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說……後天的演習要暫停?”莉菈琪皺着眉頭,看着面前的空軍中尉那有些不安的臉。他有些緊張的解釋道:“是的,博士閣下,由於阿隆蘇斯號的雷達的防雷保護部件出現了一些問題,再加上天氣原因……”
“……好的,我知道了,你去忙吧。”莉菈琪輕輕的揮了揮手,示意中尉可以離開了,但是當中尉扭開房門的時候,卻又被莉菈琪叫住了:“等一等,後天暫停演習的話,那那些觀察員去什麼地方?是怎麼安排的?”
“他們要去綠島舉行酒會,博士閣下。有什麼問題嗎?”中尉有些奇怪的問道。
“……沒事,我就問一下。”莉菈琪再次示意中尉可以離開了。接着,她從這間自己的臨時辦公室的大桌子後面站起身來,轉向了窗外,天氣的確變得有些陰沉。雖然阿隆蘇斯號設計的時候要求在任何天氣情況下都必須能夠保持戰鬥力,但是,很顯然,至今爲止,除了特種部隊的士兵之外,沒有什麼武器是“全天候”的。
“不過,爲什麼要跑去綠島搞什麼酒會啊……真是麻煩的傢伙。”莉菈琪頭疼的喃喃自語道,雖然她不負責安全保衛工作,但是這些各國的高級軍官的安全她也是異常的關注——如果這些人被暗算了的話,很有可能就會引一場令整個世界都被捲入的世界大戰,那是監護者最不願意看到的情況。
不過,所幸的是,彗星部隊,還有一大羣精於反恐怖作戰的特種兵現在正在綠島,如果這樣還有恐怖分子敢於在綠島**的話,他的腦袋不是被驢踢了就是進水壞掉了。想到這裡,莉菈琪也不再擔心外國觀察員的問題了,他們既然想去綠島,就給他們去吧。
至於自己……莉菈琪心想,自己是不是也去綠島呢?畢竟,彗星部隊正在那裡“度假”。想到這裡,莉菈琪輕輕的搖了搖頭,我去湊那種熱鬧幹嗎?
**————夜晚來臨,經過了好一番大戰,平添了不少疲勞的彗星部隊今天再也不像第一天晚上那麼精力充沛了——雖然那幾個倒黴的“被擊斃”的隊員依然被大家用來開玩笑,不過今天的宿舍裡,嚴肅的氣氛明顯加重了不少。
“雖然贏了,但是還是一點都高興不起來……”瑪莉薩趴在被褥上,一臉不愉快的說道:“總覺得像是被什麼人盯上了一樣……簡直就像是被背後靈附身了一樣不爽誒……”
“因爲完全不明白那些傭兵到底生什麼氣嘛。”夢琳輕輕的聳了聳肩,甩出了自己手中的牌:“真是一羣奇怪的傢伙,完全不明白我們怎麼惹到他們了……該不會其實這些傢伙都是恐怖分子吧?被我們打敗瞭然後耿耿於懷,跑來報復。”
“你在瞎想什麼啊。”米爾優白了夢琳一眼,冷冷的說道:“不要跟某個沒腦子的金傢伙一樣好不好——哎呀呀呀呀疼,疼,我錯了~~~~哇瑞莎,晃肘,晃肘呀(瑪莉薩,放手,放手呀)~~~~”
“哼,叫你再胡說。”瑪莉薩嘟着嘴,鬆開了使勁捏住米爾優臉頰的雙手,跟在孟林後面走牌。而夢琳也白了米爾優一眼,冷冷的說道:“我可沒開玩笑哦,你想想看,我們能和民間的武裝人員接觸的機會,不就是反恐怖作戰嗎?然後你看這些傢伙又和我們有仇,推理下去的話,理由無外乎就是他們的親友被我們殺了,這樣——他們本身是恐怖分子或者極端武裝分子的可能性不是很大嗎?”
“這麼說也沒錯啦……”一直沒有話的由香裡接過了夢琳的話頭:“但是也有其他的情況吧?我們的行動破壞了別人的家園什麼的……說不定他們都是塔布雷人呢……”
由香裡這樣的說法比夢琳剛剛的說法更加得到認同——“是彗星部隊葬送了塔布雷最後的自由”,被塔布雷地方的獨立激進分子這麼認爲,可能性也不小,而這些獨立激進分子,也不一定都是和“塔布雷自由軍”那樣的抵抗組織有聯繫的。而且,比起恐怖分子這樣令人厭惡的稱謂,“流離失所,只能在刀口上**血度日”這樣的設定,對於女孩子來說更有衝擊力和感染力。至少,這一桌牌局之中,立刻有三個人自責的低下了頭。
唯一沒低下頭的那個是夢琳,她輕輕的撇了撇嘴,小聲的說了一句“真麻煩”,接着甩出了一張牌:“唉,對了,後天我們一整天都沒排任務哦,你們有什麼計劃沒有?”
