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雪峰撕去自己的衣衫,歡呼着與裸女共舞。他度過了稱得上是酒池肉林的奢華夜晚,然後從睡滿黑暗精靈的大牀上醒來。在無數黑玉般的**肌膚環繞下,黎雪峰享用着連帝王都要爲之羨慕的**盛筵。靠着無敵的自尊心護盾術,他從容優雅的大殺四方……
可惜以上的內容只是妄想,不可能的存在於現實之中。否則的話,黎雪峰一定會被菲裡和維維安聯手轟進太空,成爲活生生的同步軌道衛星。爲了避免這種可悲的下場,他婉拒了澤斯特拉的邀請。畢竟黎雪峰的最大優點,就是知道自己有幾兩重。要是他連基本的權衡利弊都不會,恐怕早就死在黑日城裡了。
黑暗精靈女祭司非常失望,她們實在不願意錯失一個強有力的盟友。雖然菲裡與黎雪峰顯得很親近,並可以肯定是黎雪峰介入戰鬥的原因。但一般而言,流落在主物質位面的黑暗精靈都只能成爲別人的泄慾工具。所以澤斯特拉認爲菲裡對黎雪峰的影響力有限,還不足以讓年輕的人類法師徹底站在自己的一邊。
如果可以,澤斯特拉希望能與黎雪峰建立起穩固的關係。而其中的精髓,是雙方處於對等的位。 ̄ ̄黑暗精靈給予黎雪峰**上的快樂,任憑他放縱**。而黎雪峰則投桃報李,用自己的力量庇護黑暗精靈。
因爲澤斯特拉涉世極深,經歷過失去一切到再次擁有的殘酷磨練。她的心裡很清楚,只有互有所需同盟。纔是最不容易破裂的。所以澤斯特拉不會天真的以爲能坦然接受幫助,而不做任何回報。她覺得世界很公平,必須付出纔能有收穫。
當然,菲裡肯定持不同的意見。她被幾個女祭司拖去邊上,竊竊私語。她們要求菲裡說服黎雪峰,設法讓他收下性賄賂。結果可想而知,菲裡氣得只差沒拔劍砍人而已。她與澤斯特拉等人激烈爭論,讓那些本想暗中進行一切的黑暗精靈非常尷尬。尤其在被質疑了自己對黎雪峰的重要性後,菲裡更是氣不打一處來。她爲了節約口舌,乾脆向快要以站姿睡着的黎雪峰招手道:
“過來一下好嗎?”
“唔?什麼事?”
黎雪峰呵欠連天的走過去。然後在毫無防備情況下的遭到了突襲。他被菲裡用雙手捧住臉,惡狠狠的贈以一吻。從口腔內立刻爆發出激烈感受。讓黎雪峰明白了什麼叫必殺烈焰獄紅脣。足足過了三分鐘,他才頭暈目眩的被放開。只差一點點。黎雪峰就窒息而死了。
這讓澤斯特拉十分驚訝,也非常滿意。她由此確定了菲裡對黎雪峰有多重要。而作爲伊翠絲信徒,菲裡肯定不會對教友的危難視而不見。結果黎雪峰終於擺脫了糾纏,並頗爲遺憾踏上歸途。作爲距離高尚還有十萬八千里的普通男人,他其實挺想熬夜欣賞脫衣舞表演的。
畢竟除了膚色的差別外,黑暗精靈和精靈一樣是以美貌而著稱的種族。而且黑暗精靈的體態更加豐滿,柔媚的神情也是韻味十足。只可惜黎雪峰已經名草有主。在這方面實在是身不由己。他能做只有咽口唾沫,抓緊機會多看兩眼罷了。
經過一番跋涉,黎雪峰帶着菲裡和維維安回到了宿營。他發現沙洛已經施展出了法師豪宅術,還跟美爾琳絲一起躲在房間裡生悶氣。精疲力竭的黎雪峰懶得搭理她們,只匆匆洗了把澡就直奔大牀。雖然菲裡與維維安試圖引誘他,不過黎雪峰一沾枕頭就沒了知覺。他矇頭大睡。以清除積累下來的疲勞。
還很精神的菲裡斜躺在旁邊,把臉靠在手臂上。她和維維安一起凝視熟睡的黎雪峰,然後突然輕輕的嘆息。欲魔好奇望向黑暗精靈。不明白她爲什麼顯得有些惆悵。菲裡沒有回答,只是將指尖擦過黎雪峰的鼻樑。她目不轉睛的看着情人打了個噴嚏,翻過身去。最後菲裡盤膝坐起,向着愈加不解維維安說道:
“我是在想,我們還能和黎雪峰在一起多久。”
“……什麼意思?”
