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張白紙的紙張顏色偏暗,在右下角有一個方形的印章,印章中間的那幾個字十分醒目。
這個時候,一些本來就十分好奇的股東,見寧同遠已經開口,也開始伸出頭張望。
所有人都在等待着沈之承的回答。
這一瞬,寬大的會議室被濃烈的好奇心充斥着。
安靜到極點,卻如同有什麼東西要爆發。
而這個時候,連同原本都已經做好心理準備的林南也愣住了。
“那個……沈總?”因爲空氣太安靜,林南還是忍不住示意沈之承,這一瞬,饒是平日裡鎮定自若的林南,此刻也是透着訝異。
沈之承微微擡頭,只倪了一眼不遠處的寧同遠,低頭,繼而繼續看着手中的紙質報告。
對於在場的大多數人來說,沈之承這樣的反應,竟是讓他們有些摸不着頭腦——當然,這些人並不包括沈宗巖。
此刻,沈宗巖雙腿交疊,坐在會議桌的最末尾處。
他並沒有動手打開桌面上的那份會議議程,而是雙手抱肩,看着會議桌另一頭的沈之承,等待着一場好戲發生。
沈宗巖看着想着,似乎覺得只要再等幾十秒鐘,自己幾十年來所承受的不公就會徹底得到補償。
他也是沈家的兒子,不過是換了一個孃胎,憑什麼在別人的眼中就是一個怪胎?難道就因爲他的母親不是正宮?
呵,真是可笑,想當年,餘茵她兒子也不過是個懦弱的膽小鬼,若是並能力,哪裡比得上他沈宗巖有膽略?
可最終呢?所謂的身份還是給了沈宗巖一個大大的耳光……
那個時候,沈宗巖爲了等待機會,不得不生活在沈宅,可在那個地方,所有人都看不起他……也是,在那個餘茵的地盤,有誰會看得起一個外面女人生的兒子呢?
想着想着,他緩緩扭頭,眸光慢慢移向了身後的魏敏婉。
他不禁嗤笑。
這個魏敏婉也只是夠傻的,要是他是魏敏婉,他一定不會在這個時候還會在沈家,若是他,他一定會選擇取走一大筆錢財,遠走高飛。
要知道,過了今天,不光魏敏婉在沈宅和沈之承的眼中不討好,連着在沈宗巖的眼中也不會討好。畢竟在沈宗巖看來,這個女人知道了太多的秘密,而這樣的女人,留着的用處似乎也不是很大。
此刻,沈宗巖的眸光認真地凝視着魏敏婉。他發現坐在他身後的這個女人全身在發抖,她的雙拳緊攥,像是在害怕什麼東西發生一樣。
“緊張什麼,大嫂!放寬心!”安靜到極點的空氣裡,沈宗巖忽然對魏敏婉低聲道,“怕什麼,我幫你,嗯?”
只這幾個字,立刻打破了會場的平靜。
一瞬間,所有的眸光如同潮水一樣,齊齊的想着魏敏婉看過來。
“那個……魏女士,請問……請問這個是您的意思?”寧同遠原本得不到沈之承的迴應覺得有些尷尬,想着看到了魏敏婉,終於覺得找到了方向。
他的話語一出,其他幾個股東也是伸着脖子問魏敏婉:“是啊是啊沈太太,這個……這個親子鑑定是什麼意思?”
原本安靜無比的會議室,在這一瞬間,卻喧鬧的如同是菜市場一樣。
今天主持會議的是林南,而這個時候,林南的心情竟也像其他的幾個股東,也想問魏敏婉到底是怎麼回事?
