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過午飯後,美樹與美紀來通知石子陵,靜心師太正在餘玉蘭的房中,等着石子陵過去就診。
石子陵連忙來到餘玉蘭的房中,先向靜心師太躬身行禮,感謝她願意爲自己看病。
靜心師太很是客氣,說道:“石公子是玉蘭的未婚夫婿,說起來大家都不是外人,你無需多禮的。”
“貧尼已經聽玉蘭和小蕙說了你的情況,想不到當今東部的第一高手竟然會患有‘失憶症’這樣的奇症,只是貧尼對此種病症並無特別研究,雖然會盡力一試,但希望石公子還是不要抱太大希望纔好。”
餘玉蘭和小蕙都有些驚訝,想不到靜心師太還沒有開始問診,卻已經表露出了沒有多少信心。
原本她們兩個對靜心師太能醫好石子陵的頑疾抱有很大的期望,對師太說了石子陵的失憶情況後,師太雖然很吃驚,但沒怎麼考慮就立即答應下來爲石子陵醫治。沒想到現在一開口,卻直接表示讓石子陵不要抱太大的希望,餘玉蘭和小蕙不覺大是失望。
石子陵倒是很平靜,憑着對自己的瞭解以及神奇魔力和攝魂大法賦予他的靈感,他一直覺得自己的失憶症並非是普通醫藥所能治癒的,所以纔會努力自創“元魔神術”,希望有一天能憑藉自己的能力,將塵封在腦海深處的那段過往記憶挖掘出來。
石子陵說道:“久聞師太醫道高明,當世大概無人能出其右,今日能得到師太的親自診治,已經是我的幸運了。我爲這失憶症困擾很久了,明白此症非同尋常,並不容易醫治,師太儘管放手施爲好了。就算不能醫好,我也不會放在心上的。”
靜心師太微笑點頭,稱讚道:“果然不愧是後起之秀中的第一人,石公子的胸襟氣度確實不凡,公子能這樣想是最好了,那就先讓貧尼來爲公子把把脈吧。玉蘭和小蕙你們先出去等候吧,不要讓任何人進來就是了。”
餘玉蘭一怔,說道:“師父,讓玉蘭幫你打打下手吧,如果有什麼需要,玉蘭也好幫得上手。”
靜心師太笑道:“我只是爲石公子把脈,順便詢問一下他的病情罷了,哪裡需要什麼幫手,真有需要時我自會叫你們兩個的。”
餘玉蘭和小蕙雖然很想待在屋中陪着石子陵,但既然師父吩咐了也只好起身出屋。她們小心地將門帶上,以免外面的聲音驚擾到靜心師太爲石子陵看病。
當然兩人心中還是不免有些奇怪,靜心師太以往爲人看病,似乎很少會讓弟子迴避的。
等餘玉蘭和小蕙出去後,石子陵在靜心師太面前坐下,伸出了左手放在桌上,靜心師太起右手三根手指輕輕搭住石子陵的左手脈門,開始爲他把起脈來。
趁着把脈的時候,石子陵仔細打量起面前的靜心師太來。這位師太雖然成名多年,看起來卻沒有絲毫的老態,不但面色紅潤皮膚光潔,身姿也極爲挺拔。
咋看之下,眼前的靜心師太比之無塵師太也大不了幾歲,只是無塵師太顯得比較冷豔,而這位靜心師太看起來慈眉善目,似乎頗有幾分仙風道骨。
若是無塵師太與這位靜心師太站在一起,只怕多數人會將她們認作是同門的師姐妹,只是靜心師太在眼角處稍稍多了幾條細紋而已。
石子陵一直聽餘玉蘭說她師門黃山水月庵的“清心訣”有駐顏美容的奇效,看來的確名不虛傳,至少從這位靜心師太身上確實看不出多少歲月流逝的痕跡。
此刻靜心師太正微微側着頭仔細觀察考量着石子陵的脈象,似乎全神投入其中,並未在意石子陵對她的注目。
石子陵心中有些奇怪,不明白自己爲何會拿無塵師太與這位靜心師太做比較。她們兩人一個是冷血的暗黑殺手,一個是餘玉蘭的授業恩師,除了都是出家人外,似乎毫無共通之處。
但不知爲何,此刻石子陵靜靜看着面前端坐着的靜心師太,卻總是不自覺地將這兩人放在一起仔細比較,似乎這兩人之間很相似是的。石子陵自己想想也覺得有些好笑,不禁搖了搖頭。
靜心師太似乎覺察到了石子陵的心情波動,擡頭看了他一眼,說道:“把脈時請石公子平心靜氣,心中勿有雜念。”
石子陵臉上一紅,連忙低眉順目靜下心來。
過了片刻,靜心師太收回搭脈的手,說道:“公子的脈象沉穩氣息悠長,眼中神采飛揚,實在看不出有任何的異樣,絕不像是身有頑疾之人,不知公子的失憶症發作時會有怎樣的狀況?”
