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0章 曾經的朋友
傍晚，帶着獅子兜風的緹蘭接到了阿蘭娜的電話，然後前往指定的地點。
‘這裡有點偏僻呢。’當她抵達目的地上空時，俯瞰下方的情況。
這裡是中心4區外沿，靠近學園都市邊緣，地廣人稀，寬闊的主路周圍是大片的空地，僅有部分被利用起來，建造爲工廠和遊樂場。
走下車，緹蘭看到了在路邊等待的阿蘭娜和索加，不遠處還放着兩輛懸浮摩托。
“格恩沒來，我讓他去找另外的幫手去了。”阿蘭娜首先開口。
“現在，我們先去見一個人。”
“是誰？”緹蘭好奇。
“他是我的老朋友，也是當年一起發掘‘連接者’力量的人之一，因爲他的情況比較特殊，很少參加團隊內的活動，可能不少人都不認識。”阿蘭娜開口。
“我都是第一次聽說。”索加表示，她也是第一次知道。
“邊走邊說吧，我在前面引路。”阿蘭娜熟練的躍上一旁的懸浮摩托，然後啓動。
緹蘭坐在車裡，調動自動駕駛系統跟上，然後聽阿蘭娜繼續在通訊耳機內講述情況。
“其實最早接觸‘連接者’的力量，還得追溯到高中時期，那時我參加了一個比較特別的夏令營，而夏令營裡有場活動，就是體驗沉浸艾竭卡網絡，然後藉助這種力量進行訓練和探索。”
“在那次體驗式的沉浸裡，我和幾名學生意外的遇到特殊情況，就是感知的混亂和錯位。”
“進入艾竭卡網絡是意識進入某種高維時空，在那裡信息交流速度極快，裡面流速也可以是現實世界的好幾倍，比如現實裡過了一小時，那裡你體感卻過了三小時，看了一場加長電影。”
“艾竭卡網絡就是有這樣的優勢，當時學校舉辦夏令營，也是想借此特訓，然後讓我們在之後的幾場學園間的比試裡拿好成績。”
“但這樣的特訓，是學校那屆的首創，經驗不足，於是就發生了我剛纔說的意外情況。”
“進入艾竭卡網絡後，幾人的意識出現了某種錯亂的感知，本來是我，卻受到了其他人的感受，或者本來應該是視覺感受卻成了其他怪異的模樣。”
“這種情況導致現場一片混亂，不少還年輕的學生精神失常，我和少數幾人經過初期的混亂後，不得不強制穩定自己的精神，慢慢抽絲剝繭的將自己的意識和他人的意識相互剝離分開。”
“這樣的過程，難度肯定是極高的，當時大家都進入了恐慌失措的狀態，唯有一個人格外冷靜，彷彿沒事人一樣，他對艾竭卡網絡的情況也格外瞭解，也是按照他的指揮，我們才慢慢脫離了那種混亂，然後相互變得條理清晰起來。”
“整個事情結束後，我們幾個脫困的學生被送到了很好的精神科醫院檢查，後來也經常一起復查，於是就慢慢熟悉了。”
“雖說那次情況很兇險，但也讓我們當中4人有了意外收穫。”
“也可以說那個時候很大膽和衝動吧，我們四人又現場重現了那次意外，不過這次是有控制的，小心翼翼，和準備很多的。”
“之後的事，想必你們也猜到了，沒錯，這就是‘連接者’的能力的起源。”
“這種嘗試肯定是會被老師和大人說的，於是我們都選擇了保密，也沒讓外人知道，再加上因爲相互的‘連接’，四人彼此間格外親密信任，沒人會說出去。”
“發現這種能力後，我們四個在學習上可謂突飛猛進，許多要花費大量時間精力記背的內容，還有不擅長的東西，都可以相互幫助解決。”
“也是因爲這個，我高中時獲得了很多充裕時間，用來擴展歌星的事業，那會因爲年輕可愛，而且還是好孩子優等生的標籤，受到了不少人的喜愛和崇拜，讓我在成名初期很順利，不像其他同期的其他歌手或藝人，因爲參加太多活動導致成績不佳，最後沒能去往好的大學，而後泯然衆人。”
“再後來，因爲我歌星的身份，身份上的急劇變化，以及帶來的大量新成員，四人中的其他兩人也沒和我爭，就把首領的位置讓給了我，他們現在基本也有‘連接者’的能力，但在'Z'字團裡，名聲卻不顯，如果不是團隊老人，可能都不知道這段過去。”
“那他們幾個，這次背叛了嗎？”緹蘭好奇。
“這個放心，他們都還站在我這邊，甚至這兩天還有過聯繫，安慰過我。”阿蘭娜在耳麥裡開心的笑起來。
