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下了十兩銀子作爲定金,船伕一事就算是成了。
荼辰也在心中暗暗佩服毛胡想得周全,若是沒有漁老頭幫助,那就算幾人找到了大船成功出海。即不熟悉海路也不懂得如何掌舵。空有一張羊皮地圖,恐怕用盡了補給也未必能找到苗人所在之地。
離開漁老頭所在的村子,二人按照指示向東走了三十里地,果然看到了一些稀疏的人影和大大小小的船隻。那些船隻都停放在特製的板車之上,一旦商量好價格交易完成,船商會根據買家的需要將船送到指定海域。
進入這片集市,穿梭在各式各樣的船隻中間,看的兩人眼花繚亂。除了樣式之外,價格也是驚心動魄。一搜小一些的漁船還需要幾十甚至上百兩銀子,大一些的在幾百到幾千兩,除了有錢的富商當真不是一般百姓所能承受的起的。
簡單的轉了轉,兩人將目光鎖定在了集市最後方一搜貨運大船的身上。那艘大船目測可以容納上百人,船身也全用鐵皮進行保護,並且內部也進行了額外的加固。通常都是用來運送一些珍貴的珠寶瓷器以及名人字畫所用。
毛胡站在原地沉思片刻,擡手打了個響指:“成,就要它了!”說完邁開步子就要過去。
荼辰在後邊將他拉住,指了指周圍一些相對較小的船隻道:“毛兄,這些小船的價格都在五百兩左右,這艘大船恐怕得需要一千兩,咱們哪有那麼多銀子啊?”
“兄弟,價格是可以講的,毛爺爺我在議價方面還是很在行的,你只管跟着我去,在一旁看着就行!”說完挺起肚子大搖大擺的走了過去。
那些販船的船商大多都以貌取人,遇見衣着華麗大腹便便的財主,遠遠的就主動贏了過來。遇上一些扮相窮酸,一看就沒有多少錢財的漁民根本不去理會。
毛胡挺着個大肚子,身上的衣服也還算利落,看上去雖然不像是做生意的客商,卻也有那麼幾分富態。還沒等走到近前,一個身穿灰色長袍,三十多歲尖嘴猴腮的男子便小跑着迎了上來:“這位爺,來挑挑船頭吶,喜歡什麼樣的,老弟給您介紹介紹。”
毛胡也裝的有木有樣,眯起眼睛象徵性的左右看了看:“我手頭有一批瓷器要走水路,船頭不需要太大,但必須得結實!那艘船怎麼樣,你給爺介紹介紹吧。”
那男子一見毛胡把目標放在了最大的那艘船商,立刻來了興致,臉上笑的更歡:“哎呦我的大老爺,您可是真有眼光吶,一眼就看中了我家最結實的船頭。我跟您說,這艘船從裡到外簡直是披盔戴甲所向披靡!哪怕是撞上礁石也能扛上一扛!用它來運送瓷器珠寶這些貴重玩意,我保您半點問題都沒有!”
毛胡微微點了點頭,走到船邊象徵性的摸了摸,隨後清了清嗓子:“不錯,開價吧。”
“這是咱最貴的一艘船,不過也算是物超所值了。”說着男子伸出了五個手指頭:“一百一十兩。”
一百一十兩,這個價格連荼辰都不相信,如此大的一艘船竟然會賣的這麼便宜。毛胡也十分詫異,皺了皺眉頭:“一百一十兩銀子,這麼便宜?”
男子笑得有些無奈,開口解釋道:“老爺您說笑了,我說的是一百一十兩黃金,這麼大一艘船已經很便宜了。”
聽到‘黃金’兩個字,毛胡的表情也變得僵硬,愣了幾秒,往前湊了湊低聲問道:“這船我急用,也是誠心買,你給我打個折扣,十兩怎麼樣?”
發現兩人沒錢,男子的臉色立刻陰沉下來,雙手抱在胸前輕哼一聲:“沒錢裝什麼大爺,滾遠點別礙了爺的生意!”
