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忘乎所以
蔡浩華嘆了口氣，說道：“誰說不是呢，我也想不到這個計劃會搞成現在這樣。可是事已至此，元首之命難以違抗，連我們自己也陷了進來。唉，只盼能早點選出最佳人選去找到‘九元通關’圖解，結束這個荒唐的計劃就好了。”
唐之舒沉默不語，她雖然是生理醫學方面的專家，可是在這個秘密培訓基地中卻沒有多少發言權，就連總教官蔡浩華也常常身不由己做出一些違心之事。
這裡的*****是元首的特派專員王恆軍，一切都由他說了算。此人是元首的狂熱崇拜者，行事獨斷專行，要不是蔡浩華在專業上是絕對的權威，只怕早就無人可以阻止王恆軍亂來了。
此時學習室中的石小陵已結束了兩個小時的人文地理課，正處於三十分鐘的休息階段。當然他並沒有休息，而是正在並不寬敞的學習室中演練着一套不知名的掌法。
這套掌法也是石小陵幾年前就收集到的，雖然不知道掌法的名字，但石小陵直覺的認爲這套掌法配合五行功法會比較合適，平時總是將這兩套功法放在一起練習。
他剛纔已經凝聚起了初步的真元，此刻正處在高度的興奮當中，當即便試着催動真元融於掌法之中，想試試這套掌法的真正威力。
由於五行功與這套掌法都是石小陵習練已久的功夫，雖然催動真元依然有些生澀，但在全神貫注之下他還是很快就找到了感覺。只是等到石小陵將這一套掌法打完後定神一看，不禁有些傻了眼了。
原來學習室中的桌椅傢俱都已散亂了一地，看起來就像剛被人用鐵器砸爛了似的。石小陵剛纔全身心投入於催動真元演練掌法，完全不明白眼前的情況到底是怎麼會事。
監控室中的唐之舒和蔡浩華卻看得清清楚楚，石小陵在施展開掌法後很快就進入了忘我的狀態中，隨着他掌力的逐漸加大，學習室中的桌椅板凳開始東倒西歪分奔離析，但石小陵本人卻似乎對此一無所覺。
唐之舒幾次想派警衛去阻止石小陵的瘋狂舉動，卻都被蔡浩華攔了下來。
蔡浩華緊盯着監視屏幕說道：“這個傢伙剛剛練成了真元，看起來此刻非常的忘我投入，嗯……他練的是古武術中的形意六合掌，看起來他的真元功法似乎是比較基礎的五行功……不錯，形意六合掌配上五行功，雖然都是基礎的功法，配合起來卻相得益彰，能發揮出兩者最大的威力。看來這個傢伙還是蠻有天分的嘛！”
唐之舒說道：“蔡總，再不派人阻止他的話，整個學習室都快要被他砸爛了……”
蔡浩華笑道：“沒關係，一間學習室而已，反正也沒有什麼貴重東西。現在正是石小陵忘我投入的時候，這個時候打斷他，會耽誤他在古武術方面的進展的。此人看起來在古武術方面頗有幾分天賦，等他練完了，馬上派科研人員去監測他的生理數據……”
當石小陵還在爲滿地的破損桌椅愁眉苦臉時，唐之舒已帶着兩名助手推門走了進來。不等石小陵解釋，唐之舒他們便將石小陵帶到了隔壁的醫學研究室中，開始爲他做起詳細的生理數據檢測。
石小陵一邊看着兩位男護士往自己身上接駁醫療儀器，一邊抱歉的對唐之舒說道：“唐教授，我剛纔也不知是怎麼搞的，一時忘乎所以忘了自己身在何處，結果就搞成那個樣子了。我願意賠償一切損失的，就從我的培訓津貼中扣好了…….”
