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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殺——”
“衝啊——剁了那些雜碎!聚元池人人有份!”
“……”
在小山的另一側,正在上演着一場十八院派弟子之間的慘烈廝殺,殺聲震天,劍氣縱橫,血腥瀰漫,屍橫遍野。
不一會兒的功夫,半山坡上已經倒下了數百具年輕的身影。而且,還在不時的有人倒下,殘肢斷節更是漫天飛舞,異常慘烈。
正如趙樁說的那般,天武院的鄭元傑糾集了天武院其餘的核心弟子,然後又籠絡了秦仲以及其他幾個大小院派的核心弟子,率領四千多人,浩浩蕩蕩的向着天水澗的方向衝殺而來。
他們的目的昭然若揭,自然是聚元池。
鄭元傑、秦仲等人在山下遠遠的看到山上許多弟子從上古遺府出來後那滿臉興奮的表情,自然猜測到聚元池的禁制已經被打開,於是也都坐不住了,不惜大動干戈也務必要上來分一杯羹。
只是,他們似乎沒佔到絲毫上風。
以堅武院、魔武院爲首的九大院派,在兩座山頭上盤踞日久,早就做好了種種佈置,各種滾石、檑木、毒牆委實佈置了不少,再加上近萬弟子數量上的龐大優勢,幾乎沒費多少力氣便將鄭元傑等人阻在了半山以下,難以寸進絲毫。
“李大山,你帶一百人去那邊協助王五!用毒蜂刺狠狠的招呼這羣雜碎!”
“嘿!你們那邊的滾石怎麼沒有淬上劇毒?說你呢!趕緊的!”
“那邊再上去一千人!地武院的人,抓緊時間!”
“……”
此時,齊昌武、嶽東辰以及那上百核心弟子都站在萬千弟子之中指揮大局,不時吆喝着一羣羣普通弟子查漏補缺,堅決不放一名敵人上山。
這些世家公子平時雖然紈絝了點,但動到真格的時候,也都不是白給的。
畢竟在這個弱肉強食的世界中,要想活的滋潤,自身沒幾把刷子也的確玩不轉,此時一個個倒也都似模似樣,頗有大將之風。
而半山下方同樣身處衆人環繞的鄭元傑和秦仲等數十名核心弟子卻是臉色難看,愁眉不展。
此時山林間撂下的數百具屍體,十有八九都是他們這一方的人馬,每一人倒下,都令他們心中不由的抽搐一下。
他們身爲核心弟子,雖然有着調遣普通弟子的特權,但若是因爲自己的原因導致己方弟子損失慘重,回去之後也必定要吃不了兜着走。
尤其是秦仲,他此時臉色彷彿吃了個蒼蠅一般難看,遠遠的看着死去的那上百名暗武院弟子,心中忐忑不已,暗自思忖着試煉結束後該如何爲自己開脫。
片刻之後,鄭元傑有些沉不住氣了,他朝着千丈之外的齊昌武等人大喝道:
“齊昌武,那聚元池也不是你們九大院派獨有!難道你們爲了一己私利,便要置這麼同門性命於不顧嗎?”
這句話一說完,不但齊昌武、嶽東辰等人面面相覷,就連秦仲等人都一陣牙疼。
“哈哈哈!鄭元傑,這個笑話簡直不要太好笑!發起這場戰事的人是你,又不是我們,這話對你自己說還是比較合適!
實話告訴你們,聚元池的元氣如今幾乎消耗殆盡,已經不足百人的用量了,你們拼死拼活也只是徒勞而已!要打要殺我們九大院派奉陪到底,看看誰能耗到最後!哈哈哈哈!”齊昌武大笑着道。
“哈哈哈哈!”
九大院派衆人都跟着鬨笑不已。他們這方損失的弟子極少,再平攤到各人手中,都在可承受的範圍之內,所以都有恃無恐。
而此時,天武院一方的弟子聽到齊昌武的話都不禁猶豫了起來,他們拼死拼活,無非就是想進入聚元池,若是聚元池中元氣消耗完畢,他們還打個什麼勁?
“什麼?聚元池中元氣只夠百人的用量了?那我們豈不是白忙活了?”
“就是!即便打贏了,我們也佔不到半點好處啊!更何況,這場仗我們似乎也贏不了啊!”
“我們暗武院最倒黴了!人數最少不說,死的兄弟卻是最多!唉!真羨慕追隨風師兄的那些同門,人家不費一刀一槍,就進入了聚元池!”
“可不是嗎?阿花以前一直比我低一階,可剛纔我看到她的修爲似乎已經超越我了!真是人比人氣死人!”
“唉,聚元池離我們太遠了!別說什麼好處了,再打下去,我們暗武院的同門能活下來幾人都是個問題!”
