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參將把李斐然的情況向主看臺上的蘇柏仁與陳公照等人做了彙報,經仔細檢查,李斐然確實不是被暗器所傷,石子陵勝出應該是在情理之中。
李斐然現在雖然已經醒了,不過依然全身發軟四肢無力,而且還有些神思恍惚,估計其後的淘汰賽是參加不了的了。
蘇柏仁一擺手道:“這個不要緊,如果李斐然參加不了,按照規則就由第八組的第三名頂上去好了。對了,他有沒有說石子陵是怎麼贏他的?”
王參將答道:“據李斐然講,就在他進攻即將得手時,忽然有一聲異響在他耳邊炸開,並如針扎般直接鑽進了他的腦袋中去,使他感覺腦中劇痛渾身無力才跌落在了地上。到現在他的腦子裡還是嗡嗡作響,暈暈乎乎的比喝醉了酒還要難受十倍。”
端木宏哼了一聲,說道:“看來正如我所想,李斐然是被石子陵發出的類似‘獅吼功’的功夫所傷。此類‘音波’功夫一般施展起來驚天動地,很容易傷及無辜,石子陵能將這門功法練得悄無聲息只針對對手一人,倒確實別有一功。不過這種功夫只要事先有所提防,應該也不足爲慮的。”
葉真真早就知道石子陵練有魔音功夫,對李斐然之敗並不奇怪。不過,以她觀察來看,石子陵剛纔似乎還未盡全力,如此看起來,比起當日在得意樓與黃鶯較量之時,石子陵的實力確實又進了一步。
最開心的人還是馬鈺,在他的預測中,除石子陵外,在三十二名選手中對端木軒威脅最大的兩個人就是唐逸飛和李斐然。現在李斐然不但落敗,還喪失了再戰之力,等於直接爲端木軒晉級掃清了道路。
至於唐逸飛,就算他一路過關斬將,但如不出意外的話,最後還是會在四進二強時對上石子陵,到時,自然是跟李斐然相同的下場。
如此一來,剩下的這些對手中,應該就沒有誰能阻止端木軒進入最後的兩強名單了。馬鈺想到高興處,不禁又展開了手中摺扇,優哉遊哉的扇了起來。
小組賽打完,各個小組的前兩名共十六人進入淘汰賽。主看臺上守備大人馬岱站起身宣佈休息一個時辰,所有人下午再戰。
當下衆人各自散去,想吃飯的去吃飯,想休息的則找地方調息打坐。
馬鈺正要帶着石子陵去演武場後面的伙房找點吃的,忽然看見陳忠堅領着一個面罩青紗的女子從前面走過。
馬鈺拉住石子陵,指着那名女子的背影道:“她就是那個陳公照推薦的女子選手,也已進入了十六強。好像在小組賽中贏得也蠻輕鬆的。看她雖然戴着厚厚的面紗,不過身材曼妙,估計是位美女,哈哈……”
石子陵暗笑馬鈺雖是世家公子,卻也是個風流人物,看到哪個美女都這麼有興趣,跟餘威倒是一個德行。自己跟這兩人趣味相投,是不是意味着自己也是一丘之貉呢?
石子陵想想不禁有些汗顏,當即順着馬鈺所指的方向望去,由於人羣中只有這一個女子,是以一眼就看到了她的身影。
“咦?……”
石子陵忽然覺得那個背影有些眼熟,似乎在哪裡見到過,不覺有些困惑。想想自己從磐安縣來到鬆湖城,認識的人實在有限,難道這女子是自己失憶前就認識的?
馬鈺見石子陵看得發呆,拍拍他的肩膀說道:“怎麼樣,那位姑娘遠看起來比起葉真真似乎也相差不遠吧?可惜,她在淘汰賽上的賽程正好跟你錯開,要不然你就可以在與她對陣時找個機會看一看她面紗下的廬山真面目嘍。”
“啊!”
石子陵聽到馬鈺的話,頓時想到了什麼。“你說那個女子的名字叫什麼來的?”