“有相遇就有離別,這是常理。”
菲裡淡淡的敘述,平靜得彷彿是在談論明天的早餐內容。維維安怔怔的望着黑暗精靈,在確認了對方沒有開玩笑後,臉上掠過了一絲驚怖。她惶然的前傾身體,把雙手按在牀單上。欲魔緊盯着毫無反應的菲裡,忽然尖聲叫道:
“你亂講,我纔不要……”
“輕一點,笨蛋。”
不等維維安喊完,菲裡就捂住了她的嘴巴。這個黑暗精靈冷靜的搖搖頭,接着拖起欲魔下了牀。她們快步的走出房間,還掩上了門。隨後菲裡捏住維維安兩邊的臉頰,咬牙切齒的說道:
“你要死啊,這麼大聲?”
“是你自己嚇唬我……”
“我可沒嚇唬你。”
“嗚……”
“算了算了,是我不好。”
見到維維安扁起嘴,一副快要哭出來的樣子後,菲裡趕緊擺了擺手。她摸摸欲魔的腦袋,然後沉吟着說道:
“你覺得自己貪心嗎?”
“哪有……”
“那麼,爲什麼要奢望不可能遠掌握在手裡的幸福呢?就連看起來不滅的星星,也會有墜落的一天。何況黎雪峰走得太快,我們已經跟不上了。或許我還能厚顏無恥的陪伴他幾個月,甚至幾年。但他給予的禮物,我根本無以爲報。直到有一天,我的自尊心再也不能容忍被施捨的時候,我會悄悄離開。當然。你可以留下。因爲你比我有用,維維安。將來黎雪峰會需要你甚於需要我,到時候你一定會明白我的意思。”
說到這裡,菲裡有些傷感的停了下來。她隨手把惶惑的維維安摟進懷裡,接着從頸側拉出了一縷銀髮。菲裡微笑的揉搓那些髮絲,然後淡淡的說道:
“看,我是個黑暗精靈。無論我有多努力,在主物質位面也只能成爲黎雪峰的累贅。假如有一百個人追來,那還不要緊。但一千個,一萬個呢?能避開和精靈的衝突已經是僥倖。可運氣不能當飯吃。更不用提當黎雪峰終有一天醒悟過來,轉去追求應該獲得的一切時。即使我傾盡所有仍然幫不上他分毫。想起這些我就覺得好累,連眼淚都快流出來了……唉。黎雪峰教會了我很多東西,連不該教的都教了。”
“菲裡……”
維維安睜大眼睛,驚訝發現黑暗精靈從瞳孔深處泛出了水光。但菲裡很快的平靜下來,重新露出了笑容。她若無其事靠在牆上,惡作劇般的抱緊了欲魔。立刻喘不過氣來維維安奮力掙扎,好不容易纔轉成背對黑暗精靈的姿勢。她溫順的讓菲裡把雙手扣在自己的胸前,聽着黑暗精靈輕輕的說道:
“仔細回想起來。我們明爭暗鬥的日子纔過去沒多久。大概誰也沒料到,我們會變得這麼要好吧?”
“嗯……”
維維安遲疑的點頭,對黑暗精靈突然把話岔開感到不安。她猶豫了一會,終於吃吃說道:
“菲裡,你、你真的會離開嗎?”
