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老員外思女 車如玉落淚

休息了一夜,第二天一早,夏自在就早早起牀。待她們都吃完了早餐,他對如玉說:“如玉姑娘,我先送你回家吧,別讓家人掛念!”

如玉也掛念着二老,員外和夫人愛女如命,這些日子見不到女兒,還不知急成什麼樣。真正的如玉已經香消玉殞,既然現在自己成了車如玉,理所應當照顧好車員外和夫人,

夏自在想和上次一樣背如玉回家,當着白璧和胡瀟瀟的面卻不好意思開口。他也想多留如玉一會兒,於是說道:“我先進城告知你的家人,然後再僱一頂轎子來接你,路途遙遠,怕你累着!”

如玉告訴夏自在自己家的住處,分手在即,有些不捨。她握着夏自在的手說:“告訴我的家人,說我一切都好,叫他們放心!”頓了頓,她又低聲說“你也放心,我會常來看你的!”

有了這句話,夏自在吃了定心丸。

他進了城,路過縣衙門口,看見一羣捕快拿着一摞告示急匆匆出門,他們見到人就出示告示詢問一通。

原來車員外發現女兒不見了,如同天塌下來一般,急得團團轉,每日派下人四處尋找。車伕人更是每日以淚洗面,天天坐在家門口等女兒的消息,車府上下亂作一團。

一連找了幾日也沒個線索,無奈之下車員外只好到縣衙報案。他帶了大包的銀子來到縣衙,苦苦哀求張捕頭一定要找到自己的女兒。

張捕頭認爲這是一樁綁架案。拿人錢財與人消災,張捕頭命人畫出車如玉的肖像,四處張貼,同時告訴捕快們,務必要找到車小姐,儘早破案!他陪着車員外坐在縣衙等消息。

幾個捕快來到夏自在面前,拿出告示,問道:“有沒有見過這個人?”

夏自在接過告示一看,連忙說:“這不是如玉嗎?她在我家!”

幾個捕快一聽,呼啦一下全圍了上來。刀也出鞘,其中一個拿着繩索,就要將夏自在綁了。

夏自在一見,臉色大變,急忙解釋:“差大哥別誤會!我不是歹人!我今天來就是要告知她的家人接她回家的!”

爲首的一個捕快對另一個捕快說:“你快去請張捕頭和車員外!至於你嘛!”他看着夏自在說“等我們查個水落石出,再做定奪!”

不一會兒,車員外跌跌撞撞跑過來,他一把拉住夏自在激動萬分:“公子知道我家如玉的下落?她在哪?快帶我去!”

張捕頭也來到近前,他對夏自在說:“你知道車小姐的下落,趕緊帶路。本捕頭不會冤枉一個好人,可是也絕不會放過一個壞人!”

夏自在一拱手,說:“諸位請隨我來!”

剛走兩步,車員外拉住一個捕快,掏出一封銀子遞給他說:“這位差哥,煩勞你僱一頂轎子,我家如玉自幼身體嬌慣,這幾天還不知道吃了多少苦!”說罷,落下兩行老淚。

捕快接過銀子,趕緊去僱了轎子,緊隨其後。

一行人來到夏自在的住處,還未進門就聽見一陣悠揚的琴聲傳出,車員外聽得真切,這正是如玉平時愛彈的曲子。

他三步並作兩步,推開門,裡面正是如玉在彈琴。他大叫一聲:“如玉!我的女兒啊!”

車如玉聽見有人喊她,擡起頭,只見員外站在門口,身子有些顫抖,幾日不見,人瘦了一圈,也顯得蒼老了許多。

她心中一酸,叫了一聲:“爹!”

員外趕緊上前來,一把將如玉摟在懷中,老淚橫流。車如玉也抱着員外失聲痛哭。

張捕頭趕緊上來勸住,他對員外說道:“恭喜員外找到令千金,我們也總算不負衆望,可以有個交代了!不過眼下還有些話要問!”

車員外擦擦眼淚,忙說:“那是那是,多謝張捕頭和諸位差哥,回去後一定重謝!”

張捕頭詢問道:“如玉小姐,請將事情的原委說一說!”

