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話那頭傳來男人陰沉的笑聲。
“怎麼,不歡迎?”對於喬蘭來說,沈宗巖永遠有一種將人推入深淵的能力。
喬蘭的手緊緊捏緊着手機,她也是有脾氣的人。若是可以,此刻她恨不得透過電波,將電話那頭的人狠狠掐住。
漸漸地,她努力平復着自己急促的呼吸。
“爲什麼要在這個時候把那個視頻發給我?”她不明白,沈宗巖在半夜的時候,將自己將席言“推”下樓的視頻發給她,到底是什麼意思。
是恐嚇嗎?還是說,覺得這個視頻不重要了?
難道他就沒有想過,如果此刻是程俊堯拿着她的手機,他就會直接看到嗎?而那個時候,沈宗巖所謂的把柄還有什麼意義?
“沒什麼意思。就是……問候你一下。程太太。”沈宗巖的話語不疾不徐,可是言語裡卻都是餓狼一般的貪婪。
“我發這個視頻……就是想提醒下程太太,我們之間還是合作伙伴,所以你別把我這個合作伙伴忘了就好。”男人又補充了一句,“還有……我要的東西。”
說出這些話的時候,沈宗巖有種勝利在握的氣勢。這個男人想通過威脅喬蘭的方式,要到程俊堯的財產,這些喬蘭都知道。
只是沈宗巖卻並不知道,今天的喬蘭心情差到了極點。
席言的死亡她本就已經很愧疚,而現在程俊堯的猜疑,他對安默的念念不忘,早就已經將她對他的渴望消失殆盡,而現在,這個沈宗巖也半夜三更的追着她不放……
呵,不知道什麼時候,她覺得整個世界都在和她作對。
想到這裡,她冷冷一笑。
“你以爲我真的會和你合作?你也太自信了。”她並沒有說出“沈宗巖”或者“沈先生”這幾個字,雖然衛生間的隔音很好,可是她依然十分小心。
“難道你真的想進監獄?又或者,被你的丈夫狠狠地懲罰?”沈宗巖一點都沒有緊張的意思,頓了頓,他繼續道,“喬小姐,你應該知道你丈夫的性格,他最看重事實,所以,你覺得我一旦把這些視頻放出去,你真的還平平安安的生活?”
喬蘭的睫毛不自覺地顫抖了幾下。她擡頭,於是的燈光顯得迷離,她不知道是因爲衛生間的水汽導致,還是因爲自己眼眶淚水的朦朧。
她本以爲自己是不會哭的,因爲至少她明白,人在極度害怕的時候是不會哭的。
可是,她還是流淚了,天知道,這個時候她太想找一個依靠。可是此刻她才發現,無論自己走到哪裡,身後都依然是空空的。
即便是她的丈夫,依然是她需要防備甚至對峙的對象。
一瞬間,無助感像洪水一樣瞬間襲遍了全身——而這樣的感覺,眼淚是無論如何也擋不住的……
電波里,兩個人都沉默。只是一個人是獵人,而另一個人是獵物。
緊緊抿了抿嘴脣,喬蘭木然的看向前方道:“你應該知道,就算是離婚,也不會有那麼多錢。”她知道,這世上是有天價離婚案,可是她不想離婚,即便是離婚,她也確定不能分到程俊堯一半的財產。
一是不可能,二是不忍心。
“爲什麼不可以?你這幾天沒有看新聞?又一個頂級富豪離婚,他的模特妻子分到了一半財產。”沈宗巖開始蠱惑她,“而且那個女人還沒有孩子,可是你不一樣,你有孩子。”
喬蘭沒有說話,因爲她知道,沈宗巖早已幫她設計好。
這個時候,沈宗巖的聲音再次響起,“而且,你和那個模特妻子相比,還有一個更加重要的秘密武器。”
“秘密武器?”喬蘭害怕卻又哭笑不得。人啊,貪婪的時候,爲了金錢的時候,其實什麼潛力都可以發揮出來的。
以前,她怎麼沒有發現這個沈宗巖有偵探的本領呢?
