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曉陌也很莫名,蹙眉看着他們,問道:“主母?誰是你們的主母?”
爲首的那名玄衣人擡起頭來,正要說些什麼,卻被葉修文給打斷了:“這裡不方便說話,我們另開一間房間去說吧。老闆!”
“誒誒,來了。”老闆自知自己得罪不起這些修真界的人,急忙屁顛顛地跑了過來。
“還有大房間嗎?我們需要一間比較安靜,適合談事的大房間。”葉修文對老闆說道。
“有,有,還有一間上房,客官請跟我來。”老闆點頭哈腰地說道,走在了前面,悄悄地抹了抹汗。
即便真的沒有房間,也得說有哪,這些人一看就知道是不好惹的,可千萬別捅了什麼簍子咯。
當所有人都走進房間裡後,葉修文關上了房門,並在房門上貼了一張靜音符。
凜天峰的弟子們都有點一頭霧水,不知道葉修文爲什麼要這樣做,而君曉陌的腦裡閃過了一道靈光,卻因爲太快而沒有抓住。
“說吧,你們找曉陌到底有什麼事情。”葉修文看到君曉陌打量着這些人,沒有說話,便乾脆主動開口問道,“還有那個‘主母’的稱呼,到底是怎麼回事。”
爲首的那個人又要帶着下屬跪下來,君曉陌連忙阻止了他們:“你們等等,先別跪,站着說清楚就行了,爲什麼叫我‘主母’,你們的‘主上大人’又到底是誰。”
爲首的那個人從儲物戒裡拿出了一樣東西,恭敬地遞到了君曉陌的面前。
看到這塊血色的玉佩,君曉陌的眼眸微微一縮。
葉修文也認出這塊玉佩來了,心裡暗歎了一聲,心道,果然如此……
“我們的主上大人便是烈焱國的大皇子容瑞翰。大皇子離開族地,前往山谷去找尋主母大人您時,曾經交代過我們,一旦他遇到了什麼危險,又或者是喪命了的話,那我們這支族人就歸主母您來調遣。現在,我們已經知道大皇子他遇險了,所以前來找主母您,希望您能幫助我們營救主上。”
“既然你們是容大哥的族人,爲什麼前天晚上沒有和他一起行動呢?”君曉陌略有些責備地問道。
與其說是在責備這些人,還不如是在責備容瑞翰孤身一人就跑進了岱巖峰的隊伍裡,簡直是拿自己的小命來當兒戲!
“主上大人說,如果他和我們一起行動的話,目標就太大了,更難以混進敵人的隊伍裡,因此,他讓我們隨時在谷外待命,自己孤身一人闖了進去。”
君曉陌聽了這一番話,心裡像是被什麼東西哽住了一樣,堵在了嗓子眼裡,久久都說不出任何的話來。
“他是做好了很可能會死的準備嗎?所以纔會交代你們,一旦他出了什麼意外,你們就聽從我的調遣?”君曉陌聲音難抑顫抖地問道。
爲首的玄色衣服的人微微低下頭,用沉默來回答了君曉陌的話。
“呵,好可笑!”君曉陌憤怒地說道,“誰要他做出這種犧牲了,誰要欠他這種人情了!以前是這樣,現在又是這樣,他是在逼我嗎!逼我去接受那個什麼勞什子的‘主母’稱謂?!”
凜天峰的衆人面面相覷,覺得小師妹和葉師兄、容瑞翰三個人的事情還真是剪不斷、理還亂。
“請求主母大人救救主上!”爲首的玄衣人倏然跪了下去,他身後的其他下屬也跟着跪倒了一片。
君曉陌的憤怒也就是一瞬,她冷靜了下來,看着他們說道:“不要叫我‘主母’,我不是!要叫,就叫我‘君姑娘’吧。”
她可不想因爲欠着欠着人情就把自己給搭了進去。
“那君姑娘,主上他……”
“你們放心,我們本來就打算去救的,你們知道容大哥他現在的情況嗎?”君曉陌問道。
“不太清楚,不過,我們族裡是有一些靈器可以大概知道族長情況的。”爲首的玄衣人說道。
“好吧,不管怎樣,我們剩下的時間都已經不多了。”君曉陌認真地說道,雖然對那個“主母”的稱呼很無語,也有點憤怒,但總體來說,她在面對容瑞翰時,心情更多還是擔憂的,“我打算今天傍晚就行動,不過,既然那些人早就預料到我們會到谷裡,那肯定會有所準備,說不定製造了不少的陷阱和埋伏等着我們。你們來了更好,我們的勝算就更加大一點了。”
“不知君姑娘有什麼想法?”
“我剛剛稍稍想了一下,我覺得,我們可以螳螂捕蟬 黃雀在後。”君曉陌鎮定地說道。
“螳螂捕蟬,黃雀在後?”
