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道的男徒弟劉夏上前,輕叩獅嘴門環。
三聲過後,一位老僕將門打開。
看到方儒老僕眼前一亮,拱手說道:
“這位道長,可是爲解張家危機而來?”
方儒老道捻着鬍子,不着痕跡的打量了王浩一眼。
發現王浩臉上沒有任何不滿,人老成精的他便明白,這王公子恐怕爲人低調,不愛出風頭。
方儒上前,應付着老僕,同時感慨王公子真乃高手風範,不驕不躁,一般人還真看不出來王公子是個高手。
老僕眼光毒辣,看到方儒下意識看了王浩一眼,便心中一凜。
這種眼神就如同小廝看自己,自己看家主,家主看張斌一樣。
那是一種絕對的重視。
讓一旁跟着的小廝將方儒他們領進後院,老僕盯着王浩的背影打量了許久。
可是除了太過於帥氣與陽剛之外,其餘的地方都沒有太過驚豔,但也算是一個小天才吧,畢竟看樣子也就十八九歲,竟能修煉到七品武者的地步,此子以後成就不會太低,但四品也就到頂了。
四品之後,沒有頂級資源,頂級功法,再好的天賦也難以施展出來。
而且,在天賦這上面,又怎麼能比的上二公子,張斌!
張斌公子可是上了天驕榜的天驕。
年級輕輕更是達到了五品修爲。
算起來,二公子張斌,這會應該也快到了。
……
王浩四人踩在鋪着鵝暖石的小徑上,經過六五個院落與門庭,方來到最後面的院子之中。
此時院落中站着一幫人,
最注目的,當是一位青年男子,他留着二八鬍鬚,穿帶着花紋深色寬袍,一頭烏髮盤起,扎着玉簪,頗爲清爽,此人正是張家大公子,張士隱。
在院中早來了七八位江湖中的奇人異士,有男有女,體型差異很大。
小廝將王浩幾人帶入隊中,大公子點頭見過後,便繼續說道:
“各位都是江湖各路高手,但張家危難當頭,不免有些渾水摸魚之輩,我給你三息時間,現在離去還有白銀相送,若是被我揪出,那不好意思,張家也不是你想來就來,想走就能走的。”
三息過後,衆人無動於衷。
“好。”大公子張士隱點點頭。
然後,就將早就準備好的紙筆發給衆人。
王浩四人也都得到一份。
“圖紙上有張家所有建築,如果真有本事,自然能知道昨晚在張府詭怪作祟的具體位置,還請各位將自己認爲出事的位置用筆圈起。”
王浩倒覺得這一幕有些熟悉。
想了想,恍然,這有點像上一世找工作面試……
不過這也能理解,若是真沒有本事,濫竽充數之輩,那自然就被刷下去。
張家亂中有序,不負世家之名。
而這大公子也態度也不算冷淡,也沒有多麼熱情,該什麼就是什麼,讓人生不起好感,但也談不上厭惡,分寸拿捏得當。
衆人紛紛落筆。
大公子以及周圍一幫看家護衛十幾雙眼睛盯着,倒也沒有敢偷竊作弊之人。
很快,衆人畫好,大公子便來到衆人面前,掛着禮貌性的微笑,向着紙張一一看去。
這題屬於難者不會,會者不難,
在真本事人眼裡,一眼便能看出張府哪裡陰氣較重,那必然便是昨晚詭怪作祟的地方。
說白了,這屬於入門的功夫,但在濫竽充數人眼裡,則是一臉茫然。
一圈看完,大公子回到原位。
“諸位果然大多都是高人,我張家自會頂禮相待,但……
這兩位兄弟,煩請移步。”
大公子指了兩人,一位是臉有痦子,身形高挑的中年男子。
另一位,便是王浩。
見王浩走出隊伍,老道師徒三人,頓時想要說些什麼,王浩默默搖了搖頭,三人禁聲。
“這位兄弟,你圈錯了。若是你說服不了我,那麼就別怪我張家護衛不認人。”大公子先是對那中年高挑男子說道,語氣仍舊不溫不火 ,看不出喜怒。
但無形中,周圍一圈護衛上前一步,將中年男子隱隱包圍。
“這……這是因爲……我心存僥倖……大公子,對不起,繞我狗命!”高挑男子支支吾吾,一頭大汗,在周圍護衛的壓力下,終於蚌埠住,連忙慌張求饒。
大公子仍舊淡淡笑着,沒有多說什麼,對着周圍護衛使了一個眼神,兩名護衛好手,便將高挑男子拖了下去。
高挑男子淒厲慘叫隨即傳來。
衆人心中一凜,這高挑男子,恐怕不死也得半殘。
“這位小哥,你能給我解釋,你爲何是白紙一張沒有落筆?若是把握不住,你可以給我指個大概方向,
若指錯,下場自然一樣,若指對,領了銀錢,你便走罷。”大公子客觀說道。
這意思,即使王浩現在指對昨晚出事的方向,也爲時已晚,他已經認定王浩能力不夠。
王浩搖了搖頭。
大公子見此,以爲他指不出,便故技重施,一個眼神周圍護士上前,欲將王浩壓下去。
就在此時,王浩淡淡開口。
“不是我看不出來昨晚的出事方向……”
大公子伸手示意周圍護衛停步,目光盯着王浩,靜待下文。
“說起來,到挺有意思,那地點遠在天邊近在眼前,你身後這間雅樓,便是昨晚出事的地方。”
大公子不由一怔,這到是沒有說錯,剛剛所有人也都不出意外圈的正是此處。
“那你爲何不圈?”大公子皺眉問道。
“但實際上……昨晚出事地方,不止一處。”王浩話音一轉,幽幽說道。
話音一落,周圍一片譁然。
所有護衛震驚之中,不等大公子暗示,便瞬間拉開距離,因爲他們知道,這位俊朗非凡的公子,說對了。
“師父,這……是怎麼回事?”
