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砰砰!
就像是用大錘狠狠的砸爛了三個西瓜,張賀劉震吳可三人的頭顱被石靈一腳一個,全踩了個稀巴爛。
三具無頭屍體橫躺在華貴的醉仙樓門前,白色的**濺落一地。
醉仙樓的那個小二此刻早已經嚇癱了,一屁股坐在地上,兩條顫抖的手臂勉強支撐着身體,一張消瘦的臉上盡是惶恐之色。
下一刻,小二也不知從哪來的勇氣,將之前得到的賞錢全部裝進了兜裡,然後發瘋似的逃離了醉仙樓。
而小二的這個行爲,像是一個***,一下子將醉仙樓引燃了。偌大的醉仙樓頓時亂成一片,許多人慌不擇路的離開,臉上寫滿了恐懼。
有些人在跑,但更多的人,則是怔怔的看着那三具屍體,眼睛中早已經包滿了淚水。就是這副臭皮囊,毀了多少如花似玉的女子,破壞了多少美滿幸福的家庭。
他們該死麼?當然該死!千刀萬剮都是輕的!
可是他們家大勢大,我們沒有能力處理他們,我們這些普通人,要人沒人,要錢沒錢,要實力沒實力,面前他們泰山壓頂般的欺凌,我們能幹什麼?
逆來順受!
這四個字裡,包含了多少血和淚。我們無時不刻不在期盼着,有人能將他們繩之以法,得到應有的報應。
可是今天,我們的恩人終於降臨了!
而就在這肅穆的氣氛下,醉仙樓的樓頂突然炸裂開來,然後一道慘叫的人影升至半空中,如果以醉仙樓樓頂爲平面的話,這道人影至少上升了一百丈!
“救我!爹——救——救——啊!”
在逐漸被放大的慘叫聲下,一道白色的身影急速落下,砰然落地。
砰!
鮮血四濺!
剛纔還風流倜儻的濁世佳公子唐七笑,此刻已經成爲了一灘爛的不能再爛的碎肉塊。
石靈抖了抖眉毛,這個唐七笑居然是被人封住了全身修爲,然後從至少三百米的地方自由落體!
此刻,醉仙樓周圍的人越聚越多,他們望着那三具平日看一眼都覺得噁心的屍體,每個人的嘴角竟然都發出了由衷的笑聲。
又一個惡少死了!
萬化城的一條毒蛇三隻瘋狗,今天總算是死絕了!
雖然,此刻這些人心中有着無比強烈的衝動,想在這四具屍體上狠狠了砸上幾腳,但是他們仍強忍着衝動。
畢竟,他們背後的家族,還沒有消失!
這時,突然一個人撲通一聲,跪在了地上,然後頭狠狠的砸在了堅硬的地面上。
砰!
滾燙的鮮血流了出來。
這個人充滿感激的看着石靈,然後起身,轉身,離去。
隨後,越來越多的人學着這個人,給這個叫石靈的少年磕着響頭,然後便轉身離去,甚至有些人都迫不及待。
因爲他們要回去,抱着擺在家裡的女兒牌位,告訴她若是泉下有知,可以安息了。或者是來到亡妻孤墳前,提一壺濁酒,話一語淒涼。
你們,可以安息了!
石靈感覺腳下的土地都在震顫,地面上留了一塊又一塊的斑斑血跡。這些普通人,能做的就只能是磕個頭而已。
誠然,他們無比的感激恩人,但是他們也要照顧自己的家人,那是他們活下去併爲之奮鬥的唯一支柱了。人,總要有了牽掛,活着纔有意思。
而石靈對這些,卻沒有半點的感觸。他對自己很瞭解,如果這幾個人沒有惹到他,就算是他們四人再罪大惡極,也不關他石靈的事情!
石靈面無表情的來到唐七笑的屍體身邊,立刻將後者的冥根給取了出來,隨後便儲存在自己的丹田之中。
畢竟是六劫冥靈的冥根,多多益善。
而這時,一道曼妙的身影從醉仙樓裡走了出來,來到石靈的身邊,看着地上的屍體,臉上沒有一絲憐憫,恨恨道:“這些紈絝,真是死有餘辜!”
石靈滿臉黑線,頗爲無奈的說道:“我告訴過你了,讓你低調一些,你就是不聽!”
女子道:“這些人,該殺!”
石靈一個激靈,道:“你個死丫頭,不會是故意打扮成這樣來引狼的吧?”
女子白了他一眼,旋即說道:“我們再換個地方吃飯吧,看到這些就沒有食慾了。”
石靈無奈的嘆息一聲。
不用說,這一男一女,自然就是化妝進來的凌世與左清泠。二人原本打算低調進城,想了解一下萬化城現在的情況,順便再打聽一下金羽宗的所在。
不過照目前的情況來看,低調,估計是沒法低調了。萬化城的四大家族唐張劉吳,各個家族的大少爺被他們斬殺的一乾二淨。
然而,就在二人轉身準備離去時,一陣凌亂的腳步聲從前後兩個方向傳來。
凌世眉頭微皺,旋即嘴角一陣冷笑,該來的總算是及時來到了!
帶隊的,是四個中年男子。當他們看見地上躺着的四具屍體時,身子頓時一陣。
雖然看不清其面容,但那熟悉的衣服,熟悉的裝飾品,卻無一不透露着他們的身份。
“兒啊,我的兒啊——”
其中一人立刻跪倒在地上,失聲痛哭,然後一點點的爬了過去,摸着那早已經涼透的屍體,心肝欲碎。
這其中,就包括唐家家主唐烈。唐七笑偷偷溜出去的事情,他豈會不知,但他也懶得管,一是因爲這個兒子極爲得自己喜愛,二是因爲唐家在萬化城作爲地頭蛇中的地頭蛇,早已經威風慣了,更何況背後還有金羽宗撐腰,所以他很放心自己的兒子。
但沒曾想,因爲自己的一次放縱,卻成了自己和兒子的一次永別!
