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7章 “Z”字團
夜色漸濃，街道上的地板散發出變幻的彩色光暈，照亮這熱鬧的商業區。
儘管好孩子已經睡覺，但不少大型企業的職場人士這會纔剛剛下班，他們解開不舒服的領帶，脫下高檔面料的西服，登上流線型的懸浮車，穿梭在霓虹和高樓之間，盡享晚風的吹拂，同時想着今晚去哪裡發泄壓力和放鬆。
呼嘯的懸浮摩托從車邊一晃而過，帶起尖嘯的聲音，以及長長的炫彩尾跡，引得一些懸浮車的駕駛者咒罵。
不過這些都和地面那昏暗的街道無關，不少運貨的卡車安靜的行駛，向城市內各個商家和業主輸送着貨物和必需品。
偶爾，一輛大型卡車的車燈劃過，照亮街邊緩步行走的女孩，但很快，她的身影又沉浸在暗色的環境裡，不那麼清晰。
“嘟——嘟——”
紅色警示燈一閃一滅，旁邊的特種鋼絲網將街道旁邊的大坑包圍起來，在裡面，幾個工程型自律單元正在忙碌的修補地面和牆壁，看樣子是不久前被高階的超凡者餘波破壞了設施。
燈光照亮女孩的模樣，她看着不算高，有着銀灰的短髮，眼神稍顯空洞，揹着方形的書包，當前面的路被隔離網擋住時，這名女孩踩在一旁的護欄上繞過去，兩手張開有，如走平衡木一般。
沒有和小孩子那般活潑天真的跳躍動作，一明一暗的橘紅警示燈裡，她的灰髮也被染上橘紅的色彩，神情平靜的走過，偶爾也會停下來，跳到道路內側，看着夜間的卡車呼嘯而過，掀起的微風將臉側的髮梢稍微帶起。
等卡車經過，這名女孩重新走到欄杆上，踩着走過，身體偶爾歪斜，但很快調整過來。
無論是相比那些那些燈紅酒綠的職場精英，還是對比那些滿懷熱枕的大學生，這名女孩都顯得格格不入，有如繁華世界角落的一粒塵埃，無人在意，也默默無聲。
中央星域是富裕和繁華的，但這並不代表所有人都過着美好的生活，社會架構的底層和上層，有如相互平行卻永不相碰的世界。
那些職場精英一晚上的奢侈消費，隨手點的數萬標價飲品，可能就是某些人一年的收入。
同樣，儘管是中央星域的學生，也不全是天才和資質優秀的，總有些人需要很笨拙的花上很多時間和精力，才能去學會一些看似簡單的技能和能力。
但他們依然活在這個世界，也因爲他們的付出，不少精英得以騰出手來，做些輕鬆的事。
女孩緩緩走過這片修繕的區域，再次進入昏暗的街道，不過這次，不像之前那般平常和安靜了。
“哐——”
金屬球棒落地的聲音，街邊的巷口傳來一陣叫罵，隨後就是追趕奔跑的聲音。
走在路口的女孩眼見巷子內衝出急速奔跑的人影，她下意識的想躲開，但時間已經來不及了。
劇烈的撞擊讓她飛起，隨後就是落在街道上的接連翻滾，劇痛伴隨天翻地覆讓她一陣意識混亂，但緊接着就是更加危險的事，遠處滿載的卡車正急速駛來。
尖銳的剎車聲中，她只覺那耀目的車燈越來越近，然後世界轟然倒塌。
記憶中的最後一幕就是她看着自己高高飛起，宛如看着另一個陌生人般，這個女孩如破布娃娃般落下，然後接連翻滾一動不動。
……
不知過去了多久，漆黑的世界裡似乎有着疼痛傳來，讓她的意識再度清醒過來，但這時，她已經不在那個昏暗的街道上了。
周圍是明亮醫療環境，白色被子和天花板，手背上的輸液管，身旁的滴答醫療儀器，都說明這是家不錯的醫院。
摸索着坐起身後，她環顧四周，可惜病房裡除了她以外，僅有另一個空置的牀鋪，再無他人。
被救了嗎，但她卻很難開心起來，因爲中央星域的醫療費用絕不廉價，她完全支付不起，恐怕今後很長時間都要揹着債務了。
因爲她的甦醒，很快一名護士過來，幫她檢查完身體，然後讓她繼續躺下養傷。 “雖然骨頭已經接上了，但內臟受損不是那麼容易恢復的，你依舊需要靜養一段時間才能出院。”
……
“你是說醫療費用嗎？這個已經有人幫你付過了。”
……
“對方年紀也不大，是個穿黑外套夾克衫的青年，話很少。”
……
“聯繫方式我也不知道，不過對方每隔幾天會來看伱，你已經昏迷一週了，之前腦部也受了震盪，所以睡了很長時間。”
回答完女孩的問題，護士再次安撫了她幾句，然後就退出了病房，看來她也很忙，沒有太多時間停留在這裡。
房間裡再度恢復安靜，女孩慢慢摸索感知着自己的身體，她現在17歲，正是高二年級結束的假期，馬上高三，實力原初序列3。
如果說是其他星域，高二時進階序列3，會是成績很好的學生，但在中央星域，名校遍佈，天才雲集的地方，這樣的資質只能說很是平凡，毫不起眼。
得知自己不用爲醫療費擔心後，她終於放下心來，然後再度躺在牀上，慢慢的睡了過去。
第二天裡，女孩見到了護士說的那名穿黑外套夾克衫的青年，他兩手放在衣兜裡，就這麼站在病牀邊，看着她醒來。
毫無色素的眉毛和頭髮，這名將頭籠罩在兜帽裡的青年似乎有白化病般，毫無血色，眼神也如石頭般，毫不靈動，似乎意識遊離在極其遙遠的地方。
“你醒了。”他開口，聲音沒想象的那麼難聽，反而很正常。
“嗯，你是？”女孩努力回憶，她以前沒見過這個人。
“是大姐頭讓我救你的，你感謝她就好。”青年說着沒頭沒尾的話。
“大姐頭是？”
青年沒有回答，彷彿機器裡沒有輸入過這項指令，所以不應答。
問不出話來，女孩也只得放棄，她並不是那種好奇心旺盛的人，普通人的生活各有不同的艱辛，有時問太多反而傷人。
就這樣，房間裡的兩人保持着沉默，直到護士過來換藥和詢問，纔打破寧靜。
“這個給你，我走了。”
一張聯絡用的通訊芯片留下，這名青年跟隨護士離開，留下女孩一人繼續在病房。
黑色的卡片上有着一個燃燒的‘Z’字符號，除此外再無字跡，其顏色螢綠漸變，在黑色的映襯下格外醒目，彷彿這個燃燒的符號要躍出來一般。
要聯繫嗎？
女孩握着卡片，慢慢做出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