可是,魏敏婉似乎被嚇到了。
她依然雙手緊攥,依然低着頭,身體依然在發抖。
即便曾經的她足夠有野心,即便她想證明自己並不是一個傻瓜,可到底她還是在人間天堂生活了十幾年,在那個地方,她被男人蹂躪。於是乎,在這樣屬於男人的場合裡,她有着本能的抗拒。
如果可以,她恨不能這個時候就奪門而出。
可是在微微擡頭的一瞬,看到面前的那個熟悉的背影,她還是努力說服自己,要等待,需要等待……
此刻,沈宗巖是得意的。
正如他所預料的所有的,現在發生的所有的一切,都如同他所預料的一樣。
他笑着,如同一個高高在上的帝王一般環顧了周圍所有人的神情。
“沒什麼意思。就是……字面上的意思。”他自認在這個時候,他有替魏敏婉回答的權利。
他說話的樣子輕描淡寫,就如同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中一樣。
話落,寧同遠和其他股東愣了一下,許是他們沒有想到,沈宗巖會在這個時候,替魏敏婉回答問題。
這個時候,他們也看到了魏敏婉點頭的樣子。
“那……我想……我們是不是應該請魏女士換個地方,就不要坐在角落了,要不,您往前坐坐?”寧同遠覺得自己明白了這份親自鑑定的意思,他覺得這個應該是魏敏婉在昭示她的身份。
既然沈之承都沒有反對,想來也是默認了。
“對對對,我也覺得魏女士不能坐在這麼角落的地方。”
“那個……咱們要不要還是挪一挪位置吧,也許還可以空出一個位置來。”股東們七嘴八舌。因爲股東會的圓桌已經坐滿了,但是那些股東們還是想方設法給魏敏婉讓個座位。
“那個不用挪了,我和趙董的座位本來就是偏大,那個……秘書,你給我們找三個普通的會議椅子來,兩個人的座位正好可以拼成三個人的。”正好坐在沈之承身邊的孫董道。
便是在同時,孫董和趙董已經齊齊站起身子,而秘書也在這個時候推來了三把比較窄的椅子……
沈宗巖依然坐在原位。
只是不知爲何,他只覺得事情的發展和他想象的不大一樣,怎麼所有人都向魏敏婉卑躬屈膝,照理說,不應該是他沈宗巖麼?
他忽然間有些坐立不安。
其實在這個時候,他恨不能站起身來,告訴那些股東,他沈宗巖纔是沈家唯一的繼承人,所以向魏敏婉那個蠢貨示好做什麼?
他越想便越生氣。
可是轉而一想,現在正是他在股東面前樹立良好形象的時候,所以無論如何,他都要表現出謙遜的一面。萬不可和多年前一樣了——那個時候,雖然他已經登上了沈氏集團董事局的主席,但是和股東們關係不好,所以他一出事,那些股東們立刻就倒向了沈之承一邊。
所以,他只能忍。
所有股東們都交頭接耳,而這個時候,孫董已經走到了魏敏婉的身邊。
“魏女士,您請坐這邊。”孫董他微微俯身,做了一個“請”的動作,而他所知的方向,正是沈之承身邊的位置。
魏敏婉的身子依然在發抖。
她擡頭,只看了不遠處的沈之承一眼,卻又很快擺手。
“不……不用,我……我坐着裡挺好的。”
“那怎麼行,您可是沈總的親生母親。”
“什麼,親生母親?”沈宗巖蹭的從位置上站了起來。
他懵了,那些人居然說魏敏婉是沈之承的親生母親?錯了,難道不應該是“沈之承和魏敏婉沒有任何血緣關係麼?”
