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今天決戰的四位高手步入場內時,全場幾乎所有人都站起身來爲他們鼓掌。這四位高手代表着目前東籬島劍道組的最強水準,是每個武道愛好者心中的榜樣。
人羣中不斷有人高呼着心目中英雄的名字,出人意料的是“死惡夜門”的新門主石子陵被大家呼喚的次數竟然最多。
畢竟他是有史以來唯一一個同時打進比武大會戰兩項賽事四強的高手,這本身就是一份巨大的榮耀。而他在晉級過程中向來都是一招制敵,且並未傷害到對手的性命,這更讓他受到了大家的注目。
昨天石子陵向閻冥教的公然宣戰也爲他贏得了很多人的好感。這幾年閻冥教的惡行做得雖然隱蔽,卻還是有些蛛絲馬跡落在了別人眼裡,只是這些人畏懼閻冥教的實力敢怒而不敢言罷了。
石子陵敢於直接揭露閻冥教的惡行,並公開向閻冥教宣戰,自然成爲了這些人推崇的對象。
與石子陵一同步入比武場的其他三人中,只有伊賀流的伊賀亂太郎心中有些不滿。
伊賀亂太郎是上屆比武大會戰劍道組的第一名,此人自視極高,本屆大賽比到現在同樣每一戰都是一招制勝,而且每一戰的對手都被他當場斬殺。他本以爲自己的聲勢一時無兩,沒想到這個“死惡夜門”的新門主石子陵竟然比他更受衆人追捧。
“死惡夜門”雖然一直是東籬島的一流門派,卻從來不以劍道見長,而是以奇詭的攝魂大法著稱於世。想不到這位新門主石子陵這次居然一舉殺進四強,而且還始終劍未出鞘,僅憑劍鞘就做到了目前這個地步。
伊賀亂太郎也曾暗中觀察過石子陵的幾場對決,見他不過是勝在身法詭異迅速罷了。在伊賀亂太郎眼裡,石子陵的“移形換影”之術雖然玄妙,但對於他這個級數的高手來說卻並無多大威脅,只能欺負欺負那些庸手罷了。
至於石子陵展現出的劍法更是平平無奇,雖然他的劍始終在劍鞘中未曾拔出,但擊出的劍法還是明明白白的。這樣平淡無奇的劍法也能進入四強,讓伊賀亂太郎心中頗爲不平,只能感嘆石子陵一路晉級時遇上的對手實在太爛,而運氣又實在是太好了。
此刻他們四強高手同時步入比武場時,石子陵受到的歡呼聲明顯更多,這讓伊賀亂太郎心中頗有些不悅,忍不住出言嘲諷道:
“石門主,你看這麼多門派的代表都看好你,看來本屆大會戰你的奪魁呼聲最高了。聽說你至今劍未出鞘,不知道今天會不會爲我們幾個破例呢?”
石子陵聽出他語氣不善,卻也並不在意,說道:“三位都是劍道名家,我想不拔劍大概也很難了。不過我不拔劍並非是輕視對手,而是因爲我自知自己的劍法尚未完善,劍道上的火候還有所欠缺。怕的是萬一收不住手,會傷害到對方,所以儘量使用劍鞘來出招。”
伊賀亂太郎說道:“如此說來,石門主你只要一拔劍對手就鐵定會沒命嘍?比武場上本來就是刀光劍影,死傷各安天命,你如此仁義寬厚,又何必練劍呢?”
石子陵淡然答道:“我個人的確希望比武大會戰不要有那麼多的人死傷,畢竟生命只有一次,切磋武技還是儘量點到爲止的好。要是每一次的比武都以殺戮對方而告終,就變成‘殺人大會戰’了。”
伊賀亂太郎是這次比武大會戰開打以來殺人最多的選手,每一場都有一人喪生於他的手中,聽到石子陵如此說法,不由勃然變色。
他怒道:“刀劍本來就是用來殺人的,劍道本來就是殺人之道。練劍的人不敢殺人,你練習劍道又有何用?不如去學繡花好了!你們‘死惡夜門’女子衆多,石門主想學繡花一定會有人願意傳授的,哈哈……”
石子陵搖了搖頭,雖然伊賀亂太郎咄咄逼人,他卻不願多加爭辯,這是大家對武道的認識不同,每個人有每個人的見解,石子陵知道就算爭辯也沒有用的。
旁邊的鬼谷子與柳生泉見這兩人脣槍舌劍,卻並不願加入其中。他們兩人是上屆大會劍道組的第二第三名,苦練十年後都準備在這一屆的比武大會戰中更進一步,對兩人的口舌之爭毫無興趣,只是想着等一會兒如何克敵制勝。
伊賀亂太郎見石子陵沉默不語,以爲他自知理虧,說道:“石門主如此仁義爲懷,如果我們有機會交手的話,不知會不會還用你的劍鞘來對付我呢?”
石子陵輕嘆一聲,說道:“我當然希望可以繼續用劍鞘與伊賀先生切磋,不過伊賀先生的劍法咄咄逼人,我只怕自己會身不由己。”
伊賀亂太郎雙眉一揚,正要詢問石子陵話中的含意,有司儀上前來招呼他們,將他們分成兩組,分別在兩塊場地上同時比武。
伊賀亂太郎見石子陵已與柳生泉轉身離去,也就不再糾纏。料想只要他們各自雙雙勝出,自然會有再次面對面的機會。如果石子陵輸給了柳生泉,那自然也不配與自己多談。
石子陵和柳生泉來到指定的場地當中站好,還未開打,臺下已掌聲雷動。雖然是兩場對決同時開打,整個演武場中各大門派的代表倒有一大半都擁到了他們這一邊來觀看石子陵與柳生泉的這場對決。
石子陵究竟還會不會繼續一招制敵,會不會拔劍,會不會傷人都是大家很感興趣的話題。伊賀亂太郎雖然是上屆的第一名,但他對陣上屆的第三名鬼谷子應該是穩操勝券的,所以對他們之間的對決感興趣的人反而並不多。
桐原香與百花奈奈率領着一大幫女弟子和一些三重會的弟兄們一起早早地在石子陵比武的場地邊上搶佔到了有利位置,眼看兩場對決即將鳴鑼開戰,這些門人弟子都很是興奮。
桐原方和桐原正兩兄弟自然是人手一隻美味的滷雞腿,邊啃邊聊不亦樂乎。桐原正說道:“今晚的兩場對決都是高手中的高手,門主大人雖然厲害,大概不會再一招制敵了吧?”
桐原方說道:“那可不一定哦,不過我想他的破冰劍怎麼也要拔出來亮亮相了吧。老是拿劍鞘打人,我總覺的有點奇怪耶。”
桐原正說道:“其實我一直覺得門主爲什麼一定要用劍呢?他扔銀幣的功夫不是很厲害嗎?每場賞對手一個銀幣不是很好嘛,銀幣飛出,對手倒下,多好啊!老是用劍鞘在對手身上敲來敲去的確實有點不太好看的。”
桐原香嗔道:“你們兩個又開始胡說八道了是不是?這是劍道大賽,又不是暗器大賽,扔什麼銀幣嘛,虧你想得出來!你們怎麼不說扔個滷雞腿過去?”
“這個倒也可以的。”
桐原兩兄弟幾乎異口同聲地說道。
在他們心中,手中的滷雞腿可也是保命的絕佳武器,威力並不亞於任何一種暗器的。之前在江戶城的北郊小巷中,要不是手中的滷雞腿及時飛出,砸中了竹聯幫的兩大高手,說不定兩人現在已經沒有命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