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開始落雪,晶瑩剔透的純白雪花,開始緩緩的飄落。
寒風不斷的迎面呼嘯而來,突然一片雪花落在了夏軒的頭頂,還沒待上一陣子,就迅速的開始融化,蒸發。
“我已經背了你好長一段路了,該下來自己走了吧?”
將長袍帶着的帽子放下,夏軒有些無奈的看着如同八爪魚一樣,緊緊的貼在他的背後的陳小魚。
“冷。”
將臉埋在夏軒背後面,陳小魚回答道。
夏軒嘴角一抽,看着將自己和陳小魚給籠罩的赤紅色領域:“我明明就將我們周圍的溫度控制到了很溫暖的程度。”
“可是還是好冷。”
“而且,”擡起頭,陳小魚平靜的看着夏軒。“都是夏軒你說,走這條路準沒錯,我們纔會迷路的。”
“所以你要揹我,要負責才行!”
夏軒的臉狠狠的抽了抽:“明明就是你在街上吃的太忘形了,早就跟你說了我們可以將剩下的風糕一起帶走,你就是不聽。”
“要不是我反應的快,你早就被那些修士變成一具屍體了。”
陳小魚不樂意了:“什麼叫做吃的太忘形?明明就是夏軒你太摳了,去淮城的那段路上吃的不是烤魚就是烤魚,我好不容易能夠吃頓好的,你偏要着急着走。”
夏軒被氣笑了:“我太扣了?陳小魚,明明一路上就是因爲你大手大腳的花錢,所以我們才能淪落到吃烤魚的地步。”
“而且要不是帶着你這個拖油瓶,我會一看到那些修士就逃走嗎?”
“我......我是在發育身體,所以食量才那麼大!”
“吃吃吃,遲早吃的白白胖胖的,看誰敢要你!”
陳小魚撇了撇嘴,嘟囔道:“不要就不要,反正我就跟定你了......”
眼前的道路都被風雪給阻斷,索性夏軒是律者,不然在這麼大的暴雪之中,這對兄妹估計連一天都撐不下去。
“呼......”
從嘴中吐出淡淡的白霧,沒有理會自己背後的陳小魚如同小孩一樣,伸手去抓那些白霧,夏軒用力的睜大瞳孔,想要看清前方的道路。
很快,他便在暴雪之中,看到了若隱若現的小鎮。
“咦?”
並沒有因爲在大雪中看到小鎮而狂喜不已,夏軒皺了皺眉。
“爲什麼這個鎮子的上空有那麼龐大的崩壞能?”
在夏軒眼中所看到的的小鎮,被凝聚到實質的龐大崩壞能給籠罩。
不僅如此,即使相隔這麼遠,由心而生的異樣感,讓夏軒下意識的不想去靠近這個鎮子。
“夏軒夏軒,快點看!有鎮子!”
“太好了,這下又能吃東西了!”
然而,夏軒身後的陳小魚卻興奮了。
“小魚,那鎮子有古怪。”
“哪裡有古怪了?”陳小魚臉鼓鼓的,“是不是因爲夏軒你不願意跟我買吃的,纔會這麼說的?”
夏軒無奈的搖了搖頭:“是真的有古怪......那麼龐大的崩壞能,這個鎮子要是有活人那就真的見了鬼了。”
“那要是真的有活人咋辦?”
“要是真的有活人,那我就允許你吃兩份小籠包。”
“真的?”
“真的......啊咧?”
順着陳小魚伸出手的看去,夏軒看到了一個渾身包裹着破布的樵夫,正頂着風雪砍着樹。
“答應的事情,不能反悔!”
“好......不反悔......”
看着興奮的晃着雙腿的陳小魚,夏軒仍然感覺一絲古怪。
他走上前,看着一聲不吭看着不斷砍着樹的樵夫:“下這麼大的雪,爲什麼要砍樹?”
樵夫看了他一眼,繼續忙着手中的工作。
“嘻嘻,夏軒吃癟了吧!都說了每次和別人說話的時候不要像個屍體一樣僵着臉,你還不聽!”
拍了拍自己的肩膀,陳小魚神氣道:“讓我來,我會交流吖!”
夏軒無語的將背後的陳小魚放了下來。
“大叔大叔,”一蹦一跳的湊近了過去,陳小魚期待的看着樵夫。“你爲什麼要在這裡砍樹吖?”
樵夫再一次冷冷的看了一眼陳小魚,又繼續砍樹去了。
陳小魚:“......”
“噗......”
轉身看着努力憋笑的夏軒,陳小魚嘟起嘴巴:“笑什麼笑!有本事你來啊!”
“所以都說了,鎮子沒有活人的。”
“可是,面前這個是什麼,鬼嗎?!”
突然打了一個哆嗦,看着面前仍然在不停的砍着同一棵樹,而且到現在都還沒砍倒的樵夫,陳小魚連忙跑到夏軒身邊,抱緊了他的手臂:“不會......不會真的是鬼吧?”
“誰知道呢。”
牽着陳小魚走到了樵夫的面前,這一次,夏軒直接搶過了樵夫的斧頭。
然而,即便手中沒有斧頭,樵夫也仍然做出握着斧頭的動作一樣,一遍一遍的砍着樹。
“果然有問題......”
赤紅色的火焰將手中的斧頭燒的粉碎,看着面前仍然在不停的砍着樹的樵夫,夏軒突然察覺到了什麼,後退了幾步。
“怎......怎麼了?”
臉色蒼白,緊緊的握着夏軒的手,陳小魚緊張的看着他。
“腳踩到什麼東西了。”
眼中閃過一抹赤紅,夏軒和陳小魚腳下的積雪開始不斷的融化......融化......很快,稻草胡亂編制而成的手掌從雪中露了出來。
“人變成草了?!”
瞪大了雙眼,陳小魚震驚道。
砰!
給了陳小魚一勺,看着抱着腦袋眼淚汪汪的看着自己的陳小魚,夏軒無奈的嘆了一口氣:“是稻草人。”
“稻草人?”
“嗯,是用來守護田野的守護者。”
“可是......”看着積雪融化,露出整個身體的稻草人,陳小魚咬着脣拽着夏軒後退了好幾步,眼中驚恐無比。“我怎麼看這個稻草人這麼像一個活生生的人啊?!”
從融化的積雪中顯露出來的稻草人,無論是神態還是容貌,無比的像一個活生生的人。
它保持着跑步的姿態,伸出手,腦袋向後看去,眼中帶着驚恐,就好像後面有着什麼在追它一樣。
“嗚......哥哥,我們快點離開這裡好不好?”
眼淚在打轉,陳小魚望着夏軒道。
面前這個詭異的稻草人,讓她的背後都發寒,她深怕這個稻草人會突然從地上爬起來,一把掐住她的脖子,然後將她和夏軒永遠的分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