“自然。”沈宗巖笑的深邃,“程太太,你不會忘記,你們曾經是爲什麼登記結婚的吧?”
喬蘭的腦袋“嗡”的一聲。
一瞬間,自己和程俊堯在一起的過往想電影一樣在她的腦海閃過。
她和他認識,懷了小墨,全都是因爲她誤以爲這個男人是席言,而程俊堯當時之所以宣佈和她在一起,全然是因爲“性侵”醜聞的壓力——即便,之後他們兩個人有了真的感情,在市政廳登記的時候,他應該是出自真心……
所以,現在沈宗巖的意思,是想用當年的“性侵”醜聞再次威脅?
呵,沈宗巖這個男人真的很可怕!
喬蘭的睫毛顫抖了幾下,她苦澀一笑,”抱歉,我做不到,而且我們的婚姻本來就是建立在感情的基礎上。“讓她用性侵醜聞的事情來威脅程俊堯離婚,並且給與天價補償,無論如何,喬蘭都無法說出口。
電話那頭有幾秒的沉默,不過很快,再次傳來沈宗巖陰沉的笑聲。
“想不到程太太對您先生這麼深情?即便是自己被先生趕入地獄都不怕。好,那麼……讓我們拭目以待。
不過我已經提醒過程太太,也已經能告訴了你方法,用與不用,你自己看着辦。只是……”他說着,故意拉長着聲線,“只是程太太要記得,你的時間已經不多了,我就給你兩個月的時間,如果兩個月內你還是這個決定的話,那麼我會把當初的視頻發給你的先生,最後,讓你的先生親手把你推下地獄。”
沈宗巖不不算計,喬蘭儼然成了他的囊中之物。
“可要是我死了,你不是半點好處也撈不到了嗎?”她不是傻瓜,自然明白其中的博弈。
這時,電話裡傳來沈宗巖猖狂的笑聲。
“程太太,忘了告訴你,我這個人沒什麼愛好,但是有一個愛好至今一直保存。”
“我沒興趣聽。”
“不,你必須知道,這個愛好就是……我喜歡看着一個不服從我的人毀滅!我真的很期待,如果有一天,全世界的電腦上都同時播放着程俊堯的太太將她的小叔推下樓的畫面的時候,大家會是什麼反應。
讓我想想……嗯……也許連你兒子也會很驚訝吧。不知道他會不會對你說,媽媽你是個壞人!嗯?哈哈哈哈……”
沈宗巖笑的更加猖狂,而此刻喬蘭的想心像是被捏碎了一般。
“你混蛋!”她再也剋制不住內心的憤怒。
“是,我是混蛋!而且我還混蛋到把所有能夠證明你清白的證據,都銷燬的一乾二淨。所以程太太,你現在只有連個選擇,想平安無事的度過後半生,那就跟我合作,拿到程俊堯的天價離婚費。要麼……就是生不如死。
我想這是最簡單的一道選擇題,不是麼?”
這一瞬,喬蘭覺得自己的心臟停止了跳動。
她該怎麼辦,到底該怎麼辦?
她想再說些什麼,可是“啪”的一聲,沈宗巖的電話瞬間掛斷。
喬蘭依然緊握着手機,身體依然保持着原來的動作。
毀滅?如果自己不離婚,那麼自己就會身敗名裂?還有小墨?有一天他終究會知道這個“事實”?
難道自己真的只有和程俊堯離婚一條路?