“對,正是這樣,不過,我們得先提前做一些準備。”君曉陌緩緩地說道,眼裡閃過了一絲冷厲。
這些人膽敢對容大哥下這樣的毒手,那他們就等着她的報復吧!
在君曉陌馬不停蹄地準備着營救容瑞翰的行動時,向谷晴他們也在爲着夜晚的來臨做着準備。
說實話,在向谷晴他們眼裡,君曉陌他們這一支隊伍算是不堪一擊,如果不是君曉陌破解了山谷裡陣法的話,他們着一些烏合之衆早就在前一天晚上的行動中命喪黃泉了,又怎麼可能有命留到現在?
由於向谷晴是這片山谷的谷主,因此,她負責來安排今天晚上的行動,就連岱巖峰也是聽她的安排。
“我覺得今天晚上最好把所有的凜天峰弟子都一次性地解決掉,以免夜長夢多。”向谷晴對岱巖峰說道。
“怎麼,不留着他們的命了?”岱巖峰問道。
“哼,留着幹嘛?反正這些人的命也不值錢,岱長老事後記得把足額的賞金交給我們就行了。”向谷晴冷哼了一聲,說道。
“放心吧,我們恆嶽宗還不至於連這點錢都給不出。”岱巖峰淡淡地回道,“不過,君曉陌的小命還是給我留着吧。”
“怎麼,你看上人家小姑娘了?”向谷晴嗤笑道。
“呵,我看上她?!我恨不得把她碎屍萬段!”岱巖峰惡狠狠地咬牙切齒道,眼裡閃過了一抹充滿了惡意的光芒,“我只是覺得,真讓她就這麼死了,也太便宜她了而已!”
“如果給我的話,我還是勸你直接把她給殺了吧。能夠破解我們山谷陣法的這個丫頭可不簡單,她纔是那支隊伍裡最大的變數。”向谷晴淡淡地瞥了岱巖峰一眼,說道。
“不用你提醒我。”岱巖峰冷冷地說道,“我知道該怎麼做,等我挑斷了她的手筋和腳筋,把她的經脈全部廢掉之後,任她有再大的能耐,也翻不出什麼浪花來了。”
“我一定要讓她生不如死!”
岱巖峰說着,猛然一拍手邊的桌子,只聽見一陣巨大的響聲過後,他掌下的桌子被拍成了無數的碎末。
彷彿就是他心裡君曉陌應有的下場一樣。
一個白天很快就過去了,夜幕降臨的時候,君曉陌帶着凜天峰的師兄弟們,以及容瑞翰的族人,來到了向谷晴的那片山谷之外。
“你們真的願意接受我的建議嗎?如此一來,你們都會非常危險。”君曉陌轉過頭,對容瑞翰的族人問道。
容瑞翰的這些族人對君曉陌鞠了一躬,說道:“君姑娘不必介懷,我們從一開始就打算聽從您調遣的,自我們出生開始,我們的性命就是屬於主子們的了。”
“那好,你們小心點,雖然我讓你們去做誘餌,但也沒想過讓你們去和他們正面硬拼,一切都以保護好自己爲前提,清楚嗎?”
“是,謹遵君姑娘的吩咐。”爲首的那名玄衣人恭敬地說道,然後從儲物戒裡拿出了一張符籙,貼到了身上,轉眼間,他就變成了“葉修文”的樣子。
其他的玄衣人也紛紛如法炮製,很快,君曉陌的面前就出現了一羣“凜天峰”的人,其中還有一個人與她也長得一模一樣。
這正是君曉陌的用意——讓容瑞翰的這些下屬們去做“誘餌”,把向谷晴她們那一幫人給引出來,然後他們躲在不遠處,呈圍攏之勢把這些人給包在裡面。
而之所以會讓容瑞翰的下屬們去做“誘餌”,主要還是因爲他們的戰鬥經驗要比凜天峰的師兄弟們更足,在向谷晴那些人的圍攻之下,更有希望能夠活下來。
不過,無論他們的戰鬥經驗多麼地足,向谷晴他們那些人的實力也是要高上好幾個等級,因此,君曉陌在給他們發佈了這個命令以後,心裡無論如何都是非常地愧疚。
她所能做的,便只有努力地讓這些人活下來了,因此,她幾乎把手上存有的所有防禦符都給了他們,只剩下極少的一部分留給了凜天峰的師兄弟們。
“今晚的行動一定會順利的。”
“是的,一定會順利的。”
在進入山谷之前,所有人默默地在心裡想道,眼裡的堅定也漸漸地化成了一種視死如歸的勇氣。
而在山谷裡埋伏着的向谷晴他們並不知道,今天晚上,在他們眼裡看起來是“必然會成功”的一場行動,將會成爲他們此生中最後悔的一件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