“那個神秘的組織調查了我們很多人，但最初最早的事情，他們很難通過他人獲知，也就我們四個間彼此知曉。”
“好了，地點到了，我們現在要見的，就是四人中那個臨場指揮我們，在艾竭卡網絡冷靜脫險的人。”
聽完，緹蘭也放下耳機，擡頭看向車外，這裡是一家大型療養院外。
[六等星精神療養研究所]
摸了摸車上的大獅子，讓它在這裡耐心等待會，然後緹蘭走下車。
“一會就回來，晚上帶你去逛夜市。”緹蘭這般安慰它，對方纔趴下腦袋。
離開懸浮車，三人再度於門口會合。
“那隻大獅子是紫槿養的嗎？”索加剛纔就想問的。
“不是，是我幫客人帶出來玩的。”緹蘭搖頭。
“哇，真好，不僅能出來玩，還能賺一份錢。”索加表示很贊。
“先不說這個了，那位朋友就是在這嗎？”緹蘭看了看裡面那安靜，且幾乎無人的園區。
“是的，這裡很少人來，是有些安靜。”阿蘭娜按按頭上的棒球帽，然後上前。
“我之前來過幾次，應該還有申請記錄，再申請探望也不難。”
“跟我來吧。”
說完，她走向門衛處，那裡有身份驗證的窗口。
[請出示申請或身份密鑰]
窗口內響起機械的合成音。
“給。”阿蘭娜抽出一張卡片，插入一旁的插槽，讓其讀取掃描。
[短期申請通過，該通行證到期時間爲5月17日凌晨，請及時複審延長]
播報完這句話，一旁的大門緩緩拉開，緹蘭則注意到了守在門側的兩臺安保型自律單元，它們有三米多高，附帶白色的裝甲和短管槍口，看樣子是近乎序列4的民用警備機器人。
“好了，跟我進來吧。”
阿蘭娜帶着兩人繼續往裡面走，先是穿過空曠只有一人值守的大廳，在那個唯一有人的窗口填寫申請，然後又返回來，和兩人在休息區等待。
大概20分鐘後，三人身前移來一個白色的半球自律單元，它引導三人走向一旁的側廳，然後在一處五樓的玻璃房內見到了今天的目標。
看着應該是20出頭的年輕男性，他面容和頭髮雪白，彷彿身體缺少色素般，有種不健康的蒼白。
“下午好，森。”阿蘭娜走過去。 “下午好，阿蘭娜。”他話音淡然。
“最近身體還好嗎？”阿蘭娜關心的問。
“身體和過去一樣，要經常接受治療，偶爾才能外出走走。”他先天性基因不穩，導致色素分泌極少，體內免疫系統，還有各部分內臟也時常發生問題，所以經常呆在療養院。
說完後，他目光看過阿蘭娜身後的兩人，索加沒感覺什麼，倒是緹蘭覺察到些許不同。
他，真的是坐在這嗎？或者說這只是他操縱的軀體，其靈魂意識依舊在艾竭卡世界，所以感情淡漠，說話也毫無情緒起伏。
這樣的情況，讓緹蘭想起格銀，她也是常年泡在網絡上，對現實都有些疏離淡漠了。
沒有現實的氣味，觸感，聽覺，味蕾，視覺等刺激，人的意識長久沉浸在信息流中，就會慢慢淡漠，也就是逐漸失去‘人性’，因爲這個副作用，聯邦一直對進入艾竭卡網絡有限制，必須是序列3以上的超凡者，才能接觸，若是上網時間過長，還得定期接受檢查。
兩人說了幾句話後，阿蘭娜招手，讓兩人過來。
“這就是森，當初在事故中幫我們脫困的人。”阿蘭娜兩手按他的肩膀，給兩人介紹。
“森的情感有些淡漠，但並不是毫無情感，只是很少表露，偶爾我找他幫忙，他都會出手。”
“他是凋零序列的超凡者，對於靈魂意識類的秘法也知曉很多，也能輕鬆幫其他‘連接者’附身作戰，是我們'Z'字團裡最厲害的幾人。”
“我想想，或許杉見過他一次，不過不是直接見面。”阿蘭娜回憶。
之後四人坐在五樓巨大的落地玻璃窗旁，看着外面美麗的夕陽，說着最近的情況。
“可能要麻煩森了，希望伱能幫忙找到那些背叛團員之間的聯繫，看是誰在背後遙控指揮他們。”阿蘭娜拜託。
“我昨天試過，對方組織的架構很複雜，現在只看到前幾層，而他們後面應該還套有好幾層。”森目光平淡的看着窗外回答。
“這麼快嗎？我還以爲要很久。”阿蘭娜俯身，看向身前的森。
“也不算快，只是我在追查的過程中發現，對方格外擅長艾竭卡網絡方面的技術，許多隱匿信息，掐斷追蹤通路的手段，我應對起來也不容易，只是我情況比較特殊，可以繞開一些底層限制，才破開他們的防禦。”他繼續補充。
“真的要繼續追下去嗎，阿蘭娜。”