車如玉擦乾眼淚,說:“回捕頭的話,那日我在家中,不知爲何,被一陣風颳走,後來就昏迷不醒,落在夏公子家院中,多虧夏公子收留,並幫我找到了家父。夏公子是個好人,你們可不能怪罪於他!”

張捕頭點點頭,又指着白璧和胡瀟瀟問道:“那你們二人又是何人?”

胡瀟瀟和白璧也只能撒謊撒到底。她二人也說是被一陣怪風颳來,一時間想不起家在何處。

衆捕快一聽,心想:這事還真邪了門了,都被怪風颳到這了。再看看三位小姐個個美若天仙,這個窮書生上輩子積了什麼德,有這桃花運。這些捕快那叫一個羨慕呀,恨不得趕緊回家燒香拜佛,讓老天也給自己刮一大堆美女來。

既然問明瞭話,夏自在沒做什麼壞事,當然不能抓他。

張捕頭說:“如此的話,那車小姐就跟隨員外回家,這件案子就此了結。這兩位小姐有何打算?”

胡瀟瀟當然不想離開,她說:“我自然是先在這住下,等家人找到了再回去不遲。”

白璧也點點頭,表示同意。

張捕頭想想也只能如此,既然是人家撿到了寶,兩位小姐又願意住在這裡,自己眼饞也沒用。

他站起身來,警告夏自在說:“你聽好了,好生對待兩位小姐,可別生什麼歹念!”

夏自在連忙說:“捕頭放心,小生是讀聖賢書之人,怎能做出禽獸不如之事!”

張捕頭帶着手下人離開。車員外也把如玉扶上轎子,歡歡喜喜回家去。

如玉回到家中,車伕人早已在門外等候多時,她見如玉下轎,撲上前去,抱住女兒一邊哭一邊乖啊孩啊喊個不停。車如玉望着母親,見她人也瘦了,眼睛也紅腫了,知道她這些天不知要哭過多少回。

她抱着母親哭了一會兒,然後安慰母親,左哄右勸,車伕人才破涕爲笑。

一家人團聚,車員外大擺酒宴,熱情招待張捕頭和衆捕快。酒足飯飽,員外又拿出大筆銀兩打賞衆人,大家都歡歡喜喜各自散去。

送走了衆人,車員外命下人重新做上幾樣如玉愛吃的菜,一家人圍在桌子旁,訴說別離之苦。說到傷心處,車伕人不免又落下眼淚,如玉也跟着哭。

員外勸夫人道:“今天好不容易一家團聚了,應該高興纔對。你看你哭個不停,還讓不讓孩子吃飯了!”

夫人擦乾眼淚,笑了笑說:“是該高興!這些天你一定受苦了,來,多吃點!”說完,不停地給如玉夾菜,轉眼間如玉的碗中已經堆起了小山。

如玉左右看看,並不見春花秋月兩個丫鬟的蹤影。她問道:“怎麼不見春花秋月那兩個丫頭?”

員外嘆了口氣,說:“這兩個丫頭連個大活人也看不住,我一怒之下將她們趕走了!”

如玉大驚,說道:“她二人自幼在我家長大,家中並無親人,你將她們趕走,可讓她們怎麼活?再說這件事不怪她二人,我看還是把她們找回來吧!”

員外說:“當時我也是氣急了,一時欠考慮,後來忙着找你,也就沒顧得上她們。既然現在你回來了,那就把她們也找回來吧!”說完,吩咐下人趕緊去找春花秋月。

不一會下人領着春花秋月兩個丫鬟回來了,其實她二人每日躲着員外在車府門外轉悠,一來是無處可去,二來也與車如玉有着深厚的感情,擔心如玉的安危。今日見小姐平安歸來,倆人心中高興卻不敢前去相見,當下人找到她們時,正蹲在牆角邊上哭呢!

如玉招呼兩個丫鬟也坐下吃飯,春花和秋月哪敢落座。

老員外說道:“你們兩個和如玉從小一起長大,情同姐妹,今天不分主僕,快快坐下吃飯吧!”

兩個丫鬟這才坐下,狼吞虎嚥地吃起來。

如玉臉上掛着笑,心中不由自主又開始想念起夏自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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