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世,凌世麼……..”其中一個聲音輕輕的唸叨着,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然後,這座大殿中,幾乎同時傳來了兩聲嘆息。
唐宇鬱悶的幾乎要吐血,這個石靈是他帶進來的,這完全就是引狼入室啊。
這一路上,誠然所有人都在打心眼裡鄙視凌世,但唐宇卻能明顯的感覺到,這些弟子連他也一塊給鄙視了。
這個狼心豬腦的傢伙是你引進來的,你他麼傻逼啊你弄這樣一個玩意兒進來,這下好了,打也打不得,是罵也罵不得,還得跟伺候爺爺一樣的伺候着。
稍有不順,人家直接一句話“你負責啊你!”就能把你所有的話頂的死死的。
這完全就是一塊不要臉不要皮的滾刀肉啊。
唐宇心中明白這幫傢伙心中的想法,但就是因爲明白所以才更加的鬱悶,我操這關我鳥事啊,還沒進金羽宗之前這傢伙表現很好啊,說話彬彬有禮,多好的一個孩子啊,誰知道剛進了金羽宗就跟吃了**的狼似的,見誰撓誰。
我**冤啊!唐宇心中憤慨無比。
眼看着快要到金羽宗專門給那些醫師安排的住所時,唐宇心中微微送了一口氣,心想總算結束了,他突然覺得這平常不覺得遠的地方怎麼今天感覺這麼漫長?
唐宇有氣無力的擺了擺手,道:“李大牛你帶這個公子去他的住處。”
命令發出了,但是卻沒有人應,四周突然變得一片靜寂。
唐宇疑惑,微微一轉頭就看見凌世那一副看傻逼的尊榮。
“人都走光了你跟誰下命令呢你?我操,這麼大的人了怎麼傻了吧嘰的。”
唐宇這才轉過頭,然後瞳孔瞬間睜大,接着一道直衝雲霄的怨氣吼叫:“我操!”
真的,就在他剛剛下完命令的一瞬間,剛纔一路鄙視過來的所有弟子剎那間消失的無影無蹤,不論是動作還是幅度都整齊劃一,就像是事前排練好的一樣。
我靠,這麼牛叉的一位大爺讓您老給請神似的請來了,你不安排誰敢上去觸黴頭?這純粹就是找罵啊。而且這傢伙簡直就是個潑婦轉世,寧願挨副宗主的揍也不能挨這傢伙的罵啊。
而且這裡面數李大牛跑的最快,這傢伙平時在金羽宗可是出了名的懶蛋…….
“回頭再收拾你們!”唐宇感覺忒沒面子了,一張臉氣的通紅,血管極度充盈。
“你瞧瞧你,一點事就氣成這模樣,修道之人就要心如止水才能攀登武道巔峰,你這成什麼樣子,一點修養都沒有。唉,真是大浪後浪推前浪,前浪死在沙灘上啊…….額,那啥,嘿嘿,副宗主你別誤會,我不是在說您。那個,啥,副宗主,我們住在哪兒?”
你不是在說我?臥槽你還好意思說?你就差擺在明面上說了!還說我沒修養?就在您老人家的面前就算是死人也能給您氣的從棺材裡蹦出來。媽的我多大歲數你多大歲數,還教育起我來了,草!
“你們倆,住在那兒!”唐宇幾乎咬牙切齒,硬生生的從嗓子眼裡擠出了幾個字,然後伸着顫抖的手指着前方的一排房子中的一個。
凌世順着手指的方向望去,房子裝修的不錯,看起來很舒服。
媽的我以後再也不想見到這小子了!不,只要這小子給宗主治不好病,老子,老子就把他扒光了擺好姿勢放在馬廄裡,姥姥的!
唐宇轉身幾乎慌不擇路的離開,但是凌世隨即便把他給叫住了。
唐宇像個年久失修的機器人一樣,機械式的咔咔挪動着上半身,咬牙切齒的說道:“何事?”
凌世輕咳兩聲,頗有些心虛道:“一間房子不夠用啊。”
唐宇咆哮道:“你們夫妻倆住一間房咋滴啦,居然還要房子?”
這下凌世不願意了,針鋒相對道:“要一間房子咋地啦,你吼什麼吼啊?仗着你修爲高以大欺小啊你!草,金羽宗偌大的一個宗派,難道連一間房子都給不起?少一間房我就心情不好,心情不好就影響藥效,治不好宗主的病你負責啊你……..”
又來了!唐宇幾乎要吐血了,但心中着實憋着一股氣,想想他唐宇可是金羽宗副宗主,平日裡哪裡受過這鳥氣,現在凌世一刺激,愣是虎着腦子卯上了。
“草,我就不給咋地啦!告訴你,沒有什麼理由別跟老子要房子!“唐宇這一嗓子氣勢十足,像極了大街上的潑婦罵街,一副視死如歸的樣子。
孃的,真爽!唐宇心中有些舒坦了,我到要看看,你小子憑什麼給我要房子!
凌世想也沒想的也直接來了一嗓子:“我老婆這幾天來事了不行啊!我老婆長這麼漂亮,我可是血氣方剛的正常小夥子,萬一晚上把持不住你負責啊……..我呸,你想得美!”