石子陵說道:“我的失憶症發作時會頭痛欲裂,渾身痠軟無力且冷汗直流,最厲害時就好像有無數尖利的鋼針同時插入腦中一樣。不過近半年來隨着我實力的精進,我的頭痛發作已沒有原先那麼厲害,當然我也越來越少去回想過去的事情了。”
靜心師太微微點頭,問道:“那石公子究竟想些什麼的時候這頭痛症纔會發作呢?”
石子陵說道:“無非是想我從哪裡來?我的出身門派?我家裡還有什麼人等等這些問題,只要是與過去有關的事,我稍一多想就會頭痛發作,所以現在我輕易是不敢多想這些事的。”
靜心師太略有些驚訝地問道:“這些事公子真的一點也想不起來了嗎?那最近發生的事公子可會忘記呢?”
石子陵搖頭道:“不會,自從進入餘家之後,我的記憶一直都很正常,不管發生什麼,我都能記得清清楚楚。”
靜心師太閉上眼睛沉吟不語,左手撐在桌子上,手指輕輕撫揉着自己的額頭,想了好久才繼續問道:“石公子,我聽玉蘭說你是當代‘死惡夜門’的門主,精通魔門秘技攝魂大法,不知可有此事?”
石子陵說道:“不錯,我因緣際會之下確實當上了‘死惡夜門’的門主,對攝魂大法也是有些研究。”
靜心師太問道:“據我所知,攝魂大法練到一定火候後,能控制人的心神,不知公子現在修爲如何?”
石子陵不明白靜心師太爲何會忽然關心起他的攝魂大法來了,說道:“我的攝魂大法修爲還算不錯,若是全力施展的話,的確可以控制人的心神意志。”
靜心師太說道:“聽說在攝魂大法的全力施展下,可以使人說出深藏於心底的秘密,不知公子可曾試過?”
石子陵點點頭,說道:“曾試過一次,確實如師太所說,只要我想知道什麼,被我施法之人就會說什麼,哪怕是她最隱秘之事,也會毫無保留地告訴我。師太問這些的意思是……”
靜心師太說道:“失憶症自古以來就是極難醫治的疑難雜症,用普通醫藥鍼灸之法確實很難下手,但貧尼曾從一本古籍上查到,古代曾有醫道名家施展一種叫做‘迷魂術’的奇術,能使患者進入忘我狀態後將心事盡吐。等病人從迷魂狀態中醒來,失憶症就能不藥而癒。”
“貧尼以爲這所謂的‘迷魂術’,與魔教的秘技‘攝魂大法’應該是同樣的路數,也許公子可以試一試。”
石子陵大惑不解,問道:“師太的意思是要對我施展‘迷魂術’?還是……”
靜心師太口誦佛號,說道:“公子誤會了,貧尼可不會什麼‘迷魂術’,只是從古籍上看到過有這樣的方法而已,貧尼的意思是公子既然具有上乘的攝魂大法,爲何不能對自己施展此奇術呢?”
“只要公子對着鏡中的自己施展攝魂大法,應該也能使自己進入忘我的狀態中的,屆時若是由貧尼從旁協助,也許就可以誘使公子盡吐失去的記憶的。說不定等公子醒來,公子的失憶症就能不藥而癒了呢。”
“誒?這也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