“沒任務嗎?”瑪莉薩露出了驚奇的表情,轉身從自己的揹包裡掏出了自己的奧術驅動器:“好像還真沒有來着……夢琳你有計劃嗎?”
“計劃也不能說有……”夢琳輕輕的吸了一口氣,面色凝重的看着自己手中的牌,思考着接下來應該怎麼走牌,同時回答道:“我有點想去綠島戰爭紀念碑那裡看看呢……”
“好主意呢,我也想去祭掃一下戰爭之中的亡靈們。”由香裡聽到夢琳的提議,立刻點頭稱是。她將目光投向了瑪莉薩和米爾優:“你們兩個要不要去?”
“我隨便啦。”瑪莉薩聳了聳肩,有些無奈的說道:“雖然我覺得自己現在根本沒有祭掃亡靈的心情,小米你呢?”
“我……就算了吧,祭掃什麼的……我會想起爸爸,到時候大概會弄壞氣氛吧……”米爾優輕輕的低下了頭,不好意思的這麼說道。接着,她似乎察覺到了氣氛不對,接着解釋道:“啊對了對了,其實還有事情哦,我有點想去市裡面的電子器材商城,那個,綠島不是有一家很著名的電容專門工廠嗎?我其實要去看看有沒有便宜的電材!恩!就是這樣,前面那個理由完全沒關係的哦!完全沒有!”
“好啦,裝什麼裝,謝謝你囉。”瑪莉薩輕輕的彈了彈米爾優的額頭,笑着說道,身爲當事人的她當然知道,如果不是自己,索恩,還有蘭蒂爾的努力,米爾優現在的心情,說不定就和那個女傭兵隊長一樣呢……
“啊啊,有點渴了——我去買點飲料吧。”似乎爲了給剛剛把氣氛弄得有些尷尬的言賠罪,米爾優站起身來,這麼提議道:“我請你們喝吧,要什麼?”
“橙汁——啊不,還是可樂吧。”“我要奶茶,麻煩了米爾優。”“我就算了吧……我自己還有茶,不過謝謝囉。”餘下的三人分別這麼回答道。米爾優點了點頭,從自己的揹包裡翻出了錢包,便輕手輕腳的打開了房間的門。剩下的三人開始着手整理面前散亂的撲克牌。
米爾優回來的遲了不少,而且除了帶回了飲料,她還帶回了憂心忡忡的表情。夢琳驚訝的問道:“米爾優?怎麼回事?你該不會是遇到隔壁的那個女人了吧?”
“遇到了。”米爾優給出了出乎意料的答案,讓三**吃一驚,瑪莉薩緊張的抓住了米爾優的手臂:“米爾優,那傢伙沒怎麼對你吧?沒說什麼過分的話吧?她要是——”
“我什麼都沒有啦!笨蛋瑪莉薩!”米爾優用力甩開了瑪莉薩的手,接着悶悶的說道:“不過……那個大姐頭,該怎麼說呢……總之,我在軍人服務部的外面,看見她一個人坐在牆根下面,一個人一邊喝酒一邊哭,一邊自言自語些什麼哦,總之,該怎麼說呢……一下子遇到了出乎意料的一面嗎?好像這種說法也不對……”
“自言自語?她說什麼呀。”夢琳皺起了眉頭,不知道爲什麼,她的八卦精神一下子被米爾優的這句話勾了起來。
“說了什麼……我想想,好像應該是和自己的什麼親友說話吧……”米爾優一邊託着下巴回憶剛剛自己聽到的話,一邊說道:“大概是對男朋友說的吧,自己已經不知道該怎麼辦了,明明仇人就在眼前卻沒辦法復仇,這樣下去男朋友肯定會罵自己……大概就是這樣的?”
“好慘……”“好可憐……”瑪莉薩和由香裡立刻表了自己的感想,只有夢琳一個人出乎意料的沉默不語。她怔怔的看着面前的牌堆出神,好像陷入了什麼回憶之中一樣……
“夢琳?夢琳?你怎麼了?”直到瑪莉薩搖晃着夢琳的肩膀,她才彷彿猛然從夢中驚醒一樣,用悲傷而驚慌的眼神看着周圍的三人。不過,她很快就冷靜了下來:“恩?怎麼了?你們怎麼不摸牌?”
“上一把贏的人,不是你嗎……”瑪莉薩奇怪的問道:“夢琳,怎麼回事,你剛剛什麼呆呀?”
