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8章 橫墨十劍
“柏舟，那個女孩是誰，你認識嗎？”
在場內兩人準備比試戰鬥時，一旁觀戰的學生好奇，詢問身邊這位抗劍的少年。
“不認識，看着似乎有幾分實力。”他看的出來，眼前的少女大概在序列5左右。
“老谷居然沒讓你先上，試試她水平，別又像之前某個女生，來找老谷評定，打輸了後居然賴在地上不走，搞得老谷也頗爲尷尬。”
“哈哈，那次啊，後來老谷不得已專門聯繫了她的學校，才讓學校的同學將她帶走。”
“從那以後，一般有人來考覈，老谷很少自己上了，都是讓我們代勞，反正他也能看出評級者的水準，視情況通過。”
“你現在呢，柏舟？”
“我？我想想啊，前個月我問過老谷，我的實力目前大概能評級多少。”
“他拍了下我，然後說再努努力，過兩年能上專家。”
“那也很強了，一般說到某個領域的專家，都是30多歲的人。”
“嘿嘿。”少年有些不好意思的摸摸腦袋。
“但老谷可真是天才啊，別看現在一副頹廢大叔的模樣，他可是在38歲就進入序列7了，如今也才四十多歲，風華正茂。”
“據說老谷年輕時被某個女孩騙了感情，後來就變得頹廢了，然後極情於劍，之後實力突飛猛進，就突破了序列7。”
“啊哈，這又是什麼版本的傳說，我怎麼聽說他是太懶了，突破序列7只是因爲聯邦對大師級人物有豐厚的補貼，才格外努力。”
“大概都有吧，先別說了，他們開始了。”
場內，谷方正目光凝視眼前這位青春靚麗的少女，即便以苛刻的眼光來看，對方都屬於身材和氣質都絕佳的女孩了，如果他再年輕20歲，估計也會想着追求對方。
不過現在嘛，讓他更感興趣的是，對方那凝練的劍意。
劍意，刀意，槍意，怎麼說都好，其實是超凡者對某種技藝格外擅長後，逐漸形成的一種自我肯定，意志堅定而自信，不會輕易退敗放棄，這使得他們在戰鬥中能最大化的發揮自身實力，而不會因爲各種情緒分心，這種品質在瞬息千變的戰鬥中極爲重要。
等待數秒後，見少女沒有主動出招，谷方正也不再多候。
“谷嘯雷音！”
手中的鐵條瞬息刺出，在空中留下數道殘像，劍身顫鳴，引發的聲波被奇異的力量束縛，有如無形之劍般突襲向對面的少女，在旁人聽來，這劍嘯聲不過尖銳而已，但在正對面的緹蘭，卻如面臨炸雷般。
尖嘯的音波之間瞬發息至，若是意志不堅，恐怕會被這突然的炸雷聲震住，而意識空白，來不及反應就被劍刃穿透。
“青鳥嫡傳·霞天染碧劍”
當古方正揮劍的同時，緹蘭也行動了，她不知道對方會使出什麼劍術或攻擊方式，起手的這套並非強勢的進攻型劍法，而是搭配特殊秘術的輔助型劍法。
劍光染碧，當其揮出後，周圍的光線和景色也如鍍上一層淡淡的霞光，青藍如碧，隨後突襲而來的音嘯之劍沒入這淡淡的霞光中，其中附帶的超凡效應被濾去，變得普通起來，就如普通的聲波穿過，微微揚起她耳側的髮絲，再無其他效果。
“這是什麼招式？也算劍術嗎。”周圍人完全沒見過這種抵擋的方法，但場內的兩人可沒時間解釋，戰鬥依舊在緊張進行。
眼見緹蘭輕鬆將自己使出的招式消泯，古方正感覺頗爲新鮮，這種用劍的方法，也就某些古代劍派會有了，他們往往將各種秘法融入劍術之中，這樣更方便發揮，而代替的了吟咒畫陣的功夫。