毛胡也氣的鬍子一翹一翹,舉着拳頭就要過去理論,荼辰連忙將他攔住,連拉帶拽的離開了集市。
等二人回到龍王廟時,莫二哈已經醒了過來,有紫寧在身旁照顧,雖然病情依然很重,但他卻異常享受。
講述了在集市上遇到的情況,荼辰把幾人所有的錢財全都聚攏到一起,數一數也不過三百多兩銀子,想要買下那艘大船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毛胡一拳打在地面上,重重的嘆了口氣:“小船不能遠航,大船又購買不起,這回可真是難住毛爺爺了。”
其他人也垂頭喪氣的想着辦法。
小狐狸看着身邊一籌莫展的荼辰,眼珠一轉隨後在旁邊撿了塊石頭,輕輕吹了口氣,一片紅霧過後,那塊石頭竟然變成金光閃閃的金塊!
毛胡見狀立刻瞪起了眼睛:“小狐狸,障眼法毛爺爺也會,不過咱是光明磊落之人,絕對不能做欺騙百姓之事!你也休要動用那些歪歪心思!不然我……”
“行了!”荼辰瞪了一眼毛胡:“欺負人的老毛病又犯了!”
小狐狸也噘着嘴巴出聲辯解:“這不是障眼法,也不是歪歪心思,是真真正正的黃金,不信你自己看!”說着將那塊金色石頭遞了過去。
毛胡接在手中哼了一聲,拿起來左右看了看,又放在手中掂了掂也詫異起來:“這……這不可能啊!怎麼會這樣!?”
小狐狸抱着荼辰的胳膊甜甜一笑:“我是靈狐,也是金狐,點石成金的本事是與生俱來的。別的弄不到,黃金嘛,只要有石頭,要多少有多少!”
莫二哈也瞪圓了眼睛,用力嚥了口唾沫:“這……這也太厲害了!……”
有了小狐狸的點石成金之術,錢財方面再也不是問題,大家立刻起身在廟外找了不少石塊,小狐狸一一全部將其變成了金塊。
第二天一大早,荼辰和毛胡帶着滿滿一袋子一百多斤重的儘快再次來到了集市上。
遠遠的船商就認出了二人,擺了擺手高聲喊道:“讓開讓開,別當了爺的生意,那邊有便宜的小木船,自己去看吧!”
毛胡徑直走到他面前,將手中的袋子舉到半空,把其中的金塊全部倒在了地上:“金子,爺爺有的是!去,給爺看看這些黃金有多重!”
一百多斤金燦燦的金塊,不止是船商,連附近的商家和路人都紛紛圍了過來,站在一旁指指點點。
那男子更是看的直流口水,就差給荼辰和毛胡跪下磕頭了,抱着儘快飛也似的到不遠進行稱重,隨後又飛也似的跑了回來,手中還拎着壺冒熱氣的茶水:“兩位爺口渴了吧,先喝口茶水咱們慢慢聊,這些一共是一百四十二兩。”
毛胡轉頭看了看,從中摸出一塊約莫十兩的金塊,瀟灑的揮了揮袖子:“多出來的就算是運費了,馬上把船給爺送到龍王港,其他的不用管了!”
男子點頭哈腰的答應,畢恭畢敬的送兩人離開。
從集市出來,毛胡大呼過癮,連連誇讚小狐狸有功,稱以後要對她好一些。
船隻的問題解決了,接下來只能耐心等待莫二哈病情康復,還有那出海柱飄出紅線,到時候即可啓程。
轉眼七天過去,莫二哈每日有紫寧陪伴,病情好的飛快,已經徹底痊癒康復如初。大家也養足了精神,隨時都能出海。
一切準備就緒,唯獨讓荼辰頭疼的,便是那龍王港出海柱上的紅線,七天過去水位仍然沒有下降,紅線自然也沒有飄出水面。
又過了兩天,荼辰和毛胡再次去拜訪漁老頭,希望他能帶大夥立刻出海。可是這一次兩人磨破了嘴皮,就連金元寶都用上了,漁老頭卻還是把腦袋搖得如同撥浪鼓一般,說什麼都不肯出海,非得要等待紅線浮出水面才肯啓程。
站在龍王港海邊,毛胡盯着水面上只露出一小部分的出海柱沉默片刻,慢慢迷起眼睛冷笑一聲:“不就是漂個紅線麼!既然水位下不去,那咱就讓出海柱上來!到時候,我就不信那漁老頭還不出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