唐之舒沒好氣的說道：“蔡總教官說不用你賠了，你定下心來配合我們的檢測就是了。”
石小陵這才鬆了口氣安心躺了下來，任憑几個醫務人員開始了對他的各項生理數據的檢測，心中重又涌起了終於練成真元的喜悅。
兩個小時後，唐之舒帶着石小陵的檢測報告回到了科研所的監控室中，蔡浩華關心的問道：“怎麼樣，有沒有發現什麼異常？”
唐之舒一邊將檢測報告遞給蔡浩華，一邊說道：“不但沒有出現任何的負面跡象，反而石小陵所有的生理數據都有大幅向好的趨勢，顯現出接種入他體內的一級病毒與他的身體融合度極高，絲毫也沒有出現排異與衝突。”
蔡浩華接過檢測報告仔細翻看了一下，臉上露出了欣喜的表情，連連點頭道：“很好，很好，我已經很久沒有見到這麼漂亮的數據了。最近幾年的入圍者中能對病毒如此適應的人實在是太少了，奇怪，這個傢伙的排名怎麼會這麼靠後的？”
唐之舒說道：“這個石小陵雖然是個古武術的愛好者，體魄還算健壯，但他的身體專項素質在所有入圍者中並不算突出，各項生理指標也不過是略好於常人而已。他的智商測試也是如此，略好於常人一點而已，在所有入圍者中並無優勢，他能進入五千人的大名單已經算是幸運的了。”
蔡浩華不停的翻看着手中的檢測報告，沉吟半晌後說道：“雖然這個石小陵先天素質不算太突出，但既然他的身體對一級X號病毒如此適應，至少說明他有着很不錯的潛力，我認爲有必要對他重點關注，你不妨對他盯緊一點。”
唐之舒有些吃驚，她進入這個基地工作已經快八年了，很少見到蔡浩華對一個剛接種完一級病毒的學員這麼重視的，她忍不住問道：
“蔡總，接種完一級病毒的學員只要沒有出現明顯的排異反應，能在古武術方面取得一些進步應該只是遲早的事吧？有類似潛力的人今後幾天應該會出現很多的，爲什麼你對這個石小陵這麼關注呢？”
蔡浩華微微皺了皺眉頭，想了想後說道：“因爲我有一種感覺，這個石小陵很像一個人。”
“一個人？誰啊？我覺得這些學員的古武術造詣都大同小異，石小陵也不見得有什麼特別啊？”唐之舒有些好奇的問道。
蔡浩華並沒有直接回答唐之舒的問題，他微笑着說道：“在接種最後的十級特種X號病毒前，所有的學員就算學會了所有的古武術技法，但他們能發揮出的威力也是相差不大的。”
“這個石小陵是這批入圍者中最快適應一級病毒的，而且他練成真元后很快就選擇了最基礎的五行功與形意六合掌做爲試點，顯示出了很高的武學天分，這點讓我有些意外。在我的印象中，以前也曾有一個人對古武術有着很高的天分，可惜的是此人一直沒有回來。”
“沒有回來？”
唐之舒更加驚訝了，連忙問道：“難道蔡總指的是前幾年的最終入圍者？可是自從我進入基地這八年來，我們總共只成功送出去了兩位執行者啊，而且這兩個人對古武術都一竅不通，其他練習古武術有成的那幾屆勝出者都在時空機發射之前就慘死當場了。”
聽唐之舒提到前幾年選拔出的最終獲勝者大多在時光穿梭機發射之前就死於了病毒發作，蔡浩華的臉色頓時暗淡了下來，忍不住長長嘆了口氣，說道：
“我指的不是他們，這八年來除了長生三號和四號外，竟然有六名最終勝出的精英當場死於病毒發作，連送出去的機會都沒有，實在是讓人心寒啊！就算是長生三號和四號，他們是否真的活着到達了兩千年前的明月大陸，我們也無從知曉，也許只是病毒發作的比較晚也說不定。”
唐之舒說道：“所以我們最近兩年才調整了策略，不再強調學員對古武術的領悟力，而是更加註重他們的先天身體素質、智慧以及抗藥性，這才成功送出去了長生三號與四號啊。這個石小陵與長生三號、長生四號根本就不是一個類型的呀？”
蔡浩華點點頭說道：“的確，這個石小陵與長生三號或長生四號確實迥然不同，但是我卻覺得他有些像是一號。”
“一號？你是說長生一號？”唐之舒大吃了一驚。
長生一號是“國民壽命改善計劃”啓動以來所有入圍者中公認最出色的一個，也是第一個乘坐時空穿梭機穿越時空去往兩千年前執行任務的探險者。
事實上“國民壽命改善計劃”並不是開始於媒體公開報道的十年之前，而是在二十年前就已經秘密啓動了。也就是說這個長生一號是經過了整整十年的秘密篩選與特殊培訓後，從整個星辰大陸上的無數精英中精挑細選出來的王牌人物。
比起後來九年每年一個的勝出者，長生一號的各方面素質都遠遠高出了不止一籌，是甘泉州培訓基地中的幾大科研所所有專家都一致公認的最傑出最不可替代的天才人物。
蔡浩華居然說這個石小陵很像長生一號，這怎麼能不讓唐之舒感到驚駭莫名呢？
唐之舒驚訝的說道：“雖然我進入基地時長生一號早已經成功穿越時空了，但是我後來曾仔細研究過他的所有資料，石小陵無論哪一方面都與長生一號相去甚遠，他們怎麼可能很相像呢？”
蔡浩華面色凝重地說道：“長生一號的確是天才中的天才，無論是身體天賦還是智慧學識都高出後來者頗多，他身上也確實彙集了我們星辰大陸最尖端的科研成果，但他最爲出色的還是對古武術的學習與領悟能力。”
“相對而言石小陵的身體條件雖然一般，但我覺得他在古武術的領悟力方面倒是頗有天分的。我也不知道爲什麼，就是覺得他剛纔在學習室中忘我練功的樣子讓我突然想到了以前的長生一號。嗯，目前來講，這只是我的一種直覺吧。”
“直覺？”
唐之舒真不知該說什麼好了，做爲自己最敬重的導師，蔡浩華一直是一位嚴謹的科學工作者，他什麼時候也變得這麼感性開始講起直覺來了？
“真是奇怪了，難道這個石小陵身上真的有很大的潛力能與長生一號這樣天才中的天才相提並論嗎？”
唐之舒不禁陷入了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