“當然。”
轉移話題失敗的菲裡點點頭,認真的回答道。她昂起脖子。望着天花板。在沉寂了良久後,黑暗精靈才喟然長嘆着說道:
“我不喜歡拖累別人,尤其是自己愛着的人。是鷹就該飛翔。我纔不要當黎雪峰的後腳筋,死拖住他在上爬。何況離開不意味着永訣,我會當只洞裡小老鼠,繼續關注他的行蹤。其實遙望着愛人一步步踏上人生巔峰,暗中替他歡喜也蠻不錯的。哼哼,我忽然覺得自己很偉大。將來你獨佔黎雪峰時候,可別忘記要感謝我噢。”
“我、我寧可你留下來。”
維維安垂下頭,低聲的囁嚅道。她完全被菲裡混亂了頭腦,沒有半點高興的感覺。在不知所措中,維維安陡然驚覺,全是因爲黑暗精靈的推動,她與黎雪峰的關係才突飛猛進。否則的話,一直不敢踏出關鍵性一步的欲魔,沒準已經錯失良機,被沙洛或維康尼亞在不知不覺間奪去了愛人。考慮到這些後,她由衷的希望菲裡別離開。可是黑暗精靈堅決的搖頭,並用變得冷漠的聲音說道:
“路要靠自己走,維維安。你需要做的,是盡情享受與黎雪峰在一起的日子。世界很大,會和你爭奪他的人有很多。你要設法彌補我空出來的位子,不要讓其他人趁虛而入。否則的話……”
“沒有否則,我打賭黎雪峰會拼了命的找你。”
隨着一個滑膩到像是會黏在耳膜上般的聲音響起,菲裡閉上了嘴。她把維維安拉到旁邊,然後從腰旁抽出了鏈劍。在不知何時瀰漫開來的無邊湛藍中,黑暗精靈和欲魔緊張的掃視四周。她們已經看不到牆壁或房門,只有一條若有若無的妖嬈身影在前方逐漸浮現。 ̄ ̄那是阿絲摩蒂斯在優雅的邁步,風情萬種的搖逸纖腰。她沿着不可見的階梯走下,落到了面上。
“你是誰?”
菲裡把握劍的手前伸,儘量保持着鎮定問道。從阿絲摩蒂斯的登場方式來看,她已經很清楚自己不是那個魔女的對手。對於黑暗精靈的不友善態度,阿絲摩蒂斯只是抿嘴微笑。稍後她拉住裙邊,淺淺的行了一禮。這個魔女開啓雙脣,用足以讓所有男人都爲之熱血沸騰的嗓音說道:
“我是你們的情敵,淑女們。我將是最後一個擁有黎雪峰的人,這是命中註定的事情。我來是爲了感謝你們對他的愛護,並給予一些必要的幫助。我希望你們能伴隨黎雪峰成長,直到他配得上我的那天到來。”
“你……”
聽完阿絲摩蒂斯那鋒芒畢露的宣戰詞後,菲裡和維維安立刻便想怒斥她是在白日做夢。但面前的魔女只豎起一根手指,就讓無形的力量浪濤擴散開來。菲裡和維維安被壓在牆壁上,只覺得四肢百骸都快碎成了粉末。阿絲摩蒂斯先充分的懲戒了她們,然後才若無其事的說道:
“在我允許你們發言以前,請乖乖的閉上嘴。首先是菲裡小姐,現在請你滿足我的好奇心。我想知道,你爲什麼要公然的違背伊翠絲?你應該很清楚,在月光下裸舞是身爲牧師的義務吧?伊翠絲喜歡劍、舞蹈、音樂、和褪盡一切束縛的自我展現。你違背了這些,就意味着失去她的支持。黎雪峰值得你犧牲那麼多嗎?你秉持的原則是什麼?”
“……當然是冷酷的計算,權衡得失後再做決定。難道你覺得黑暗精靈還有其他的價值觀嗎?我可一向是錙銖必較的。這是很簡單的比較 ̄ ̄黎雪峰比信仰重要,他懂的比伊翠絲多。我從他那裡學會了嶄新的生活方式,也得到了前所未有的快樂。所以我寧可被伊翠絲捨棄,只要黎雪峰還願意接納我就好。”
知道抵抗意味着自討苦吃後,菲裡妥協了。她坦誠的回答問題,以免被迫接受探索思維的法術。阿絲摩蒂斯靜靜的聽完,接着拍起手來。她由衷的發出讚歎,然後笑吟吟的說道:
“很好,我喜歡你。你可以活下去,至少我今天不會殺掉你。不過離伊翠絲把你棄如敝履還有多久?一個月?一天?或者一個小時?”