“雷嘯千鳥！”
他身形一躍，身形瞬間分化，每個身影都握劍突襲，陡然如猛禽般撲下，劍勢迅猛，一人就如千軍萬馬。
“喔噢，老谷居然用了絕招。”一旁的人驚訝，這招算是很正式了，就算老谷不出全力，他們當中也沒人能接下。
類似精靈秘傳的蝶化七分之術嗎，少女目視對方襲來，心中猜測。
就在古方正分開身形，從各個角度突襲而來時，緹蘭也身形一晃，分化出一個個一模一樣的揮劍少女，各自迎向對手。
空中劍刃交錯，短短數秒間，一個個身影相互交錯，劍刃碰撞，火花崩裂，隨後兩人交換位置，又歸於寧靜。
從空中落下，古方正握劍而立，他轉過身來，再次凝視對面這位少女。
在剛纔的劍術交鋒中，他已經使出五分力了，但對面依然遊刃有餘，完全接下了自己的攻勢。
看來這個女孩確實是天才，難怪第一次劍術評級，就安排自己來。
“我要用全力了，看伱能接住多少吧。”他招呼一聲，隨後魔力灌注，手中的鐵條變得漆黑如墨，甚至逐漸變寬，似乎這樣才順手。
兩秒後，一把漆黑的長劍握在古方正手中，原本頹廢的氣質也變得格外凝重，當那黑色的墨劍揮動時，有如大山一般，帶給人分外的沉重之感。
“我明白了。”少女點點頭，也將劍豎在身前，她眼眸微閉，左手手指緩緩撫過劍身，複雜的鳳鳥紋絡在雪白的劍刃上盈盈浮現，而後眉心也映出一枚青鸞的翎羽圖案。
隨後她雙手放下，背後則隱約浮現一對羽翼展開，淺紅的霞光瞬間鋪滿她背後的天空。
‘霞天染碧劍·海天之霞’
面對少女的起勢，古方正不再留手，而是主動出手，他大踏步向前，厚重的墨劍揮斬而下，有如劈山一般，緹蘭揮劍格架但銀色的劍鋒面對那墨劍，彷彿遭受重壓般節節碎裂，她也一退再退，直到手中劍刃完全化作碎片。
對此，古方正也沒乘勝追擊，而是留給對方一定反應時間，他相信這位少女不會坐以待斃。
果然，緹蘭在退後的時候，手指鬆開，手中的斷劍在空中旋轉，而後如長鯨吸水般將周圍的泛紅霞光吸入，而後凝結出一把嶄新的翠碧長劍，之後身側的霞光也變爲碧綠。
霞天染碧劍，這套劍術出自上門‘凝露染碧坊’，以姿態優美而著稱，或許戰鬥不算突出，但搭配的各種輔助改變環境的效果，使得使用者在面臨各種對手時，都能靈活應對，不至於有明顯的短板。
既然對方的劍術以厚重著稱，那她也只能以力相破了。
之後的劍刃交鋒中，每當兩人的劍刃相撞，都有周圍霞光在揮劍中匯入劍身，使其在交擊中更具威力，甚至隨着霞光的擴散，緹蘭手中的翠碧長劍變得威力越來越大，不僅不再碎裂，和對方那沉重的墨劍相撞時，力道也越來越大。
不太妙呢，谷方正感受自己身側的碧色霞光，他在其中戰鬥彷彿是在水中一般，揮劍和移動消耗的力量要格外多出幾分，而對方在其中卻越來越靈活，揮劍的力道也越來越大。
知道這樣打下去，效果只會越來越差，谷方正身形後退，與緹蘭分開，之後他凝神靜氣，兩手握劍，猛地一聲暴喝。
“橫墨十劍·重山斬！”
手中的墨劍重重揮下，有如泰山壓頂般，一道虛化的巨大劍身也爲之揮下，直劈中間的少女，帶起的強勁威壓，如狂風般將場內的霞光一掃而盡。
之後他不管這劍劈中對方沒有，手中的墨劍擡起，連帶人一同躍上天空，隨後劍負於身猛地揮出。
“橫墨十劍·劍格如籠！”