“管它的,總之王公子真帥!”
老道的兩位徒弟紛紛說道。
經過王浩提醒,衆人再看周圍,頓時恍然。
昨晚發生詭怪的地方有兩處,但是大公子偏偏沒有絲毫說明,給人心裡預先暗示一處,又帶衆人在這陰氣充盈的地方匯聚,用種種先入爲主的觀念影響衆人判斷。
但實際上,若在這種情況下,還能看清真相,那人,必是貨真價實的高人!
甚至是高人中的高人!
一時間,所有人對王浩印象急轉,不敢有任何小覷。同時有對大公子這手段感到精妙。
“是我有眼無珠,士隱給公子賠罪!”大公子張士隱神情瞬間凝重,抱拳,對着王浩九十度彎腰行了重禮。
“沒事,反正,你不是說讓我領了錢便走嗎。”王浩不在意說道。
因爲經歷過張屠的記憶,他看這張家晚輩,無形中便升起長輩的自覺,此時忽然興起,便出言逗逗對方。
“高人莫要在意,那話是我說錯了,張家特殊時期行特殊辦法,而且之前實屬被騙了不少……我這就掌嘴!”一向淡定的大公子不由慌了,伸手便要摑掌自己。
周圍府上的小廝、護衛、丫鬟們紛紛詫異,大公子是什麼樣的脾氣,他們最是瞭解。
平日裡高冷無比,即使高人當面,怎會忽然如此輕賤自己。
就好像……就好像在面對長輩一般。
不止他們詫異,就連張士隱自己都有些納悶,怎麼這位公子看自己的眼神,隱隱有種看自己晚輩的感覺。
他都有些恍惚了。
“哈哈,大公子還認真了。”看大公子真要下手,王浩自然出聲制止。
本就是戲言,沒想到引起這麼大反應。
大公子心中一舒,也是豪邁一笑:
“公子心胸寬厚,大家風範,是我狹義了!”
因爲王浩這一句話,場中氛圍頓時轉變,一片祥和。
看到王浩得到重視,同參與測試的這幫人,頓時心中不服。
“哼,什麼高人不高人,不過就是瞎貓碰上死耗子!”
“就是!此人年紀輕輕,論真本事恐怕差的遠!”
“依我看,倒是有點才智機敏,不過僅此而已!”
“年輕人,敏銳一些,也是正常,但高人之稱,恐怕相差甚遠!”
“降伏詭怪和偵察陰氣,不能混爲一談。”
“等會詭怪出來,別嚇的尿褲了子!”
……
這幫人頓時出聲不忿,最後那一句更是讓他們捧腹大笑起來。
“不許你們這麼說王公子!”老道女弟子陳蕊清秀雙目怒瞪。
“你們真是井底之蛙,要知道王浩公子那三……”男徒弟劉夏想起王浩那三式刀法,也不由出聲幫襯。
“放肆!”眼看劉夏要將王浩刀法特徵說出,方儒老道頓時怒斥二徒,打斷劉夏。
當衆說出別人武功,這可是江湖大忌。
有些人不在意,那算是幸運,但在在意之人眼中,論人武功與奪妻殺父之仇無異,
不滿之下,拔刀相向,一刀殺之都是活該!
劉夏也明悟過來,瞬間出了一身冷汗,但看王浩神情不似在意,這才喘了一口氣。
“公子莫怪,是我管教無方!”老道方儒對着王浩抱拳致歉。
王浩搖搖頭,沒多說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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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他們本就是一夥人,自吹自擂罷了!”人羣中,一位方臉漢子冷聲說道,剛剛嘲諷最熱切的也是他。
這方臉漢子身材壯實,若只看上半身倒還好,但雙腿卻及其短小,他站在最前排,身高僅到人腰腹,乃是侏儒。
王浩知道,這種人,天生感覺低人一等,自卑孤高,不免處處爭強好勝,奪人重視。
心生同情,王浩懶得與對方計較。
主要是,這些人加一塊也不夠他單手打的,對待弱者,他還真激不起勝負之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