此刻,沈宗巖的腦袋如同劃過一道閃電,瞬間,他所有的幻想都破沒了。
他用最快的腳步走到了孫董的面前,一把抓住了孫董的衣襟。
“你特麼的瞎了嗎?沈之承那個假貨怎麼是她親生的?嗯?”沈宗巖咬牙切齒,如果可以,他肯不能將孫董的眼睛挖出來,告訴他那些白紙黑字是怎麼唸的。
孫董嚇了一跳。
不過很快,他眼底的驚恐立刻被他的鎮定所掩蓋。
今天在場的都是非富即貴的人,幾乎都是D市以及臨近幾個市的經濟命脈。
這些人生來就是高高在上,哪裡容得了沈宗巖這樣的人撒潑打野。
“放手,沈宗巖!”孫董厲聲道。
沈宗巖的手依然緊緊地攥着孫董,他本來就看不慣這個老傢伙。
想着,沈宗巖的脣角揚起一抹嘲諷。
“放手?我說姓孫的,你是不是這段時間被你的老婆榨乾了所以纔會這樣老眼昏花呢?要不要我去給你買點補品補補腎?嗯?”孫董前段時間娶到了C市的選美小姐冠軍,兩個人的年齡差距將近三十歲。
其實一個男人如果有錢有社會地位,而且單身,這無口厚非,但是這樣的話,放在這樣嚴肅的場合裡,卻成了極大的侮辱。
孫董的臉色變得鐵青。
他也抓住了沈宗巖的手腕,“沈宗巖,請你把嘴巴放乾淨一點。不過也是,潘家的人從來都沒有一個是乾淨的,想來,你也乾淨不到哪裡去!”
潘雅楠出自潘家,但是潘家確實是出了名的臭名昭著,雖然家大業大,但是那些錢從來都沒有乾淨過。
孫董說着,狠狠地將手一推,瞬間,沈宗巖一個趔趄,身子直直向後。
“砰”的一聲,他摔倒在地,頭也重重地撞在桌沿上。
沈宗巖只覺自己被侮辱到了極點。
“姓孫的,你被取消董事會成員資格了!”他氣急敗壞的說道。
“啪”的一聲,卻在這時,原本放在沈宗巖桌上的那份文件掉落了下來,如同雪花一樣,白色的紙片在沈宗巖的面前灑滿。
沈宗巖正要去撿,目光卻意外的落在一張報告上。
這張報告紙和其他的紙張相比,顏色偏黃,於是顯得格外顯眼。
只見在報告的最右下角處,有一個方形的印章。方形的印章裡,寫着幾個大字:確認親生。
確認親生?
沈宗巖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他明明已經確定,這個沈之承就是魏敏婉撿來的,他也明明已經確定,魏敏婉的身體是天生無法懷孕的,可是,爲什麼會是確認親生?
此刻,沈宗巖的胸口燃燒着一股熊熊的怒火。
顧不得身上的傷痛,他蹭的一下爬起來,撿起拿着親子鑑定的複印件,繼而重重地摔倒魏敏婉的面前。
“呵,魏敏婉,你可真是好本事。這個……就是你的手段?”他的手指着落在魏敏婉身上的那張鑑定報告,如果可以,此刻的沈宗巖恨不能殺了這個女人。
魏敏婉並沒有急着回答。
許是事情已經塵埃落定,反倒是讓她現在的心情放鬆了。
她等待的,害怕的就是沈宗巖責問的那一刻,可是現在看來,這個沈宗巖也不過是個紙老虎。
這個男人不是說自己蠢麼?可是他現在這個樣子,怎麼更像一個潑婦?如果這個男人真的足夠厲害,不應該像沈之承那樣保持冷靜麼?
魏敏婉看着想着,越想越覺得這個沈宗巖真是沒出息。
他說她蠢?看來,他也真夠蠢的!
不知爲何,此刻的魏敏婉心中,竟升起了濃濃的報復快感。
她的心裡說不出的暢快,不過這個時候,她的表情並沒有表現出幾分。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她只是淡淡的回到了沈宗巖幾個字,依然低着頭,表情毫無變化。
“你特麼的竟然耍我?”沈宗巖簡直氣急敗壞!他怎麼也沒有想到,在這麼重要的關頭,竟然被魏敏婉這個蠢女人給耍了!
蠢女人?呵,原來之前自己都小看了她!
原來這個女人就是最好的演員!
看來她是投奔了餘茵,看來她想跟餘茵站在一起?