……
喬蘭身體僵直地靠在洗手檯前,腦海一片空白。
不知道過了多久,腦海的思緒漸漸迴歸,她才努力地喘了口氣。
腿腳有些麻木,她小心地轉過身子。
放低自己的呼吸聲,輕輕轉動門把手……
只是,在門開的一剎那,她卻愣住了。
黑暗的臥室內,亮着一盞昏暗的檯燈。古典設計的檯燈只照亮了牀頭,卻並沒有照亮此刻已經坐在牀頭男人的側臉。
可是即便她現在看不到,也能猜到這個男人現在的表情。
這些天來,他對她的笑已經越來越少了,她能感覺到兩個人之間的距離已經越來越遠……遠到……如同回到他們剛剛認識的時候,他誤認爲是她通過“性侵”醜聞來和他在一起的一樣。
恨不不恨,在意與不在意,其實很多時候根本不用看眼神,只是憑着對方的呼吸便可以感知到。
“俊堯,你怎麼醒了?”黑暗中,她努力地扯出一絲笑意問道,因爲只有這樣,她才能讓自己強裝出一副什麼都沒有發生的樣子。
“嗯,睡不着。”他的聲音裡沒有任何情緒,可她卻明白,這樣的聲音裡,透着他對她的審視。
“怎麼?有心事?”
“嗯。”
“那麼……能和我說說嗎?”她努力地吸了口氣,一步步走到牀邊,掀開被子,小心地坐到了男人的身邊。
她扭頭向他看去,忽然很想伸手去摟住男人,她想着,如果時光能夠在這一夜靜止,那該有多好。就這樣安靜的和自己所深愛的男人獨處,多好!
可卻在微微擡起手的一剎那,男人也扭頭看了過來。
這一秒,四目相對。
光線黑暗,看不出彼此的神情,卻能清楚地感受到對方的氣息。
“怎麼了?不開心麼?”她心虛的問着。
“今天紐約警方來電話,說是找到了一些席言的遺物。”他說完,移開了她的目光,繼而朝着前方開去。
喬蘭的心裡咯噔一下。
遺物?包含席言的手機嗎——那個手機裡存着讓她不堪的照片。
不自覺地,她放在被窩裡的手狠狠攥緊。
她問:“遺物?都有什麼?”
這時,男人的眸光再次轉向她,“一些衣服,書籍,日記,還有……一些數碼產品。”
“數碼產品?”她的心越來越緊張,難道也包括那隻手機嗎?
昏暗的光線下,他眉頭微皺,“你很關心他?”像審視,更像嘲諷。
喬蘭覺得此刻如同墜入了冰窖,呼吸,像是在這一刻斷了。
“是,我很關心他。因爲……曾經我也喜歡過他。更何況……更何況他還是你的弟弟,我的小叔。”她說着真話,卻說着虛假的理由。
果然,在喬蘭話落後,程俊堯沉默了。
深夜裡,兩個人都沒有睡,坐在牀頭,看着落地窗外江邊不斷閃過的霓虹……
喬蘭不會告訴她的丈夫,此刻自己的心頭,像是被壓了千斤的重物一樣。
鼓起巨大的勇氣,她問身邊的男人,“俊堯,如果……如果有一天我被誤解,你會相信我嗎?”
“誤解……爲什麼會被誤解?”男人少有的追問。
“我是說……如果。”這個時候,她哪裡能說出其中的原因,如此,豈不是給自己斷了後路麼?
他忽然沉默,像是失望般的沉默。
“喬蘭,你我都是學醫學的,我們都知道,所有的感性和猜測都是不可靠的,數據、證據……這些纔是我判斷的標準。”其實他之所以這樣說,是希望喬蘭能夠將席言墜亡前的細節都告訴他。
他不希望是誤解,可是更恨背叛和欺騙!
她頓住了。
看,這個男人還是不信她的。
她永遠比不上“證據”重要!
原來,那些愛情電影裡的橋段,那些男人說着“無論發生什麼,我都相信你”的話,都是騙人的!
