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日,求真在去沙縣的路上碰到一夥土匪正在搶一迎親隊。擡轎子的和隨行人員一見到此夥彪悍的土匪都四散而逃,只剩下新娘還坐在轎子裡。正當兩個土匪拉出新娘時,求真衝上前擋在了他們面前,其餘土匪見狀都圍了過來。其中一個非常高大的土匪示意其他土匪先撤,他自己來對付求真。
求真欲攔住帶走新娘的那幾個土匪,卻被那高大的土匪一把抓住推倒在地。求真站起來欲一拳打在那土匪的鼻子上,卻又被那土匪一把抓住,整個人被舉了起來,而後被重重地摔在了地上。求真再一次站了起來,卻被那土匪一拳打在臉上,轉了幾圈後又倒在了地上,這一次他沒力氣站起來了。那土匪看着鼻青臉腫的求真輕蔑地笑了笑,揚長而去。
求真坐到一旁的樹下,抹了些藥休息起來。他連連責怪自己學藝不精,未練就上層武功,連個土匪都打不過。他休息了半晌工夫後體力恢復了,便繼續往沙縣走。
他到了一處懸崖,他想起俠客傳記裡的場景。一般大俠都是掉下懸崖後經歷奇遇,不是碰到高人便是得到上層武功秘籍,而後練就一身上層武功,成爲一代大俠。
他便想到懸崖邊看看,是否亦會經歷些什麼奇遇。他探頭向懸崖下看了看,下面是萬丈深淵。他欲看看懸崖上是否有什麼洞,便再向外挪了下。不想踩到一顆小石頭,整個人滑了下去。背上的箱籠磕在懸崖邊上散了架,手上的幡子被風吹走了,虎撐亦掉下了懸崖。幸好懸崖上有一樹幹往外延伸,他衣領掛在了樹枝上,但人依然在慢慢向下滑。結果他被樹枝脫去了衣服,光着膀子掉了下去。而後又撞上懸崖上橫出來的樹幹,他整個人調了個個,頭朝下的往下掉。接下來他的褲子被懸崖上伸出來的樹枝掛住了,樹枝脫去了他的褲子,他光着身子繼續往下掉。他在慌亂中抓住了一根藤條,總算是停止往下掉了,不過此藤條只撐了片刻便斷了。在往下掉時他又抓住了一根藤條,此藤條亦沒撐多久便斷了。接下來他有好幾次抓到過藤條,但是都是同樣的結果。最後,他掉到了一棵枝葉繁茂的大樹上,他爬下了大樹,只受了點皮外傷。少頃,一個東西從樹上掉了下來,砸到了他的頭。須臾間,他頭上起了個包。他撿起來一看,原來是他自己的荷包。
他心想,如若讓人看到他現在光着身子的樣子,以後還怎麼在江湖上立足啊。趁現在四周無人,早點找點什麼東西把身子遮擋起來。
他環顧四周,未發現任何可遮擋身子的東西,連最大的樹葉亦不過兩個手指般大小。他便決定去遠點的地方找找,還沒走幾步,他便在草叢裡踩到一個圓圓的東西。他拿起來一看,原來是他的葫蘆。
看着葫蘆他有了個主意,把葫蘆劈成兩半,前後各一半便能遮擋下體了。以是,他找到了一塊鋒利的石頭,欲把葫蘆劈成兩半。他輕輕地劈了下去,葫蘆卻紋絲不動。他加大力度劈了下去,葫蘆依然紋絲不動。他只好使勁劈了下去,這下可把葫蘆劈爛了,只有一半能用。他決定用這一半葫蘆擋在前面,再找其他什麼東西擋在後面。
走了一段路後,他發現有棵樹上的葉子有巴掌般大小,他便摘了一片下來。此時天色漸暗,他抓緊把半個葫蘆和這片葉子用藤條串了起來,穿在了身上。做好這一切時天已斷黑。