“沐白霜啊,我不是跟你說過的嗎,我注意過她在小組賽中的表現,她的身手雖然不錯,不過也並沒有特殊之處,能順利晉級主要還是她的對手實在太弱了。反正就算她能再贏一場進了八強,也會碰上端木軒的。想要成爲鬆湖城的首位女副將,估計是沒戲的啦。”
馬鈺手中的摺扇又開始扇了起來。
“沐白霜,沐白霜?我知道了,一定是她。”石子陵恍然說道:“難怪我看她的背影怎麼這麼眼熟呢。”
“嗯?怎麼你認識她麼?你又不早說?”
馬鈺埋怨道:“她是什麼來頭?陳公照怎麼會推薦她來參加比武的?”
“這個麼……”
石子陵被馬鈺問得有些撓頭,“我只知道她應該叫柏青霜,是什麼修羅府的人,身手還算不錯吧。至於她怎麼認識陳公照的,我就不知道了。”
“修羅府?”
馬鈺嚇了一跳。修羅府在北方的威名僅此於夏侯世家,府主柏無涯更是在叱吒榜高居第十五位的絕頂高手,而且據傳此人近年一直在閉關修煉一種獨門秘法,一旦練成,便可躋身叱吒榜的前十位。
修羅府向來人丁不旺,而且也並不廣招門徒,更沒有五大家族那樣財雄勢大,不過,他們每出一個門徒幾乎都是能進入叱吒榜百強的高手,而且向來出手狠辣有仇必報,所以在北方很少有人敢招惹他們。
“你肯定她是修羅府的人嗎?她的實力怎麼樣?對端木軒有威脅麼?哎呀,怎麼你不早點告訴我啊……”馬鈺着急地問道。
石子陵有點不好意思,他在上午的比武中,無論在臺上臺下都一門心思放在了怎樣調配自己體內的三種力量上了,對自己小組的對手尚且毫不關心,更別說去多看一眼別的小組的比試了。
“那個……上午我只注意自己小組的幾位高手了,那個……我真沒注意其他小組的情況,”石子陵不禁有點臉紅。“不過從剛纔的背影來看,應該就是我在來鬆湖城的路上遇到的那個女強盜了。當時她顯露出的實力麼?讓我想想……好像比那個李斐然要強點吧。”
“什麼!你小組的高手?”馬鈺很生氣。
“你小組裡連李斐然也被你一招放倒了,那些還能算是高手麼?你會注意他們,你騙鬼去吧!你就是在拿那幾個傢伙來練功的,還以爲我沒看出來啊!”
“現在好了,那個沐白霜還是什麼柏青霜的,一定就是陳公照特地找來對付端木軒的,對了一定是這樣。陳公照這個老狐狸知道這次沒人能贏你,退而求其次,就想着對付端木軒了。我還想這次抽籤結果怎麼這麼順利呢,唉!”
馬鈺懊惱地用扇子敲了一下自己的額頭。
石子陵謊話被拆穿,不免感到有些狼狽,沒想到馬鈺的眼光也這麼厲害,一早就看出了自己是在臺上練功。
看到馬鈺懊惱的樣子,石子陵連忙寬慰他道:“其實我只是看到一個背影而已,也許是我搞錯了也不一定。再說了,就算她是修羅府的柏青霜,也不見得就一定能贏端木軒的,不是嗎?”