呵,既然兩個人已經翻臉,他怎麼會讓她這麼容易得逞?
沈宗巖努力的平復着自己的呼吸,他凝視了魏敏婉幾秒,最後緩緩轉身。
此刻,他的臉上已經恢復了平靜。
他雙手抄兜,身子微微靠在會議桌的邊緣。
他學着原本沈之承的樣子,環顧了四周,最後清了清嗓子。
“各位,我想大家誤會了。”他說着,一隻手舉起了那張親子鑑定報告,“這張,所謂的親子鑑定報告,其實是假的。魏敏婉天生沒有生育能力,也就是說,她根本就不是沈之承的母親。”
果然,此話一出,在場的股東們都不敢置信的看着沈宗巖。
所有人的目光投向魏敏婉,透着複雜。
沈宗巖很是滿意,這個時候,這場決鬥他再次走到了上峰。
頓了頓,他繼續道,“更確切的說,其實你們的董事長,這個沈氏集團的董事局主席沈之承,其實不過是魏敏婉當年爲了保住沈家太太的地位,爲了留住她的丈夫,而在醫院門口撿來的。嗯?”
他的聲音越說越大,這個時候,他能明顯的感覺到那些股東們的驚訝。
漸漸地,他的目光投向了坐在主位上的沈之承。
“沈之承,你說……是不是?嗯?”
“啪”的一聲,沈宗巖正在高興之時,卻發現自己被狠狠地扇了一個巴掌。
“你……”
他指着魏敏婉,臉色鐵青,想說些什麼卻什麼也說不出來。
今天這個女人的舉動太反常,甚至她所有的決定都已經超出了他的想象。他三番幾次問自己,這個女人不就是一個蠢女人麼?可是很好被控制的蠢女人,爲什麼會這樣?
面前的魏敏婉卻還是不解氣,“啪”的一聲,有一記耳光狠狠地打在沈宗巖的臉上。
她的指甲本來就纖長,兩個耳光下去,沈宗巖的臉上除了紅色的印記,還有一條條血痕。
“你反了?嗯?魏敏婉,你信不信我把你的那些醜事說出去?嗯?”沈宗巖猛地遏住了魏敏婉的脖子,他可真是恨這個女人!
這個女人不是最怕自己在人間天堂的那些事情被別人知道麼?更何況今天在場的人都是豪門中的豪門,難道她真的不怕?
被沈宗巖斷了呼吸的魏敏婉瞬間臉色煞白,憑着僅存的意識,也不知道從哪裡來的勇氣,她用盡全身力氣,狠狠地推開了面前的男人。
“沈宗巖,你是什麼貨色所有人都清楚,你的狼子野心所有人也清楚,你以爲你的話可信?”
魏敏婉說着,停頓了幾秒,她的眸光忽的劃過會議室的主座,有些歉意,下一秒,她再次投向沈宗巖,此刻眸光中已經透着狠戾。
“沈宗巖,你想奪得董事會主席的位置誰都知道,你不擇手段我不管,但是想破壞我和之承的母子關係,休想!”她越說越激動,眼底已經泛起了淚光。
魏敏婉雖然懦弱,但是她到底不是傻瓜,這幾天發生了太多的事情,她已經想清楚了。
她知道,其實選擇和沈宗巖在一起,那麼就意味着死亡,因爲她知道,這個男人終有一天不會留下她。
可是沈之承不一樣,他看着冰冷,可是在大是大非上,他有自己的原則,更何況,他還有那麼善良的一個太太安默。所以,她現在是在幫沈之承,所以到時候沈之承也會給她一條生路的對不對?
就算自己當年在人間天堂的事情被所有人知道又怎樣?就算自己不乾淨被人恥笑又怎樣?所有的一切,都好過和惡魔在一起,都好過死亡,不是麼?
“好啊,魏敏婉!你可真是一個好演員?