“……”
不知不覺間,戰事開始鬆散了下來,尤其是處於最前方的一些暗武院弟子,一邊裝模作樣的呼喊着口號,一邊畏縮不前,所謂出工不出力便是這般。一個個左顧右盼,似乎在尋找着什麼。
就在這個時候,風烈和李幽月在趙樁以及三十多名暗武院弟子的簇擁下出現在了衆人的視線中。
風烈和李幽月剛剛翻過山脊,意態閒適的站在一處高地上,淡淡的望着半山之處的混戰,暗自搖頭不已。
趙樁看着風烈那悠然的神色,忍不住道:“風兄,你——你真的不打算理會那些暗武院同門的死活?他們可——”
“趙兄,他們又不是小孩子,該如何選擇還需要別人教麼?違逆秦仲頂多是受罰,可再戰下去,卻是九死一生,若是連趨吉避凶的本能都沒有,那就真的無可救藥了。當然,他們或許對幾近乾涸的聚元池還抱有希望,那就另說了。”風烈淡然的笑着道。
“呃——”
趙樁一聽風烈這話,頓時啞口無言,無以反駁。
但就在這時,山下突然響起了一片喊聲。
“風師兄,救命啊!我們不想打啊!”
“風師兄,是大師兄逼我們的!你救救我們啊!”
“……”
那片喊聲在戰場上實在有些突兀,令兩方人馬手中的動作都不由的一滯,臉色煞是古怪,漸漸的各自退卻了少許,都齊齊看向山脊上的風烈。
“這些該死的東西!竟然敢不將本公子放在眼中!簡直死有餘辜!哼!風烈如今自身都難保,最後你們還得來求我!”
秦仲氣得咬牙切齒,忍不住大罵那些弟子,他實在想不到那些人竟敢在這種情形之下拆自己的臺,不禁大感臉上無光,而鄭元傑等其他核心弟子也都嗤笑不已。一時間,秦仲暗自打定主意,一定不能輕易放過這些弟子。
風烈也是不由的一愣,隨即啞然失笑,“走吧,我們下去看看。”
在萬千弟子的矚目下,風烈等人徐徐的走到了戰場的邊緣,看着地上那一具具橫七豎八的屍體,都暗自嘆息不已。
人爲財死,鳥爲食亡,可有時候,無財無利可圖的時候,也難免會有死人。
看到風烈下來,頓時“呼啦”一下,上百名暗武院弟子衝到了風烈近前,齊齊訴起苦來。
“風師兄,我們都知道那聚元池肯定沒我們的份兒,可大師兄硬逼我們打頭陣!我們也不想啊!你救救我們吧!”
“是啊風師兄!秦仲他竟然拿我們家人的性命來威脅我們!實在令人心寒啊!我們同爲暗武院弟子,想不到他竟然如此不顧教規!求風師兄爲我們主持公道啊!”
“……”
一時間,一衆暗武院弟子紛紛痛陳秦仲的惡行,一個個哭得淚一把,鼻涕一把,真是見者傷心,聞着流淚。
他們都清楚的知道,眼前這風師兄不但天賦驚人,而且神通廣大,一向把秦仲吃得死死的,眼下要是能抱上這棵大樹,說不定就逃離秦仲的淫威之下了。
其實,這樣的事情在魔龍教一點也不稀奇,要想在這遍地餓狼的地方擴展自己的勢力,若是沒有王霸之氣,沒有利益相驅,再不憑仗點特殊手段,估計誰也不會真正的服你。
如秦仲這般以家人相威脅的情況在覈心弟子中相當普遍,魔龍教高層也都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此時,心軟無比的李幽月早已忍不住吸了吸鼻子,狠狠的掐着風烈的大手,嬌美的小臉上滿是希冀之色,令風烈苦笑不得。
風烈淡淡的掃了衆人一眼,道:“各位,對你們的情況我也很是同情,等回去之後,我一定向暗武院的前輩揭露秦仲的惡行!不過無論如何,秦仲現在是我們暗武院的大師兄,他的決斷我也無權插手,這一點我實在是有心無力啊!”
說完後,風烈便默然不語,看着下方的一衆弟子心中暗自冷笑。
聽到風烈如此說,一衆暗武院弟子面面相覷了一下,都不禁一陣心涼,他們也都明白風烈說的是實情,心中無不暗感絕望。
這時,其中一名女弟子突然眼睛一亮,她指着風烈身後的三十多人道:“風師兄,我張小青也願意如他們一般追隨風師兄左右,甘願爲風師兄所驅使,求風師兄能收留小妹!”
這名女弟子的話一出口,其餘衆人在一愣之後,也都漸漸回過味來了。風烈雖然不比秦仲這大師兄的權限,但對自己的勢力卻是有話語權的,一個個頓時都眼睛大亮。
在魔龍教中,上面的高層從不介意核心弟子培養自己的勢力,反正肉都爛在鍋裡,也就無所謂了。
只不過,普通弟子一旦歸於某一核心弟子麾下,將會喪失些許教內的待遇。
接下來,其餘衆人也紛紛要宣誓效忠風烈。
但風烈卻突然一揮手,深沉的道:“各位同門,我倒是不介意收下你們,不過,我風烈在這試煉之中闖禍可不小,回去之後還不一定將面臨怎樣的命運,若是你們併入我的麾下,極有可能受到我的牽連,我希望你們能考慮清楚了再做決定!”
話落之後,風烈也不看衆人的反應,拉着李幽月的小手便轉身向山上走去,他那揹着衆人的臉上,隱隱露出一絲古怪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