其實石子陵也不知道柏青霜的實力與端木軒相比到底哪個更好一點,只是暫時也只能這麼說了。
馬鈺連忙詢問石子陵與柏青霜相遇的經過,聽完石子陵的述說後沉吟道:“修羅府的人怎麼會去做強盜呢,一定是要那個百年何首烏有急用了。我倒是確實聽過修羅府這幾年一直在蒐集各種靈藥,想來應該是與他們正在修練的某種獨門秘法有關了。”
“陳公照這些年搜刮了不少珍稀靈藥,加上陳家名下有好幾家頂級藥材鋪,也許就是靠的這些靈藥,修羅府纔會答應幫他爭奪一個副將之職的吧。”
“嗯,修羅府的人兇名卓著,直接推薦的話未必能通過初選審覈,所以這個柏青霜改名換姓,順便也可以迷惑一下對手,到關鍵時候才露出她真實的實力吧……”
石子陵見馬鈺恢復了冷靜的思考,不再追究自己的責任了,終於稍稍鬆了口氣,附和他道:“一定就如你所推斷的那樣了,不過那個柏青霜雖然很漂亮……咳咳……實力麼好像也不見得就強到哪裡去,就是那個叫……叫什麼落花飛…….什麼掌的還有點威力。”
“是落葉飛花掌,”馬鈺沒好氣地接過話頭。“修羅府的冰魄寒功與落葉飛花掌是天下聞名的絕技。今天上午的比試她根本就沒有露出一點端倪,顯然是在故意隱藏實力了。再有,她得到了陳公照家藏的靈藥相助,恐怕實力比起與你相遇時會更進一步的。”
“那既然修羅府的人名聲不好,我們把此事稟明蘇大人,讓他取消柏青霜的資格可以麼?”石子陵問道。
“沒用的,修羅府只是名聲兇惡,也不是什麼叛逆反賊,既然她已經進了三十二人的名單了,就不會再臨時將她剔除了。再說了,她已經改名換姓了,無憑無據的,我們又能拿她怎樣?”
馬鈺明白事已至此,擔心也沒有用,只能在下午開打前儘量提醒端木軒小心爲妙了。
石子陵沒有想到在這裡會再次遇到柏青霜,想到在來鬆湖城的路上被她打劫時的短暫交手,想起她面紗後的絕色容顏,還有那險險被自己雙掌按到的急劇起伏的傲人雙峰,以及臨走時誓要報一掌之仇的嬌嗔模樣,不禁嘴角浮出了笑容。
馬鈺心情暫時平復,看到石子陵又在發呆,不覺好奇心又起。
他舉起手中的摺扇在石子陵的頭上重重敲了一下,問道:“是不是有失憶症的人都特別喜歡發呆啊?我怎麼看你早上比武時也在發呆,現在又在發呆,你到底在想什麼哪?”
“啊?沒想什麼,沒什麼……”石子陵抱着頭不好意思地苦笑道。
馬鈺湊近跟前低聲問道:“你老實說,那個柏青霜的容貌是不是被你看到過?怎麼樣,是不是秀色可餐啊?跟葉真真相比又如何啊?”
“誒?這個麼?……”
石子陵本來還擔心馬鈺問他關於攝魂大法的問題呢,沒想到他忽然問起柏青霜的容貌來了,一時不知該怎樣措詞形容。
馬鈺急道:“什麼這個那個的,我可是知道你剛與餘正苗家的小姐訂了親的,而且一訂就是兩個。怎麼樣,是不是又想訂第三個啦?”
石子陵嚇了一跳,連忙道:“馬兄,你可千萬不要亂說,那個小魔女是很漂亮,身材也很……咳咳……但葉姑娘完全不同,葉姑娘的美如出塵仙子,完全不食人間煙火的樣子。嗯,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說,總之,她們兩人各有各的風姿,完全不能比較的啦。”
馬鈺笑道:“雖說大男人三妻四妾很是平常,像你這樣的高手娶再多老婆也在情理之中,但是像這種修羅府的女子就算再漂亮又有誰敢惹?”
“柏無涯可是出了名的心狠手辣啊,你的實力雖然厲害,卻也不可能厲害的過柏無涯吧。至於葉仙子麼,唉,我也是萬分仰慕的,可惜她是彩雲軒的衣鉢傳人,註定了要獻身於劍道的,我看我還是指望黃鶯姑娘比較靠譜啊。”
“哦?是嗎?原來你與那位蘇公子一樣,都是黃鶯黃姑娘的崇拜者啊……”
石子陵和馬鈺就這麼邊走邊聊的去吃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