精準的劃過天際,炸在了變異體的獸潮中心,炸死了一大堆變異體,又炸殘了一羣不死人,讓他們失去了戰鬥能力。
這是中遠程迫擊炮的威力。
轟隆!
一條無面蟲破土而出,嘴裡的獠牙瞬間吞噬一隻變異體,卻對江煜二人視若無物,絲毫沒有攻擊的慾望。
馴獸師。
“孫賊,你爺爺來了!”
江煜聽着人未至,聲先到的白起的聲音,嘴角止不住的上揚。
“首領,你這就不夠意思了,瞞着我們單獨和嫂子出來度蜜月是吧?”謝迢不知何時走到了江煜的身旁,他一隻手握着狙擊步槍,看着江煜笑道。
騎着一匹白色雪狼的白起,手裡拿着一把不知道從哪撿來的長槍,從江煜的身邊飛馳而過,殺到了獸羣之中,嘴裡還喊着吃我一槍之類的中二話語。
蘇恬腳下是一羣蟲子載着他,他平移過來笑呵呵的說道:“首領,你不仗義啊,我還想過來看看我兒子呢,你都不帶我。”
“首領首領!我剛纔那槍怎麼樣?”柯琛撲棱着翅膀,蹦蹦跳跳的走了過來,興高采烈的問道。
江煜溼潤着眼角,詫異道:“剛纔那槍是你開的?我還以爲是謝迢呢。”
謝迢笑呵呵的說道:“這小子簡直就是天生的狙擊手,比我當初天賦要好得多。”
江煜笑着點頭,“你們怎麼來了?誰走漏的消息?是不是劉公明?等我回去有他好受的。”
“首領,這真不怪我啊……”劉公明委屈的聲音自不遠處傳來,“你和王前輩走了還好說,嫂子都不見了,我這怎麼瞞啊……”
江煜嘴角抽了抽,“你怎麼都過來了……”
“您以爲剛纔的炮是誰放的?”劉公明語氣更委屈了。
江煜尷尬的咳嗽了兩聲,“那三區怎麼辦?你們來了誰照看三區?城東的那些祖宗出事了怎麼辦?”
“沒事,都有黃臭呢。”劉公明拍着胸脯說道:“我這哥們坐鎮三區,您放心,保證一點毛病都沒有!”
“不會累死嗎……”
三區內,看着眼前小山一般高的文件,黃臭差點眼前一黑暈了過去。
“出去打仗不帶我,就讓我幹這些雞毛蒜皮的小事,城北的富人和原住民又打起來了,打富人一頓不久好了?巡邏隊的撞見人家小情侶野外親熱,關特麼我什麼事?怎麼什麼都往我這兒送啊?!”
江煜對着衆人拱了拱手,說道:“多謝各位,各位其實根本不必摻和這場戰爭的。”
“我們來的時候見識到了趙氏統治下的城市,也聽鄧師長說了您有關未來的計劃,我們也都差不多懂了,就當是提前磨合一下,總要一塊打仗的啊!”柯琛探頭探腦道。
“哦對了,師父還和他舅舅相認了呢!”柯琛補了一句。
江煜詫異的看着謝迢,“之前怎麼沒聽你說過你有個舅舅?”
謝迢笑着搖搖頭,“陳芝麻爛穀子的事情了,說出來也掃興。”
“能不能特麼別聊了!打完再聊啊!”
峽谷裡傳來白起的叫喊聲,謝迢破口罵道:“特麼的好不容易煽起來的氣氛全被你毀了,再撐一會能死啊?”
話雖然這麼說,但謝迢還是跑到了94號高地上,狙擊鏡瞄準了變異體們,槍聲不斷響起。
江煜又是一愣,槍聲怎麼這麼多?
大概是看出了江煜的疑惑,蘇恬說道:“我們把作戰序列的人全帶出來了,不然早就應該到了,首領,你得知道,你是百川的首領,不是孤單一人。”
江煜的淚水差點就奪眶而出了,也許只有真正經歷過孤獨與生離死別的人,才能體會到夥伴的重要性。
“殺,給我把他們打回坑裡!”江煜罵了一聲,峽谷裡火焰又升騰了起來。
毒蟲傾巢而出,炮彈如雨滴般轟下,狙擊步槍定點狙擊、開槍、換彈的聲音在江煜的耳邊久久迴盪,他牽住陳小年的手,說道:
“是時候讓世界開始知道百川的名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