抑或,她和他的感情,真的沒有如言情故事中的那樣堅定吧。
心口越來越苦澀,她微微動了動嘴脣。
“我知道了。”只四個字,卻像是明白了自己之後的路。
他沒有追問。
他依然坐在牀頭,看着越來與朦朧的江景。
“晚安,俊堯。”喬蘭動了動身子,轉身,將自己整個人埋在被子裡。
她原本以爲自己是個幸福的人,嫁給一個富有帥氣的男人,享受着他給的所有幸福,而現在,她終究是明白,這一切不過是個夢……
……
D市第一醫院。
安默在傭人的幫助下,小心地從牀上坐了起來。
“劉媽,今天的天氣怎麼樣?”安默的心情不錯,雖然習慣了黑暗,但是並不代表她不向往光明。
劉媽笑笑,轉身看了一眼窗外的天氣,道:“今天天氣不錯,沒有下雨,陽光也很好。”
“嗯。那扶我起來,我想到外面曬曬太陽。”
“好。”
說着,劉媽小心地扶起安默,繼而扶着她走到了陽臺。
封閉的陽臺上,劉媽打開了窗戶,好讓微風徐徐吹入。
已經坐在椅子上的安默嘆了口氣,道,“劉媽,今年D市的天氣是不是特別好?”她已經昏迷了很長時間了,也不知道昏迷的那段時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這段時間來,陪伴她的基本是劉媽,她的父親唐越清和唐悅寧偶爾會過來,但是因爲唐悅寧的身體並不是太好,加之精神壓力也很大,所以市場唐越清也會帶着唐悅寧出去走走。
安默也不在意,她反倒是喜歡這樣安靜的生活。
劉媽走到了安默的跟前,“是啊安小姐,D市的天氣很久都沒有像這麼好過了。以前這個時候,都是陰雨綿綿的。”D市的陰雨綿綿是出了名的。
安默聽言,原本就微微揚起的脣角笑意更濃。
她小心地摸索了身後椅子,確定椅子靠背的位置後,便將整個身子靠了下去。
“所以……這麼好的天氣,爲什麼不好好享受呢?”一想到這幾天來某人的閉門羹,她就想笑。
劉媽也看出了安默的心思。
“可是……安小姐,我看沈先生也是挺不容易的。”說實話,劉媽同情沈之承的。在外人面前,沈之承是一個冷冽道極點的沈氏集團的董事局主席。
冰冷,不近人情。
可是到了安默面前,卻全然變了模樣。什麼討好的話都說,完全放低了自己的姿態——當然,這也是劉媽不經意看到的。
有時候劉媽想着,要是有一天外人知道沈之承是這個態度的話,會不會瞠目結舌。
安默撇撇嘴,“可是我當年更不容易。”沈之承對安默當年的傷害很深,昏迷前,安默即便是心口滿是窟窿,也會接受沈之承,可是現在不一樣了,睡了那麼久,她也明白了。
某些債,一定要討回來!
至少……自己在恢復視力的時候,一定要看到沈之承那個男人求而不得的樣子。反正,這也是這個男人欠她的。
想着想着,安默再次找到了報復的快感。
只是,這樣的報復中,早已沒有了恨,留下的只有思念——不過這個小秘密她並不打算告訴任何人。沈之承那麼神通廣大,如果有一天被他發現了呢?那豈不是前功盡棄,豈不是自己在恢復視力的時候,看不到這個男人憋屈的模樣?
“噠、噠、噠、噠……”忽然,空氣裡傳來熟悉的腳步聲。
“沈先生。”立馬立刻換成了一副恭敬的語氣。
沈之承“嗯”了一聲,也沒有說其他的言語。
劉媽識趣的走出了病房,吧嗒一聲,房門緊閉。
偌大的病房內,只有沈之承和安默兩個人。
“安默。”此刻的沈之承,言語變得格外柔和。他說着,一步步靠近坐在陽臺上的安默,“對了,這幾天感覺怎麼樣?頭疼嗎?眼睛難不難受?”
