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場的所有賓客都爲兩人的最後一擊所震撼,所有人也都對兩人最後開出的點數感到震驚,就連石子陵本人也是如此。
石子陵在見到葉真真發出的“真元之劍”之時已預感到情況會有所失控,所以在運起全部真元力對抗這一擊的同時,用“天外魔音”對葉真真的骰盅發動了暗襲。
果然,“真元之劍”的威力比石子陵預想的還要強大,兩人雙雙被震出了十步之外,全身經脈都受到了劇烈震盪,再也無力去改變骰盅裡骰子的點數。
因此,石子陵骰盅裡開出的點數就是骰盅在半空中翻滾幾圈後自然搖出的點數,並未受到他的精神力的影響。
同樣的,石子陵發出的含有第九層“攝魂大法”精神力的“天外魔音”,在兩人的真元劇烈交鋒震盪之時終於還是穿過了葉真真的真元防護牆,將葉真真的骰盅裡的骰子點數完全震亂。
也就是說,葉真真骰盅裡開出的點數也並非是她原本搖好的點數。
兩人都不知道自己會搖出幾點,也都不知道對方會開出幾點,兩人發出最強一擊後也都無力再影響骰盅裡的點數,以至於這真的就變成了一場真真正正的賭局了。
當最後的結果揭曉後,竟然是石子陵以一點險勝,也只能說是天意如此了。
雖然勝負已分,但大多數觀者卻都還意猶未盡,大家都在興致勃勃的談論着剛纔精彩絕倫的那一幕。功力高強的,大都在回味與讚歎葉真真的“真元之劍”以及石子陵的那式“攢拳射日”的威力。功力一般的,則對石子陵最後以區區九點的點數險勝最後一局而嘖嘖稱奇。
在南宮夏揭曉最終結果的一霎那,餘威與馬鈺同時從座位上跳起身來振臂高呼,全然忘卻了周圍還有這麼多身份尊貴的嘉賓。餘威更是激動的渾身冒汗微微顫抖,在激動之餘,他還是對最後的結局有些困惑不解,他興奮的問馬鈺道:“馬公子,爲什麼子陵最後擲出的是九點呢?爲什麼連區區九點也能贏呢?”
馬鈺悠哉悠哉的扇着扇子,笑道:“你問我,我還想知道爲什麼呢!我倒也想問問你,爲什麼你明明知道子陵連骰盅都沒摸過,你還會在他身上投下全副身家呢?”
餘威一愣,反問道:“我還沒問你呢,爲什麼你會在子陵身上賭下十萬金幣這麼多呢?你就不怕輸個精光麼?……”
他們兩人你一句爲什麼我一句爲什麼的,雖然誰也沒有答案,倒也聊得很是開心。
南宮夏呵呵笑道:“這次可真的是大開眼界了,居然讓我看到了絕跡凡塵幾十年的‘真元之劍’,實在是不虛此行啊。看來葉仙子確已獲得了公孫軒主的真傳,未來的成就必定不可限量啊。”
葉真真心中有些悵然,她在最後一局中發出了師門絕技“真元之劍”,這是幾十年來彩雲軒中除了她以外再無第二人可以練成的絕技。想當年公孫大娘憑此絕技降魔衛道,從來未嘗一敗,想不到葉真真今天卻還是輸在了石子陵的手裡。
聽到南宮夏的稱讚,葉真真苦笑道:“多謝前輩誇獎,只是小女子學藝不精,終究還是沒能贏下今天的賭局。”
南宮夏笑道:“你只是輸了骰子的點數而已。你的“真元之劍”並沒有輸,你沒看到這個小子也一樣經脈混亂再無餘力改變骰子的點數了嗎?“
“石公子,我說的可對?”
石子陵驚訝於南宮夏的眼光犀利,他最後確實還想勉力提聚精神力去改變自己的點數的,無奈不但真元在經脈中亂竄,連精神力與魔力也完全提聚不起來了,葉真真的“真元之劍”確實威力太過強大了。
石子陵坦然說道:“前輩果然眼光老到,晚輩確實是再無餘力改變骰子的點數了。其實在武道的較量上,我與葉仙子最多隻是平手而已,之所以賭局我贏了,那也只是我的賭運比較好罷了。”
葉真真聽得石子陵如此說了,臉色稍霽。當即吩咐人取來一萬金幣的通票交與石子陵,這是他們這次賭局的彩頭。
南宮夏說道:“石公子你也確實了得。這麼多年來,我可從沒聽說過有誰能擋得住彩雲軒的‘真元之劍’的,就算是老頭子我,估計也只有先避讓的份。你最後的那一拳確實有驚天動地之功,看起來也是玄門正宗的妙法,似乎是原來‘三清教’的路數吧?”