趁着黑夜他來到山下的一個村莊裡,他欲弄身衣服遮體。他在村子裡轉悠了半晌工夫亦未有任何發現,他正打算離開此村子時,看到一戶人家院子裡有衣服晾在竿子上。他便悄悄潛入了院子,正當他伸手去拿衣服時,一隻狗衝了出來,嚇得他轉身便跑。在他轉身的一瞬間,屁股後面的樹葉被院子裡的樹枝刮到了,整片葉子被扯了下來。他迅速逃出了院子,離開了此村子。
現在他身上只剩下半個葫蘆擋在下身了,藤條只能起綁住葫蘆的作用,不能起到遮擋的作用。此時他想起一句俗語,偷雞不成蝕把米,此話形容他現在的狀況再合適不過了。
他坐在路旁開始感慨起來,後悔自己不應該在懸崖邊探頭,落到現在這副田地,真是咎由自取啊。幸好現在是夜裡,要不然被人看到現在的模樣,傳了出去還不是被江湖人所恥笑。此刻他最想要的便是一套遮擋身子的衣服,不能讓自己的聲譽蒙受恥辱。
他來到附近一村子,在村子裡搜索了許久。總算看到一戶人家有衣服晾在外面,他拿了衣服,放了點銀子在邊上。
他離開村子後欣喜若狂,總算是沒被人看到他那倒黴樣。他迅速穿上了衣服,雖然衣服小了點,小臂露出了一大截,小腿亦露出一大截。但此刻他心滿意足了,他找到一破廟裡休息了。
翌晨,他的胃在哀嚎,飢餓驅使着他去尋找食物。在街上,只有零星幾個人在走動,他們都用異樣的眼光看着求真。此刻,飢腸轆轆的求真眼裡只有食物,根本未留意旁人。他在街上找了好一會兒,終於看到一饅頭鋪。他撲了過去,抓起兩饅頭,左一口右一口地吞食起來。
飽食饜足後,他坐在一旁休息起來。少頃,幾個小孩路過,其中一小孩看到求真便大聲叫道:“快看,他穿着女人的衣服。”
其餘小孩都看向求真,都衝着求真大笑起來。此時,求真纔想起來看看自己身上的那套衣服,果然是女人的衣服。他自覺赧顏,便迅速起身,拐進邊上的小巷子。那幾個小孩追着他笑,他便迅速跑到另外的巷子,甩開的那幾個小孩。碰到有人過來時他便用袖子擋住臉,即使如此,還是有人對他指指點點的。
穿着女人的衣服讓他覺得是奇恥大辱,他恨不得一頭鑽到土裡。就在他東閃西躲時,他急中生智,與其這麼躲躲閃閃的,還不如索性裝扮成女人。他看看四下無人,便脫下衣服,把裡層撕了一塊下來,當作頭巾把頭裹得嚴嚴實實的。乍一看還真像個女人,只是略顯粗獷了點。
他大大方方地去估衣鋪買了套衣服,脫去女人的衣服後他如釋重負。而後又置辦了幡子、箱籠、虎撐、葫蘆,現在又是一副郎中模樣。
他來到一食肆,欲美餐一頓。從一進門他便注意到從掌櫃到夥計,再到食客皆耷拉着腦袋,哭喪着臉。
當他夾起一個蒸餃時,鄰桌一食客說道:“再要不回銀子家裡便要揭不開鍋了。”
另一食客接口道:“誰知道給衙門辦事會拿不到銀子的啊,連本錢都搭了進去。”
一旁端菜的夥計嘆了口氣說道:“我們食肆亦快要關門了,衙門裡的人來此吃吃喝喝都賒着賬,去衙門要賬時是各種理由來推脫。唉!沒有銀子來週轉要維持不下去了。”
食肆裡除了求真其他人都在那唉聲嘆氣,他們除了嘆氣對現狀又無可奈何。俗語說得好,人多主意廣,柴多火焰高。他們聚集在此亦是希望能想出個主意來,可是在此聚了半晌工夫了,他們亦沒有想出個好主意來。實在是無計可施了,大夥都垂頭喪氣了。
正當求真吃完蒸餃時,食肆裡來了一幫人。坐在了他後面,雖然這幫人談話聲壓得很低,但是從他們的對話中亦能聽出個一二。這幫人是爲那被劫的新娘而來的,他們正準備從土匪那奪回新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