自從安默醒來後,她一直聽着這個男人過度緊張又格外柔和的語氣。
這樣的沈之承,和原來的差別太大。
她想笑,可是卻生生憋了回去。
“你來幹什麼?我不想見你!”她換了一副凌厲的語氣,“怎麼……你的老情人何雪薇不要你了?”
沈之承無奈極了。
他蹲下身子,他大大掌心握住了安默的手。
嘆了口氣,他緩緩道,“安默,我已經說了多少遍,何雪薇已經死了。”
“所以,是因爲她死了,所以你纔來找我?”安默其實早已知道何雪薇已經死了,也知道她是被沈老太太擊中的,唐越清和唐悅寧來的時候,都會將外面發生的事情告訴她。
沈之承一時語噎。他那樣一個咄咄逼人的人,此刻卻找不到充足的理由來說服她的愛人。
頓了頓,他道:“安默,我從來都沒有喜歡過何雪薇,當時……就是在你受傷之前,我之所以向外界宣佈自己和她在一起,完全是因爲我們的兒子在她手上。”
安默原本平和的心,突然咯噔一下。
她猛地抓住沈之承的袖子。
“你是說遠遠?”只兩個字,就將她的心狠狠揪住。她的兒子,她連面都沒有見過的兒子,遠遠……
脣角已經繃成了一條直線,她不受控制的顫抖着聲音道,“遠遠……他還好嗎?”
沈之承看着安默,看着她瞬間垮下來的面孔,忽然間無比後悔,他這是怎麼了,怎麼能把這件事情說出來,再刺激安默。
安默還沒有完全回覆,而現在的眼睛還處於失明中……
深呼吸一口氣,他努力的讓自己的聲線聽上去平和。起身,微微拍了拍安默的手背,“找是找到了,不過……孩子當年也受了刺激,語言功能上有些障礙,這段時間也在治療。”他騙了安默,其實遠遠根本還沒有找到。
他想着,如果有一天安默真的要急着將遠遠,那麼他想找一個臨時的孩子來代替一下,他說出了語言障礙的藉口,那麼到時候,只要那個孩子不說話,那麼就可以假裝是遠遠。
因爲,安默是看不見的……
果然,在安默聽到這些言語後,原本緊握着沈之承的手微微鬆開了。
“我……現在方面看他嗎?我是說……用手摸一摸他的臉也是好的,孩子也要看媽媽的,對不對?”
“在等等吧,孩子在治療,等情況穩定了,再來看你好不好?”
“好吧。”即便如此,安默也放下了心。
沈之承鬆了一口氣。暫時算是瞞過去了。
“那麼安默,爲了我們的孩子,你今天能不能接受我的禮物?”說着,沈之承將一束百合放在安默的面前。
百合花很香,卻也太香。
濃烈的香氣,讓安默瞬間清醒。
“不可以。”她還是和原來一樣。
“爲什麼?”沈之承有些挫敗,他半開玩笑的說道,“別告訴我,你還放不下程俊堯?”
“爲什麼要放下?要知道我現在可是自由身,不算出軌吧?沈先生?”
“你……安默!”沈之承算是敗給安默了。
可是他們卻並不知道,這些半開玩笑的言語卻同時被另一個人聽到。
喬蘭是來看安默的,可是卻在開門的一瞬間,聽到了自己最不想聽到的話……
原來,程俊堯一直心心念唸的安默,也是放不下程俊堯。
原來,自己在這場感情中,真的是一個多餘的人……
……
濱海旅遊區幼兒園。
今天是慕薇工作的第一天,因爲在國外學的是幼兒教育,所以爲了讓自己的母親有更好的治療,所以她在第一時間找了一份工作。
一節課結束以後,所有小朋友都去玩了,唯獨一個小朋友安靜的坐在窗邊,認真地欣賞風景。
慕薇認真地看着男孩,忽然覺得這個孩子很像一個人,卻又說不上來……
她上前幾步,問“你叫什麼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