揮出的四道墨劍宛如‘井’字般，將下面的場地和空間劃分隔離，使得場地中的緹蘭如深陷牢籠般，被四面劍痕構成的牆壁短暫阻隔，連空間位移脫離這裡也短時間做不到。
而後兩手握劍的谷方正，豎直向天，一道黑色的魔力光柱沖天而起，而後又倒逆向下，他兩手握劍直刺而下，直衝下方那被禁錮的少女，毫無留手之意。
“橫墨十劍·天威如晦！”
宛如天河傾塌，黑色的匹練從天而下，沖刷下方那被禁錮的方格，身處其中的少女實打實感受到了一種危險，那是可能殞命的危險。
這下難辦了呢，如果只用劍術，她並無特別好的方式應對，若是用其他手段，那就脫離了劍術考覈的範圍。
只能用凋零序列的手段來拖延了，就算最後實在沒有退路，她也能有反應的時間。 “青鳥嫡傳·流風畫影劍法”
身形遊動，泛起銀藍的殘影，隨後這些殘影手持劍刃迎面而上，不斷攻擊那落下的黑色的重劍，試圖減弱其威力，而緹蘭的真身，則隱匿於下方的暗影之中。
下落的墨色重劍撞碎一個又一個突襲而上的銀藍殘影，勢頭不減的落下，面對如此情景，緹蘭沉心靜氣，也兩手握劍。
不能總是想着取巧吧，偶爾也只能硬碰硬，全力以赴了。
藍色的魔力匯聚升騰，一把有如瑰麗藍水晶的長劍握在她手中，這是她魔力的凝聚，其中複雜的絲線網絡密佈，有如某種電路板，銘刻着一個個複雜的烙印紋絡。
湮滅·寒冰·鋒利·凍結
多種高階的附魔效果凝聚於上，她兩手握劍，眼眸中的蒼藍有如火焰燃燒，隨後直衝而起，手中的藍晶長劍猛的劈在落下的墨色重劍上，晶體劍身碎裂，藍色的碎片崩開，衝散部分禁錮的威壓，而原本筆直下落的重劍也偏斜些許角度，讓緹蘭得以避開。
數秒後，原本籠罩的劍籠散去，場地內出現了一個巨大的坑，周圍也全是裂紋，谷方正站在原地，一側是比他人還高的墨色大劍，另外一邊，緹蘭有些狼狽的杵着冰晶斷劍，手臂和臉頰上有着許多劃痕，還有少許血跡。
“哈哈哈哈~很好，非常好！”谷方正哈哈大笑。
“你通過考覈了，不過距離我還差點，畢竟你才序列5，若是你有序列6的實力，就能正常和我交手，不會這麼狼狽了。”
最後一刻，他稍微收手了，不然緹蘭這會要受重傷。
“那評級是？”緹蘭站起身來，這會她也逐漸緩過氣來。
“本想給你大師評級的，但這個我說了不算，要其他幾個老傢伙一起來。”
“現在可以直接給你專家級的評級。”
“關於技巧方面，你已經很強了，但缺乏一定力量，還有與高階超凡者戰鬥的經驗，目前你才大一吧，過上幾年，等畢業時，應該就能和我平手了。”谷方正給出了極高的評價。
“唉唉，不會吧，她這麼厲害？”旁邊圍觀的人剛纔只看到兩人爲黑色的痕籠罩，其中具體發生了什麼不僅反應不過來，也感受不深。
“這樣的評價，也太高了。”
“老谷可是當年驚豔學園都市的天才，即便這樣也要三十多歲才能達到大師的領域，她纔多大，頂多20出頭吧，這麼算，豈不是比老谷還早十年。”
“但剛纔她的表現，確實很厲害，起碼我完全看不穿她實力，交手的話，估計一招都撐不住。”
“柏舟呢，你怎麼看？”他們問向人羣裡天賦最好，實力最佳的同伴。
“我？我也看不出多少，但對方實力確實比我強。”少年有些崇拜的看着場內和古方正說話的女孩。
無論是對方使出的各種新奇驚豔的劍法，還是速度、技巧，反應等等，都是他望塵莫及的，難怪老谷一開始就沒讓其他人上，原來是早就看出這名女孩不一般了。
