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嗚嗷!”
話說空智帶着三小告別王維之後,趕着馬車,在崎嶇的山道上行了數裡,忽然一聲狼嚎,一隻銀白色的巨狼從山上躥下,擋住了去路。
巨狼朝着馬車用力地嗅了嗅,忽地咧開狼嘴,露出一個殘忍的笑容。
“嗚嗷嗷!”
巨狼仰天嗷嗷大叫一聲,嘯聲遠遠地傳出,隨即遠處的山上也傳來一聲長嘯,互相迴應。
‘砰’地一聲。
那巨狼身體炸開一片血霧,片刻間血霧散盡,化作一個面目粗獷的中年大漢。
“哈哈哈!特孃的,終於等到你,還好沒放棄。”
“無量聖佛!”
空智下了馬車,雙手合十,唸了句佛號,“不知施主尊姓大名,有何賜教?”
大漢露出獠牙,猙獰地笑了幾聲,“本將天狼衛右中郎將郎士元,今日特來吃人。”
空智面無表情地道:“罪過罪過!多行不義必自斃,請郎施主放下屠刀,莫要多造殺孽。”
“特孃的!”
郎士元笑道:“你們偷走了孫兄的新娘子,如今本將找上門討要,你倒勸我放下屠刀。難道這天下的道理,全在你們這羣禿驢的口中。”
“將軍謬矣!”
空智道:“孫將軍食人練功,有違天道,施主應多加規勸,勸他莫要一錯再錯,否則天劫難渡。”
妖修在進階天妖時,會遭受雷劫,若是能扛過去,經過天劫洗禮,化爲人身,若是抗不過去,化爲灰灰。
天劫有強有弱,事關妖修本身的德行,順天行事者,與天道親和度高,受上天眷顧,天劫易度。
而逆天行事者,天厭之,雷滅之。
聽到‘天劫’二字,郎士元哈哈大笑道:“今日出城,本將看到了道士在路邊擺攤,忽地心血來潮,請他算了一卦,你猜怎麼着?“
空智搖頭。
“特孃的!”郎士元笑罵道:“本將幹了那麼多逆天之事,今天這件事倒是順了天意,你道奇怪不奇怪?”
“道士算命,多爲錢財,施主不可偏信。”
“哈哈哈!當時我也不相信,我可是來吃人的,怎會順天行事?那道士肯定想騙錢,本將大方地賞了他幾腳。”
“可走到城門口,你猜怎麼着?”
郎士元拍了下光溜溜的大腦門,道:“我又遇到一破衣爛衫的和尚,看起來道行挺深的,我鬼使神差地又問了一句,
誰知那和尚與那道士的話竟然一模一樣,說我‘順天行事,百無禁忌’。
臨走時,他特意指點本將,要我走小道,西行百里,必能尋到人。我將信將疑地等在這裡,特孃的,竟然真讓他猜準了。”
他摸了摸下巴,面帶疑惑地問:“和尚,我是不是遇到神仙了?”
“凡出家人皆慈悲爲懷,怎會助紂爲虐?將軍所見,必爲妖僧。”空智搖頭道。
“嗤~”
忽然山頂上響起一聲嗤笑。
幾人轉頭看去,山頂空空如也,彷彿那一聲嗤笑只是幻覺。
然而空智和郎士元兩人都皺起了眉頭,那人來無影去無蹤,定然是個高人,只是不知對方是哪一邊的。
爲了避免意外,郎士元伸出狼爪,喝問道:“和尚,本將沒時間跟你囉嗦,今日這人你交還是不交?”
“無量聖佛,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貧僧恕難從命!”
“哼哼!本將怎麼聽人說過,寧拆十座廟,不毀一門親。你毀了孫兄的姻緣,不知該領何罪?”
空智語塞,不知辯解。
張欽上前一步道:“迎春姑娘若嫁給了孫紹祖,定然難逃厄運,法師慈悲爲懷,毀親救人,是爲大善,何來罪責?”
他漲紅着臉,拍着胸口大聲道:“此時因我而起,若有罪責,某張敬之願一人承擔。”
“哈哈哈!好樣的,人族真是人才輩出吶!”
郎士元打量着張欽,讚道:“假以時日,或許你可以成爲人傑,可是你萬不該動了孫兄的女人。”
“受死吧!”
他仰天長嘯一聲,向着四人撲了過去。
“你們快走,我來斷後!”
空智推開三小,唸了句佛號,身上金光涌起,化身一個金燦燦的金人。
“噹!噹噹!”
狼爪擊中空智,發出幾聲洪亮的鐘鳴。
“好一招金鐘罩!”
郎士元進攻受挫,並不生惱,反而面露喜色。
“嗚嗷嗷~”
他仰天長鳴,身體化作一個數丈高的狼人,氣勢異常兇猛。
“天狼探爪!”
狼爪揮下,十八道光刃飛出,血色帶着寒光,割裂了眼前的空間。
“喝!”