凌世氣衝牛斗,氣勢恢宏,一副指點江山激昂文字的派頭,爲自己的口才洋洋得意。卻根本沒有注意,他的身後,某女早已經羞得擡不起頭來,然後一溜小跑走進了房間中。如果不是自己剋制了一下,說不得就會給這個混蛋一刀子!
這個臭冰塊,有你這麼說的麼?腦子有病啊你,嗚嗚嗚這下丟人可丟大發了。幸好改了容貌,不然沒法活了。冤孽啊,我怎麼會喜歡上這種不要臉不要皮的混蛋啊。
而唐宇直接愣神了,即使凌世的吐沫星子噴了他一臉也毫不在意。現在,不論是唐宇還是其他躲在一邊的弟子,此刻都是對某人崇拜的五體投地。
臥槽人才啊,大哥啊,這話都敢說出來,而且還是扯着嗓子吼出來的!你牛逼!你媳婦沒把你捅死我都替她惋惜。
唐宇感覺心口有無數的話想要噴涌而出,但到了嘴邊卻只精煉成了一個字:“草!”
而此刻凌世絕對是腦子抽了:“說了不能草!”
“我草!”唐宇簡直無語到了極點,這真是一個極品啊,人才啊!
“你想得美!麻痹的那可是我媳婦兒,你激動個什麼勁?”凌世又是一嗓子。“滾!”這時背後房子中突然刷的一聲飛來一抹寒光,凌世直接用雙手夾住,卻是一柄五寸長的小巧匕首。
然後,周圍的樹林中,齊刷刷的一陣雙膝着地的聲音,大爺,我給您跪下了,你真是大哥啊,我對您的崇拜簡直如滔滔江水連綿不絕,又如白濁液氾濫一發而不可收拾……
唐宇扶了扶腦門,不知爲啥他突然覺得有些頭暈。今天他實在是不想再多說一個字,不想再多看這混蛋一眼。
因爲唐宇覺得,自己要是再看他一眼,說不定一個衝動就把這小子拍成肉醬包了餃子喂狗去!
這天底下怎麼會有這樣的人啊臥槽!唐宇仰頭質問蒼天,無語凝噎。
看着唐宇像是突然老了幾百歲一樣,佝僂着身體步履蹣跚的離開了,凌世的心中感覺從未有過的舒爽。
讓你算計我們,草!想把我們騙到金羽宗然後神不知鬼不覺的幹掉?做夢都沒這麼好的事,哼,姥姥!
凌世長長的吐出一口氣,皺着眉頭看了看四周的樹林,他知道,這裡肯定還有不少的金羽宗弟子藏身其中,等着看他們的夫妻大戰。
哼,一羣渣渣。凌世望了望天,忽然說道:“喂,要下雨了,誰來給我拿把雨傘?沒人?草,讓老子找到了,老子從初一罵到你十五!”
凌世的話音剛落,四周立刻一陣騷動,幾乎所有的人都像受驚的兔子一樣離開了。臨走前,還真有人扔給了他一把雨傘,這天會下雨?墳頭燒報紙,你糊弄鬼呢你。
凌世撿起拿把雨傘,哼着小曲離開了,然後涎着臉走進了左清泠的房間。
“那啥,你聽我說,這其實是有原因的,我…….”
“滾!”
某人直接被一腳踹出了門外。
凌世捂着小腹,痛苦的站了起來,有些心有餘悸,真險啊,要是再往下挪一點哥這輩子就悲劇了,上青樓都花不了錢啊。
凌世走進了旁邊緊挨着的那間房,剛剛關上門,不一會又打開了,然後便扯着嗓子喊道:“喂,來個人修理一下房門,你們要凍死我老婆啊,一幫沒人性的東西!…….修不好……..心情不好………你負責啊你…….”
砰的一聲,凌世把門關上。然後緊接着門外便叮叮噹噹的響了起來,凌世覺得還得出去罵他們一次爽一下。卻不料他剛剛打開門,人影便嗖的一聲不見了。
左清泠的門,完好如初。
“臥槽,這可真他孃的效率!這才兩三秒的時間一扇門就換好了?這速度,我風虛靈步有個屁用啊!”
接着凌世仍舊扯着嗓子喊道:“喂,剛纔哪個大哥修理的,這速度賊快啊,教教我唄!”
不遠處突然傳來砰的一聲,像是有人狠狠的被絆倒在了地上。
凌世微笑着關了房門,心中算是送了一口氣,旋即一聲苦笑,自己之前和金羽宗結的樑子可不小啊,洪明、青木宗、季壑等,每一件事都夠自己喝一壺的。
如今經過這麼一鬧,估計所有人躲自己都來不及,哪裡還有心思管自己其他事?
希望如此吧,凌世心中輕嘆,這樣唱着空城計瞞天過海,還真是累啊。
凌世直接躺在了牀上,感覺疲勞一陣陣襲來。在臨睡之前,他輕輕的敲了敲牆壁,然後安心的閉上了眼睛。
而此刻,左清泠的腦海中仍盤旋着剛纔凌世在她房間傳給她的話。
“清泠,如果我的身份有一天被識破了,請你務必,務必帶蕭蕩他們離開這裡!”
凌世之前所做的那些事,左清泠心中很清楚,凌世和金羽宗結的樑子不小,現在別看凌世威風八面,實際上就是一隻紙老虎,一戳就破。
空曠的房間裡,傳來一聲嘆息。
入夜,還真下起了雨,淅淅瀝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