“我勸過你的，‘連接者’並不適合大部分人使用，當年我們四個的成功只是意外。”
聽到這句，阿蘭娜沉默了幾秒，她看着外面漸漸落下的夕陽和晚霞，然後繼續開口。
“我知道你，還有霞，辰，幾人擔心，所以我也一直有意讓你們少摻和進‘Z’字團的事情。”
“我當然知道自己不夠成熟，就連‘Z’字團，也有各種漏洞，組織不完善，讓外人輕易滲透。”
“但是呢，人是很奇怪的，我藉助‘連接’的力量大獲成功，擊敗那些當年和我競爭的同齡人後，有時也會想，其實她們也不差，爲了在歌星道路上前進，不得不放棄了許多，導致學業落下，後來逐漸被大家遺忘拋棄。”
“我只不過是幸運一些吧，因爲有了‘連接者’這個額外的力量。”
“有時會感嘆世界的不公平，也因爲大火以後越來越多的人喜歡我，崇拜我，大家的期待和愛，讓我總想做點什麼，不然內心總有些慚愧，畢竟這些得來的都太容易了。”
“所以呢，我開始挑選合適的人，傳授這種力量，也在這個過程中收到了更多的朋友，看到大家藉助這份力量逐漸擺脫生活的困境，取得變化，我越發肯定，這應該是新時代的航標，未來可以慢慢推廣開來的力量，它比歌姬帶來的核心架構，更加平等，更加強調相互幫助。”
“大家聚集在我身邊，我們一起衝破夜晚的喧囂，因爲有了團隊和同樣的名字，在日漸冷漠的都市裡找到一種歸屬感，這真的是很美妙的事。”
“是有很大風險，但我並不後悔，森。”
“如果你覺得追查下去太危險，我也不勉強你，畢竟你幫我很多了，身體也經常不好。”她幫身前坐着森打理衣領，摘掉肩上落下的髮絲。
“我還是會幫你的，就像你說的，我們是連接的共同體，也是我在現實少有的紐帶。”森再次開口，這會相比剛纔，似乎更有‘人性’了些，也多了不少表情的變化。
“不過這次要面對的敵人非同一般，阿蘭娜，你做好準備了嗎？”森再次開口。
“什麼準備？”女孩歪頭。
“準備好去坐牢。”
“唉？”阿蘭娜掩嘴驚訝。
“因爲繼續下去，依我的估計，你遲早要藉助官方的力量，才能完全身退，並且這也是最妥善的結束辦法，你去坐牢，那裡他們也不敢進去害你，會很安全。”
“有不坐牢的辦法嗎，我好歹是大明星，這樣形象可就完全毀了。”
“那就放棄追查吧，我也看出來，對方有意讓你放手，只要你不再管‘連接者’的事，他們也會默契不去打擾你。”
“這……”阿蘭娜陷入沉思。
即便是'Z'字團首領，大明星，但對於坐牢這種事，是完全沒有想過，這帶給她極大的衝擊，但森的話，也讓她難以辯駁，確實，她的力量還是太小了，追查到後來又如何，怎麼懲罰對方，怎麼讓那些離開的成員重回正軌，不陷入真的惡性非法組織裡，那借助官方力量，確實最具可行性的路子。
既然藉助了官方力量，一切就要交代，之前自己的言論和行徑，等等，少說也是有分裂嫌疑，而且還是公衆人物，影響惡劣。
這麼說，真要去坐牢了，豈不是直接否定她多年在歌星之路上的努力，讓所有不明真實情況的粉絲咒罵。
“真的……沒有兩全其美的辦法了嗎？”
“我不知道，但你越是查下去，肯定要面對越來越強大的抑制力量，對方既然能做到這些，肯定不是小組織。”
“呃，先一步步來吧，或許也沒那麼難，等實在撐不住，我再找官方求助。”阿蘭娜說到這，只能安慰自己，未來不會那麼糟。
以戰鬥求和平，對方肯定對官方同樣顧忌，所以只要到一定程度，兩方和談也不是沒可能。
聽完兩人的談話，一旁的緹蘭倒是覺得頗爲有趣，其實這件事已經進入官方眼睛了吧，她可是知道自己身邊有不少審判庭的暗線，甚至每位歌姬都有專門的衛星定位跟蹤位置，不可能讓其突然失蹤的。
不過呢，只要她不主動開口，那些審判庭的成員根據歌姬相關的保密法，也不會干涉，只是建檔記錄下來而已。
阿蘭娜還真是幸運呢，有這麼一羣爲她着想，但又不失理智的朋友。
儘管不是每次都是，但若你以真心相待，那往往也能招來一些同樣以真心相待的人。
明天要早點，不能繼續往23點靠近了 0 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