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0章 愛屋及烏,進燕京!
“虎牢關大勝,天下震動。”
“四年後收復了黃河以南,第六年收收復燕、雲三洲,徹底結束了北風之亂。”
“那一年是永祥二十六年,九月二十六,直到第五天消息才傳回南方。”
“那天我便同意了女兒遲遲未定下的親事,因爲我知道從今以後。”
“天下安定。”
鄒林說道此處,臉上有些動容之色,繼續道:
“而且,那時陸家軍是義軍,獨立成軍,未封少保之前,只是軍中一品五十七階,大慶早就國庫空虛在北方俸祿一直剋扣未發,一直到被封少保之時,便就已經辭官修道,從未領過一兩錢。”
“試問,未曾領受大慶一粟一粒,又何來食君之祿,負君之恩之說?”
宇文璃淺聽到這裡,似乎有所明白。
大慶失北地陸沉收復了山河,自稱爲王,此乃天道循環,勢所必然。
至少在大慶的北地百姓看來,這本就是天經地義之事。
鄒林語氣有點激動道:“至於說私德有虧?”
“燕王坐擁燕地之廣袤,一方諸侯,佳康城這等巨城,都有林立三十之巨。“
“四國的國君誰不是內庫充盈,富得流油,可是燕王的內庫也只有區區十六兩紋銀,這還是燕王十年來的俸祿。”
內庫不同於國庫,乃是國君私藏珍寶、積蓄之所在。
甚至有時會有天災發生,有國君還會以內庫放高利給國庫賑災。
“據燕地起居的史官記載,燕王一年也就四季四套換洗的衣物,居住的地方也是三間終南山石室,每日吃的也只是三碗清粥。”
“終南山香火鼎盛,每年所聚之資,除卻廟宇修繕,皆用於燕地私塾學校的建立,惠及萬千學子,而燕王本人,卻從未從中取過一文一釐。”
“甚至,到了如今燕王依舊孤身一人,也未娶妻,膝下無一兒一女,陸家到如今也就剩燕王兄弟血脈。”
鄒林言盡於此,語帶深意,不再多言。
武隆聞言,似在沉思。
這終南山的燕王卻是算的上奇人,歷史也從未有這樣的國君。
謝靈萱不知何時,已沉浸在石雕的凝視中,眼神癡癡。
此時!
杜誨笑着,打破了這片刻的寧靜,他悠然說道:
“老夫尚記得,去年燕京城中,有一樁趣事,至今仍令人津津樂道。”
“話說一梨園之內一戲子,與客人一女子爭執,戲子乃是一名大武生,竟於衆目睽睽之下,用唱戲槍頭捅死了一人。”
“當場被逮捕,人贓並獲之下,沒想到……”
說到此處,杜誨撫須感嘆。
衆人還在鄒林的話中沉思之時,一下子沒有反應過來。
宇文璃淺卻笑道:“先生,你怎麼也學會了賣關子了?”
武隆聽後倒是自信道:
“大庭廣衆之下殺人,還能如何,在我乾元只有死路一條。”
大幹也是注重刑法,尤其是殺人之罪,僅次於叛國。
既然被杜誨誰出此事,自然有着變故。
“除非……”
武隆話鋒一轉,帶着幾分探究之意:“那戲子背後確有不凡勢力,能在這乾元城中翻雲覆雨,讓燕京的律法都爲之讓路?”
武隆的話語中帶着幾分猜測。
然而!
這一猜測隨即被武隆自己推翻:
“若真是家世顯赫,又何至於淪爲梨園戲子?莫非其中有蹊蹺?”
武隆捏着下巴,眉頭微皺,彷彿已將自己置身於案件之中。
“或許,”
武隆繼續分析道,“被殺者亦非等閒之輩,並非表面這麼簡單,其中或有更深層次的權利牽連。又或許,那女子身份特殊,引得衆人競相爭奪,乃至引發血案……”
種種猜測!
宇文璃淺看向這位在各國都有傳聞稱是鐵血的第三親王武隆。
竟然和村頭的“閒漢”一樣,不僅癡迷相僕之術,還喜歡和人聊“閒篇”。
果然傳還是不能全信!
宇文璃淺心中暗道,即便此事放在韓國。
公然殺人,亦是難逃法網。
可見天下律法,雖各有異同,但在對待這等惡行上,卻是不謀而合。
欠債還錢,殺人償命,天經地義。
謝淳安似乎早就知道結果,早就聽說過此事,卻站在一邊沒有揭開此事後續。
此事還在轟動一時。
杜誨笑道:“親王所料皆非,這位戲子,確爲尋常百姓之子,身世清白,與那女子亦是平常,無絲毫顯赫背景。”
“然而,結局卻出人意料。這位戲子,非但沒有被判處死罪,反而得以保全性命。”
武隆倒是配合道:
“不應該呀!”
宇文璃淺的侍女在一旁,不滿之情溢於言表,小聲嘀咕道:
“哼,燕地那些刁民,哪裡懂得什麼律法,定是仗着官府無能,纔敢如此胡作非爲,官官相護,徇私枉法。”
然而!
杜誨卻笑着搖了搖頭,揭開了謎底:
“這名戲子本定的死罪,可是在京師府衙上堂審問時,陪同審問的參議偶然發現,這位戲子容貌頗爲的……俊朗!”
後面二字,有些意外!
宇文璃淺聞言,秀眉微蹙,疑惑道:“俊朗?”
難不成因爲長得俊郎就可以豁免死罪。
這可是滑天下之大稽!
律法不可侵犯,上到天子,下到臣民。
武隆聽後,笑聲更甚,他轉過身,目光中帶着幾分玩味:
“燕地也有這等龍陽之好?這倒是出乎我的意料,我一直以爲這是楚國獨有的風氣呢。”
楚國,那個以儒著稱的國度,私塾遍地,學子衆多,且多爲男性。
長時間的共處與相互學習,確實催生出了不少別樣的“同窗”之情。
而“象姑”的出現,更是將這一現象推向了極致,男子穿着女子衣裳,翩翩起舞,成爲了楚國一道獨特之景。
“象姑”的意思是像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