“啊?哦,我摸啊,我都忘了。”夢琳露出了一個極其鎮定的表情,伸手摸了一張牌。其他的三個女孩雖然覺得夢琳的舉動有些奇怪,不過誰也沒有多想。不一會兒,四個女孩子便又回到了絞盡腦汁,相互算計的牌局之中……
**————而就在此時此刻,在訓練基地裡,一處毫不起眼的花壇旁邊,克莉斯汀?鐵枝輕輕的放下了自己手中的酒瓶。她的臉上還殘留着淚痕,眼眶也是紅紅的。
她輕輕地按動了手中的手機,屏幕上出現的是一個年輕的男性精靈的照片,看着這張照片,克莉斯汀就有一種想哭的衝動——這是克莉斯汀的哥哥,也是這支傭兵部隊真正的團長。
而彗星部隊**了哥哥,**了一直都對我很溫柔的,一直維持着這個家的哥哥。克莉斯汀緊緊的咬住了自己的嘴脣,眼淚又不爭氣的流了出來,自己不過才二十二歲,對於精靈來說,這個年紀只有人類高中生的程度——但是,克莉斯汀的身上,已經壓上了傭兵團這麼一個沉重的擔子了。
而哥哥的死則是另一個更加沉重的擔子。自從哥哥前去斐亞拉執行某個委託之後,他就再也沒有了音訊。自從那時候開始,克莉斯汀就一直想要找出是誰殺了哥哥——直到有一天,她無意從某份過期的舊報紙上看到了一條新聞,克莉斯汀才現,自己的仇人居然是世界級的英雄團隊——雖然她也知道,這或許只是自己的遷怒。
但是明明就有可以不**哥哥的方法的,明明就有辦法讓哥哥回到自己的身邊的方法的!哥哥根本不是壞人,不是恐怖分子!——對於真相併不知情的克莉斯汀,一直都懷有這樣的想法。這樣的想法在她的心中根深蒂固——就像是曾經,她堅信,哥哥總有一天會回到這個他苦心經營的大家庭,回到自己的身邊那樣。克莉斯汀輕輕的撫摩着肩頭的刺青,用力的擦了一把眼淚。我纔沒哭,只不過是這酒太難喝了!真難喝!
“……喂,凱莉,你果然躲在這裡啊。”忽然,一個影子籠罩了克莉斯汀,她擡起頭來看了看,出現在自己面前的是自己的副手,倫斯特?瓊斯,克莉斯汀的臉上瞬間的露出了失望的表情,接着這表情變成了自嘲似的微笑:真是的……自己還在期待什麼啊……
“凱莉,我知道今天被打敗了你很難受——”倫斯特看着明顯剛剛哭過的女精靈,輕輕的嘆了一口氣,正準備開導她,不過卻換來了克莉斯汀的一個白眼:“我是那麼懦弱的傢伙嗎?倫斯特,你看不起我?”
“不不不,哪有……”倫斯特露出了尷尬的笑容:“好了,別一個人呆在這裡了,被憲兵逮住了可就麻煩了,我們還是快點回去吧。”
“恩,回去了。”克莉斯汀最後抹了一把眼淚,這東西要是給那羣傢伙看見了,自己的威信可就蕩然無存了。她將所有的空酒瓶丟進了塑料袋,很豪爽的將塑料袋甩到了背後,看了一眼營房的方向——除了路燈之外,什麼燈光都沒有。
“彗星部隊……我們的戰鬥還沒完呢……”克莉斯汀用只有自己才能聽見的聲音喃喃自語道,大步流星地走進了作爲宿舍的倉庫之中,輕輕扭開房門,靈巧而小心翼翼的鑽入了自己的被褥,沒過多久,疲憊了一整天的精靈女傭兵便出了淺淺的鼾聲。
——就這樣,綠島的又一個夜晚來臨了,看起來,這將是一個和平日的夜晚毫無二致的,寧靜的夜晚。
但是,這個夜晚註定與衆不同,在距離格雷斯馬瑞爾二十公里的格雷斯馬瑞爾港港區,一艘不起眼的滾裝貨船上,走下了一羣頭戴兜帽,身穿披風的詭異人影,宛如中古時代的秘密魔法結社成員一般的人影井井有條的登上了兩輛麪包車,其中一人解下了兜帽,露出了一張如同斧削刀削而成的,棱角分明的臉龐。惹人注目的是,這張臉龐上,有一道深深的傷痕橫貫他的左臉。
“同志們,復仇的日子終於到了。”他用沙啞的聲音這麼說道:“給褻瀆了聖地的罪人以神之鐵錘的制裁!”
“絕對神萬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