石子陵對南宮夏的見識閱歷深感佩服,說道:“確實如前輩所言,晚輩曾學過一些以前‘三清教’流傳下的功法,可惜我聽說‘三清教’已不復存在了。”
南宮夏笑道:“這有什麼好可惜的,世間萬物總是緣起緣滅,三清教雖然不復存在了,但世上卻多了上清教、通天教與黃庭派。就像魔教雖然沒有了,但卻有了暗黑之道、修羅府與死惡夜門。我看老弟你的武道中不僅有三清教的路數,也有幾分東籬島的路數吧。”
石子陵大吃了一驚,自他踏入鬆湖城以來,能看出他的武道中有東籬島路數的人還從未有過,聽南宮夏話中的意思,似乎知道自己練過死惡夜門的攝魂大法似的,顯然他以前應該見過這一派的人物與武功路數。
石子陵一時心中有些驚疑不定,也不知道該不該追問下去。
葉真真對着在場衆人微施一禮,說道:“我要回房調息去了,各位願意的話,可以繼續在同樂坊玩耍,告辭了。”說着就要轉身離去。
石子陵看到葉真真雖表面神色如常,但眉宇間還是透出了幾分落寞失意,明白她是因爲輸給了自己而自責損害了師門清譽,想要出言安慰,卻只怕反會弄巧成拙。
石子陵心中一動,忍不住說道:“葉仙子,今日我雖然憑着賭運贏了你一局,不過我們在武道上還未分出勝負輸贏,我總覺得不夠過癮。不如我們再訂佳期約戰一場,好讓我能有機會再次領教你的劍道修爲,你看如何?”
葉真真聞言驀然轉身,眼中光華閃亮,朗聲說道:“難得石公子大度,葉真真隨時願意再次討教石公子的高招。”
石子陵笑道:“那麼就以一年爲期,一年之後的今天,我們約在磐安山的神女崖頂再戰一場如何?”
葉真真口中默唸了一遍“磐安山神女崖”,毅然說道:“就依公子所說,一年之後的今天,葉真真一定在磐安山神女崖頂恭候公子的大駕,我們後會有期。”說完葉真真便獨自轉身走入內廳去了。
馬鈺擊打着手中的扇子讚歎道:“看不出這個傢伙倒還很會哄人,三言兩語之間,就讓葉仙子又恢復了昔日的神彩了。”
餘威不明白馬鈺在說什麼,問道:“誰會哄人啊?葉仙子不是一直都那麼美麼,怎麼叫恢復神采呢?”
馬鈺看看餘威,笑道:“當然是子陵啦。你沒看到葉仙子一與子陵重新定下戰期,立時心情就好了很多麼?子陵這傢伙有時看起來呆呆傻傻的,可對美女倒還是真有一套,難怪一到餘家就與兩位美女訂下了親事,還兩次在得月樓見到了蘇小小。”
“嗯,有機會我一定要向他好好討教討教這門哄美女開心的絕技!”
餘威雖然還是不太明白馬鈺的話,但聽到能學到討美女歡心的絕技馬上也來了勁,連忙說道:“那我也要學上兩招的,千萬記得叫上我哦……”
衆人見葉真真離去,這次賭局算是正式收場,有些人上前恭喜石子陵獲得勝利,有些人則交談着結伴離去,還有些人則在計算着自己這次在兩人身上押注的輸贏結果。
石子陵看到南宮夏似要下樓而去,顧不上與上前恭喜自己的人打招呼,幾步趕到南宮夏身邊說道:“南宮前輩,晚輩有些事想向前輩請教,不知前輩可有時間?”
南宮夏笑笑說道:“其實我也有些事想問你。這樣好了,老頭子我喜歡喝花酒,不如明天晚上我們約在大名鼎鼎的‘得意樓’見面,你請我喝酒賞花如何啊?哈哈……”
石子陵想不到堂堂的南宮世家的家主竟會直言不諱的說自己喜歡喝花酒,雖然他有些怕見到蘇小小,但也只好點頭答應。
南宮夏笑道:“那麼我們就明晚再見了,你好好招呼這些來恭喜你的人吧,從今往後,你石子陵就算是東部的大人物了,我看就連端木老兒也要給你幾分面子了吧。”
說完南宮夏搖晃着自己圓鼓鼓的身體揚長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