場地內，緹蘭問了對方一些劍術上的問題，還有最後那劍的問題。
“最後那劍，我本就沒指望你能擋下來，只是看看你到底有多少本事和手段，如果最後你撐不住，我也能控制着巨劍只傷及你身體，不至於將你殺死。”
……
“受傷是正常的事，學園都市這醫療發達又方便，旁邊就有家醫院，我自信能將你救活，所以是不會留手的。”
……
“如果每次戰鬥都要留手，考慮各種問題，那次數多了，會損傷自己的劍意，變得不再果斷，而反應遲緩猶豫。”
“既然前面幾招你都輕鬆應對了，我相信你肯定也有壓箱底的手段，這是作爲一名大師人物的心性直覺。”他自信而篤定的回答。
沒錯，緹蘭確實有不少底牌，無論是歌姬的手段，還是自身空間或時間的天賦，都能幫她渡過危險，但這些並不屬於劍術範疇，她一般不輕易使用。
問完之後，緹蘭只感眼前谷方正的大膽，或者對方能根據緹蘭的反應，判斷她依舊有應對的手段，才如此大膽。
“謝謝谷老師的指教。”她點頭行禮。
“不用如此客氣，把你的身份芯片靠過來，我給你驗證通過吧。”說着他向身後招呼，讓人拿來他用於認證的儀器。
經過他的授權和認可，緹蘭獲得了在劍術領域‘專家級’的評價，這是因爲谷方正最高只能給出這樣的評價。
“如果你想進行大師級的認證，我建議你序列6以後，再正式申請，如果你準備低調點，序列7時來申請也不晚。”
“謝謝。”緹蘭再次點頭。
這時不少人都靠過來圍觀，不少人好奇少女的名字，來自哪個學校。
“這個……”少女稍微想了想，決定還是直說，她在學園都市也不是什麼秘密。
“我叫緹蘭，在金焰之花學府上學。”聽着似乎只是名普通學生。
“原來是緹蘭同學呀。”其他人聽到這個名字，連忙記下，隨後少女揮揮手，身形很快消失在空地。
“她怎麼走這麼快？”
“啊，這就走了嗎。”
“笨，你們還沒反應過來嗎？”一旁有人忍不住開口。
“她就是如今金焰之花新生裡的四位歌姬之一，赫希婭·緹蘭。”
“啊這。”不少人張開嘴巴，有些不可置信。
“不是說歌姬們，大多不擅長戰鬥，還很嬌弱嗎。”
“她就是赫希婭嗎，但是看氣質和打扮，完全不符合啊。”
有人想起不久前緹蘭的專輯照片，其中的緹蘭身着黑暗風格的哥特長裙，裝點暗紅或藍色的薔薇，神秘而美麗，完全不是今天看見的這類青春運動型形象。
“好厲害，我決定了。”柏舟滿眼崇拜。
“決定什麼了？”
“我決定成爲赫希婭小姐忠實的粉絲和追隨者，要把劍術練的和她一樣華麗又厲害。”
“呵，那你可要努力了啊，小子。”一旁的谷方正走過來。
“那個女孩，可是東方五鳳之一，青鸞五脈的嫡傳大小姐，她會的劍術之多，可能你聞所未聞。”谷方正作爲劍術領域的大師，自然也知道東方那些古老派系，畢竟如今許多劍術流派，就源自那些上門大派。
“好好努力吧，若是可以，憑藉今天的一面之緣，你們將來也能在她手下做事。”
“反正將來也是要工作，給公司打工，不如找歌姬投靠，若是你們和她的理想一致，說不定將來真的能成就什麼，這可比在職場渾渾噩噩的過日子強多了。”谷方正靠着欄杆說着自己的人生感悟。
“好了，繼續練劍吧，今天看了場鬥劍後，你們應該也能有收穫，明天我再給你們講解那位緹蘭小姐用劍的巧妙之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