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7.危機(一)
呂強想了想,覺得這有點危險,如果是在雷雨的天氣裡,雷電通過尖端放電的效應,很容易擊中天線,擊毀電臺。這就不妙了。李克想到建設鐵絲網護欄的時候還剩幾根空心鋼管。他用電焊機把這些鋼管對接,給牢牢地焊接了起來,用鋼纜分成三道給豎起來,插入大地裡面,用來分導電流。這樣就做成了避雷針。
完整的防護電網圍欄,兩排經過完整修葺好和內外粉刷一新的房屋和倉庫。一根可以保證整個農莊都不會遭受雷擊的避雷針。再加上進進出出的少男少女們,還有一條活蹦亂跳的小狗。有不算太糟糕的武裝公交車,有四支槍、伐木鏈鋸等等武器。李克覺得,整個營地算是初具雛形了。
老頭兒看到李雲飛和孫潔在修葺房子,自己也捋起了袖子,爬到了房頂,一邊細心地指導着他們兩個該怎麼釘木板,該怎麼重新鋪設防雨板等等,依據着自己那豐富的經驗,對兩個人進行指導。三個人一同在房頂幹着活兒。女人們帶着頭巾,圍着圍裙,整理倉庫、整理加工廠房,整理房間,把院子裡那芃芃的野草給除掉。一片熱熱鬧鬧的景象。
呂強和大夥兒一起把電臺天線和避雷針都架設好了之後,決定先試驗一下。他打開電臺,調整了機器的狀態,讓它可以對所有的短波頻率進行廣播。
在這個即將到來的黃昏,呂強的心裡面感覺非常複雜。漫天的思緒在飛舞,他無法判斷該擷取哪幾條。
呂強咳嗽了一下,他平復了一下心情,將微微張開的嘴脣湊到了話筒前面,同時摁下了錄音按鈕——
“我……我現在對有所有的頻率廣播。如果聽到我的聲音,說明你還活着,在這個滿是喪屍的世界裡活着。我知道,你在掙扎,你的周圍有隨時衝進來的喪屍,就在剛纔,你在害怕,可能對感到絕望,那麼,現在,我告訴你,包括我在內的一些倖存者在港口區的海邊高地上建了一所幸存者營地。我們現在有九個人,有老人、婦女和兒童,還有一條叫‘白雪’的狗。我們都還活着。我們很安全,我們的營地的名字叫‘倖存山莊’。
“我現在對所有的頻率廣播。如果你聽到的話,任何人聽到的話,那麼盡你自己的所能到這邊來。我可以提供食物。我可以提供住宿。我可以提供安全。只要你能來。如果有人聽到的話,任何人,我都可以提供幫助。……記住,你不是孤獨的。”
說完,呂強停止了錄音,並把這段話保存在了機器的裡面,不斷地重複着對全頻道進行廣播。呂強知道,總有人會打開收音機,無論是在什麼情況下,總會聽到自己的這段話。他相信能夠給予倖存者一些心理上的安慰,並趕過來。雖然,現在他不清楚在喪屍病毒的強席捲之後,整座城市還能留下多少人,雖然他清楚,數量肯定不會很多,可這,畢竟是一種希望。
房屋的修葺工作在李雲飛和孫潔,以及後來加入的陳大爺的辛苦勞作之下終於完成。當然,實際上在暴雨季節到來之前,每天都要檢查一番,修修補補。這些工作可以在平日的日常生活中去做。
黃昏很快來臨,日光陷下了西面那淡遠的遠山和城市建築的頂端,然後將最後的一抹光線給收攏了回去。
已經有大量的喪屍浩浩蕩蕩地前來。並且數量相比較前一個晚上,顯著地增多。呂強疑惑喪屍之間似乎有某種交流方式,能夠讓一些有用的信息在相互之間傳播。讓衆多其他區域的喪屍也知道了這個倖存者基地的所在。其中李克看到了其中某些喪屍身上的那明顯是附近鎮上小型市的工作服裝。大概,它們是從好幾個公里遠的鎮上趕過來的。
如同前一個傍晚一樣,吃過晚飯之後,營地的大門緊閉,鎖上。將車子橫着抵在了大門後面。鐵絲防護電網通上高壓交流電。爲了防止各種開關、電閘和電氣元件過熱而停止工作,呂強換上了額定功率和過載電流更大的電氣設備。並且將連接部位的緊密度壓緊的更加密實。
這天夜裡,喪屍的攻擊比前一天夜間更加地瘋狂。呂強和李雲飛帶着霰彈槍在牆壁下面的地方蹲守着。萬一有喪屍真的突破了電網防線,兩個人就立刻衝上去,不顧一切地消滅掉它們。
有好幾次,喪屍們的確差點就爬過了高高的電網防護欄,可是在最後的那一刻,還是被強大的電流烤乾了自己的軀體。從外圍跌落了下去。
冥冥之中,呂強幾乎可以很敏銳地判斷出那些能智慧喪屍所在的地點,就在那黑黑的背景裡面,它們那帶有獨特標誌的猩紅的雙眼冷眼旁觀着那些炮火在鮮血和活人氣息的驅使之下,瘋狂地前仆後繼地去送死。它們無動於衷。它們並不打算現身。也不打算自己親自試一試。有這些完全沒有腦子的最低等級的普通低能喪屍的親身試驗就夠了。
呂強感覺它們在思考,是的,他們是在思考。
令人詫異的是,今晚的羣體攻擊時間顯然要比昨天晚上要短的多。似乎喪屍們也意識到這是徒勞無功的。而在黑暗的背景裡面,一聲低沉的吼聲之後,攻擊的強度迅減小。
這算是命令嗎?呂強的心驟然抽緊。但在這個時候,喪屍大潮並沒有退卻,而是密密麻麻地遍佈在營地的周圍,有得已經遊蕩到了海邊、遠處的菜畦、樹林那邊,還有更遠的地方。
沒多久,它們集體退卻了。
難道這是放棄了嗎?呂強想到,但他憂心忡忡地感覺,這並不僅僅是放棄了這麼簡單。
不過,看到喪屍大潮的退卻,呂強緊繃的神經頓時鬆懈了下來。一陣睏意席捲上來。他這纔想起來,自己已經一天一夜沒有睡覺了。
李雲飛看出了呂強的疲倦。於是說道:“呂強大哥,你很長時間沒有休息了。趕緊去睡一覺吧。今天晚上我一個人值班就成了。你就放心吧,喪屍奈何不了我的。”
“嗯。那好。我的確是有些困了。那我先去睡一覺,有什麼緊急情況,趕緊通知我。”呂強打着哈欠,把霰彈槍背在了身後,回到了自己的房間裡面。
這是一間已經整理好了的乾淨的單人宿舍。牀鋪鋪着乾淨的牀單和毯子。牀頭有一盞光線微弱的小檯燈。女人們很細緻,所有能夠想到的細節都給整理好了,包括牀底下舒心的一雙拖鞋。
呂強感覺睏乏至極,他將霰彈槍從身上拿下來壓在枕頭底下,脫掉了外套和鞋子,只留着一條褲衩,就鑽進了毯子下面,很快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