中年喪子,人生的最大悲痛莫過於此。四個甚至已經可以稱之爲老人的男子,每個人都抱着一個早已經無法辨別面目的屍體,失聲痛哭。
這時,唐烈猛然擦掉眼中的淚水,緩緩起身,雷聲吼道:“是誰幹的!我操他八輩祖宗竟敢殺了我兒子,我要讓他血債血償!”
此刻唐烈煞氣盈面,面目猙獰,長髮亂舞,冥王境界的氣場一次性爆發出來,頓時一陣陰風呼呼吹來。
而其他三人家主根本就不是修煉者,他們只是享受祖宗餘蔭而已。
此刻三人也完全不顧身份,像是潑婦罵街般,將世間所有最惡毒的語言此刻盡數吐了出來。
而此刻,凌世與左清泠仍站在原處,只不過此刻凌世的眼神卻越發的陰鷙。眼中,有殺氣環繞。
這時,唐虎一把抓過身後的那個瘦小的身影,扯着後者的衣領,咆哮道:“你不說看見有人殺我兒子麼?快說,殺我兒子的人是誰,不然我扒了你的皮!”
那人牙齒打着顫,慌忙的四處張望,當他看見凌世二人時,頓時眼前一亮,立刻伸手指着他們。
唐烈周身氣勢頓時瘋狂涌動起來,冷哼一聲將此人扔向一邊,然後一步步的朝着凌世二人走去。
而此刻,其他三人也跟在唐烈的身後,看着凌世的眼睛像是發瘋了的餓狼。
“小子,是你殺了我兒子?”唐烈幾乎一字一頓的說道,這幾個字像是硬生生的從嗓子眼裡擠出來的一樣。
“是我殺的,如何?”雖然唐七笑是左清泠殺的,但這和凌世殺的沒啥兩樣。
敢做,我就敢承認!
“有——種!”
唐烈的身體劇烈的顫抖着,一雙眼睛瞬間變得一片血紅,唐烈根本不想再多說一個字,毫不遲疑的出手,而且還是不遺餘力。
他從來沒有想過將眼前的人殺死,他要留活的,然後在自己兒子的靈位前,一點點的將其血肉割下來!
他要人間所有的殘酷刑具來折磨他,懲罰他,他要讓他後悔活在這個世上!
但下一刻,唐烈的面前,就換了一個人,一個姿容俏麗妖嬈的女子。一截如雪藕臂,便將唐烈的全力攻勢輕鬆擋了下來。
“二劫冥王!”剛一接觸,唐烈便立刻感受到了眼前這個女子的強勁實力。
雖然唐烈本身也是二劫冥王,但是他這個實力卻是依靠他的堂弟,金羽宗的副宗主唐宇強行提上去的。他的冥氣,遠遠沒有左清泠的凝實渾厚。
所以即使二人在境界上不分上下,但是這第一次對拼中,唐烈立刻被對方輕描淡寫的震退了數丈遠。
這等強勁實力,也讓唐烈被仇恨衝昏的頭腦得到了一些冷靜。
他知道,若是以實力硬拼的話,自己說不定都得交代在這裡,但是殺子之仇根本難以嚥下。
這時,唐烈的目光閃了閃,如果不硬拼而僅僅是拖住對方的話,自己倒是可以拖延一段時間。
幸好自己來之前就讓人去金羽宗通報了,如今自己只要拖到金羽宗的人,小雜種我看你往哪跑!
一念及此,唐烈抖擻了下精神,籍着體內的憤怒之力,立刻朝着左清泠衝去。
而這時,凌世瞪了唐烈一眼,寒聲道:“花語劍,給我狠勁揍他,人死了我擔着!”
見左清泠恍若未聞,凌世又道:“莫要忘了,若是沒有長輩的縱容,這些紈絝子弟如可能逍遙至今?”
果然,凌世的這句話起了作用,在凌世說完,左清泠的攻勢明顯的凌厲起來,長鞭月之眼如長風呼嘯,鞭笞罪人!
凌世知道,這次戰鬥必須快點結束,因爲凌世知道唐家和金羽宗的關係,如果因爲此事引來了金羽宗的人,又是多一樁麻煩。
此刻,凌世的背後忽然緩緩升起一柄漆黑如墨的刀刃,下一刻凌世眼中殺氣猶如實質般,驟然向一處方向射去。
那個方向,正是那個給唐家傳話的人。目光所及之處,刀刃頃刻而至,下一刻,這個人便在一聲慘叫中,化爲了漫天血霧。
“死不足惜!”凌世輕輕的吐出四個字。
而這時,凌世的雙手之上,又浮現兩柄漆黑刀刃,同時兩個冥根同時進入其中。兩記冥雷刀隕,凌世正等着一個機會,將其送給唐烈。
而就在這時,四周忽然傳來了一陣吵雜聲。
凌世向四周望去,卻發現此刻四家的家丁,竟然將這週期所有的人都抓了起來,然後一柄柄閃着寒光的鋼刀便架在他們的脖子上。
“那個女人和小子,快點住手,否則我將他們全都殺了!”此刻,三個家主衝着二人瘋狂叫囂道。
他們對於自己兒子做的事情豈能不知,但平時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能用錢擺平的就揮揮手過去了。如今他們四人的兒子慘死,他們自然是認爲,這二人難道是在爲民出害?
好,你們爲民除害是吧,想當英雄是吧,想被人膜拜是吧?如今,你想救的人都在我們的手上,我們讓他生他就生,我們讓他死,他就死!
我們倒要看看,你們這衆人眼中的英雄,究竟會怎麼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