空智發聲如雷,晃身晃膀,扭腰調胯,崩抖發力,一念打出數個金色拳影,撞上了風刃。
“嘭嘭嘭!”
“羅漢拳?特孃的,好功夫!”
郎士元讚道,於是他也不施展風刃,直接揮着狼爪,跟空智比起了拳腳功夫,以力破力。
少林八十一式羅漢拳法,縱橫閃挪,聲威赫赫,空智連連施展,與郎士元鬥了個旗鼓相當,一時間山道上,四處是金色的拳影,到處是寒光閃閃的狼爪。
.......
張無忌三人剛走出山谷,路前突然奔來一羣白狼,將三人團團圍住。
“無忌,勞煩你帶着迎春姑娘先走,我來掩護你們!”
三人中,張欽年齡最長,他當仁不讓地站在最前面,拿着法寶扇子準備迎接羣狼。
“不行的,他們都是狼衛,我們加在一起,也對付不了一個,怎麼衝出去?”張無忌苦着臉說。
“哎,怎麼辦?”
張欽看着迎春,慚愧地道:“迎春姑娘,是我沒用,保護不了你。”
賈迎春拉着他的手,淚眼朦朧地道:“張公子,不能怪你,要怪只能怪我命苦。”
說完,她走到羣狼前,拿着釵子戳在脖子上,說道:“我可以回去,但是你們必須先放他們,否則你們只能得到我的屍體。”
路中幾頭白狼,咆哮一聲,化成一個個身材健壯的狼衛。
其中一個氣勢最強的狼衛笑道:“若是你死了,他們兩個也活不了,不信?可以試試!”
“不要!”
張欽走到迎春身邊,想要奪下釵子,又擔心劃傷了她,手足無措地說道:“迎春姑娘,你千萬不要做傻事,要死我陪你一起死!”
迎春搖了搖頭,泣聲道:“張公子,你已經盡力了,要是能跑掉,一定要好好地活下去。”
“不!迎春,我發誓要保護好你,就算死,我也要死在你的前面。”
“殺!”
張欽大喊一聲,邁動笨拙的步伐,從扇子中揮出一條青藤,向着羣狼卷而去。
“不自量力!”
狼衛頭領冷冷一笑,擡手就是三道風刃,將青藤攪個稀碎。
“別殺人,我們投降!”
狼衛頭領準備動下殺手時,張無忌連忙大喊一聲,丟下手中的短劍,說道:“各位狼大哥,只要你們不殺人,我們願意回去!”
“張無忌,住口!”
張欽怒目而視道:“身爲男兒,當有氣節,寧死不降!”
“好死不如賴活着,我們還年輕,要是就這麼死了,多虧啊!”
不知跟誰學的,張無忌現在的臉皮子特厚,說起不要臉的話來,一套一套的,臉都不要紅一下。
他又走到張欽身邊,低聲說道:“你怎麼這麼死腦筋呢?只要我們還活着,王大哥就一定會想辦法救我們的,暫時委屈一下算得了什麼?”
張欽梗着脖子說:“我爹說過,大丈夫寧折不彎,一旦投降了,便丟了讀書人的氣節,某不爲也!”
“你傻了,不投降,會丟得更多。”
“好了,不用爭了。”
那狼衛猙獰地笑了笑,“將軍吩咐,只要賈迎春,你們兩個任我們處置,剛好本將腹中飢餓,就拿你們填填肚子吧!”
“不要啊!我不想死!”
張無忌抱着頭,慌張地大喊道。
趁着狼衛輕敵疏忽,小身板向前一躥,眨眼間鑽進了狼衛的身下,不知何時他手的中多了一把幽黑的匕首,閃電般地插向狼衛的襠下。
“嗚嗷嗷~”
在一聲慘烈的怒吼聲中,一隻狼公公誕生了,操刀者張無忌。
‘捂襠派’的狼衛指着張無忌,怒吼道:“給我殺...唔唔...”
話沒說完,口吐血沫,倒在地上,不消片刻便化作了一灘血水。
張無忌拍了拍手,嘀咕道:“嘖嘖,紅裳姑姑的毒藥果然厲害,連銅皮鐵骨的狼都熬不過!”
“嗚嗷嗷~”
狼衛們本來正在看戲,眨眼間情況突變,強大的頭領被秒殺了,而下手之人,竟然是個毫不起眼的人族小子,真是終日吃人,卻被個小孩子噎死,恨吶!
“嗚嗷嗷~”
他們恨欲狂,長嘯幾聲,望向張無忌時,眼中的殺意猶若實質。
“吃了他們!”
狼衛咆哮着向着三小撲來,意欲將他們撕成碎片。
死神來臨,張無忌無奈地嘆了口氣,問道:“張欽,你有沒有保命的手段啊?”
“沒有!”
張欽搖了搖頭,抱着賈元春,笑道:“死就死吧,反正還可以做鬼呢!”
“風流鬼?”
“嘿嘿!”
看着兩人緊緊相擁,張無忌有點羨慕,他向着天空大喊道:“雪雁吶,我好想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