呵,好,既然你不給我面子,我也不會給你留後路。”沈宗巖說着,身體幾乎抓狂,因爲太過激動,他的身體已經不住地往後退着,繼而又不斷地深呼吸。
他深吸了好幾口氣,擡頭,看向所有人,他又笑了。
笑的如同一個在地獄裡的魔鬼一樣。
“他,不是這個女人親生的!沈之承根本沒有繼承沈家財產的資格!”
“哦?你說之承不是親生的?那麼這個D市第一司法鑑定中心的親子鑑定報告也沒有說服力?”魏敏婉越戰越勇,這個時候的她,如同是一個戰士。
她不知道身後的沈之承在用什麼眼光看她,是演戲麼?還是覺得她這個當年被他撞破和別人發生關係的“養母”已經改邪歸正,她也更不奢求身後的沈之承能做些什麼。
她現在所能做的,不過是曾經的贖罪罷了。
“假的,我說這個是假的!”
“既然你說是假的,看來這個世界上所有的東西都是假的!連D市第一司法鑑定中心出來的東西,你都覺得不可信,那麼看來在你眼中,所有的東西都是假的,不是麼?既然如此,我們爲什麼要相信你說的話?”
沈宗巖愣住了,他完全沒有想到魏敏婉這個蠢女人會這麼巧舌如簧。
他簡直咬牙切齒。
猛地,他握住了魏敏婉的手腕,繼而死死地抓着魏敏婉面向所有人。
“我說……你們都知道A市的人間天堂吧?那裡可是銷金窟,但是那裡最有名的,就是地下一層的女人們。不知道在做的各位有沒有享受過人間天堂的女人呢?哈哈哈哈……”
他看了一眼在掙扎的魏敏婉,眼眸的笑意更深,“所以,給大家介紹一下,這個……就是人間天堂著名的珍媽媽,不知道各位有沒有人享受過珍媽媽的服務呢?嗯?哈哈哈哈……”
“沈宗巖,你今天所有的都是謊話,你以爲他們會相信你的話?”魏敏婉的身體掙扎着,笑着,可笑意裡卻透着悲涼。
她可以確定,也許在這些股東中,她真的有碰見過。
畢竟,她在人間天堂已經十幾年了,畢竟這個世上的很多世家子弟,其實是很難管住自己的下半身的。
果然,此刻已經有幾個人的眼中,已經閃出了異樣的眼光。
原本充滿着火藥味的空氣,忽然在這一瞬間變得異常堅持。
沈宗巖將這一切都看在眼裡,正如他所料的,他要繼續翻盤了!
沈之承的身份會被推翻,而魏敏婉這個不受控制的背叛他的女人,會被所有的人笑話,而那個時候,他也不會忘記將這個女人千刀萬剮!
“來人,把沈宗巖帶出去。”清冷的聲音如同是冰面上的一記重錘,瞬間打破了原來的局面。
“好的沈總。”幾個保安已經站在門口,沈之承一下令,保安們便走到了沈宗巖的身邊,一把將這個男人牢牢桎梏,“對不起了,沈宗巖先生。”
“你們憑什麼!一羣狗,快滾!快滾!”
“擾亂董事會正常秩序,我作爲董事局主席,有權利把你趕出去。”沈之承依然坐在遠處,他根本沒有看沈宗巖一樣。
他的聲音不疾不徐,好似一點都沒有擔心過。
很快,沈宗巖已經被帶離了會議室。
“你們等着,別以爲我沒有證據,沈之承和魏敏婉的樣本我都有,我會再次拿着親自鑑定書,我會起訴你們!”走廊裡,迴盪着這個男人的咆哮聲。
……
董事會結束後,沈之承安靜的坐在辦公室裡。
他冷冷一笑。沈宗巖這樣的行爲,不過是個跳樑小醜。
想着,他修長的手指觸及了一個白色信封。
信封緩緩打開。
只見一張《出生證明》躺在信封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