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認識很多黑道的人嗎?去找薛舜一趟,讓他跟韓念笙分手。”
說這話的時候,遲辰夫就像在安排一件什麼很嚴肅正經的工作,停下了手頭的事兒,看着樑澤。
樑澤瞠目結舌,“你還真跟那女人耗上了?”
“你幫是不幫。”遲辰夫語氣清冷。
就算樑澤不幫,他還是會用他的方法去幹涉,樑澤心裡清楚,撇了撇嘴,“我找找我道上的兄弟,不過,薛舜同樣跟黑道有些牽扯,結果不好說。”
“先去做。”
樑澤點了點頭,又問:“你跟佳茗,是要結婚的吧?”
遲辰夫瞥他一眼,“我只是想幫韓念笙一把,你不想嗎?”
樑澤沉默了。
雖然從前混跡黑道很久,什麼殺人越貨的事情都沒少做,但是把一個手無寸鐵的,懷着孕的女人推下山崖,這種事情縱然是樑澤自己也覺得不齒。
兩年多的時間,樑澤是眼看着遲辰夫飽受內疚的折磨,自己也不好受,時常在午夜夢迴的時候想起蘇黎那張悽楚絕望的面孔。
所以,遇見韓念笙之後,就算葉佳茗處處針對韓念笙,樑澤也不願意再配合葉佳茗來爲難她。
樑澤在這一瞬間突然有些明白了遲辰夫爲什麼要幫韓念笙。
他點了點頭,“不過佳茗那邊……”
“我會解釋。”遲辰夫打斷他的話。
樑澤嘆口氣,起身,離開之前,還是將自己憋了很久的話說出口:“對佳茗好一點,她也不容易。”
“嗯。”遲辰夫沒有再看他。
樑澤離開之後,遲辰夫動作緩慢地往後仰了一下,靠着椅背,做了個深呼吸。
清晨的陽光正從他身後的落地窗照進來,他打開抽屜,從裡面拿出一樣東西來,攥在掌心,然後轉了椅子,面對窗外,攤開手掌。
他的掌心裡,靜靜地躺着一枚戒指。
便宜的銀戒指,折射了陽光,有些刺眼。
他在復明之後纔看到這戒指的模樣,不知道成雙的另一隻女戒是什麼樣子,他隱約記得在那個凌亂的夜裡他在蘇黎的手指上摸到過,可他卻想不起那紋理的細節。
他慢慢地,將戒指攥緊了,掌心感受到金屬的微涼。
他緩緩開口,一句無人聆聽的致歉,幾乎低不可聞。
“對不起……”
……
樑澤剛回到自己的辦公室沒多久,門被敲響,進來的人是葉佳茗。
樑澤正看着電腦,看見是她一愣,“你走錯地方了,遲辰夫不在這辦公。”
葉佳茗臉上浮起一抹自信而又得意的笑,“我就是來找你的。”
“真是新大陸。”
“不跟你貧,我有辦法確定韓念笙到底是不是蘇黎了。”
樑澤摸了摸前額,有些無奈,“怎麼又是這事兒?我不是都說了嗎?要折騰韓念笙你自己去,我不摻和。”
“你可別忘了,蘇黎要是活着,最恨的人就是你。”
“不會……”樑澤懶洋洋把椅子往後一推,靠着椅背,手裡轉着一支筆,“我想她要是活着,最恨的人一定是遲辰夫。”
“是你把她推下去的!”
“我告訴過她我是受命於遲辰夫的,相比較我這個無關痛癢的人來說,她愛的男人想要致她於死地,這才更讓她絕望吧,當時她還求我了呢,我說,我也是沒辦法。”
葉佳茗想了想,“這樣說來,萬一韓念笙是蘇黎,現在接近辰夫一定是另有目的,想要復仇,是不是?”
樑澤煩躁起來,把筆一把甩在桌子上,發出“啪”的一聲,在安靜的環境裡,頗有些震懾人心的效果。
“我說過了,韓念笙不是蘇黎,佳茗,別再讓我重複。”
她臉色有些失望,站了一會兒,走到他面前,在桌上放下一個信封,慢慢推到他眼底。
“萬一是復仇,你也逃不過,你不想確定一下嗎?”
樑澤看着那個信封,半晌,無奈地嘆息。
對於葉佳茗,他總是做不到無視她的要求。
“你想怎麼確定?”
“我看過你給我的關於韓念笙的那份資料,我在d市找人做了更詳細的調查,這裡面有韓念笙這個人在孤兒院時的照片,還是個胖子。”
“那又怎麼樣?在孤兒院時她還小,女大十八變。”
葉佳茗靠了過來,欠了欠身子,壓低聲音:“韓念笙的身上有一塊很特別的,無法手術去除的胎記,硃砂色,月牙形,在腰部。”
她的靠近讓樑澤不由得屏息,男人在喜歡的女人面前,總是會沒來由的示弱,就算是那個叱吒黑道的他也不能倖免。
“你想我怎麼做?”
“你去確定,現在這個韓念笙身上,有沒有這塊胎記。”
“可是腰部的話……”
“我不管,你想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